第六十九章(1 / 2)

宋硯盯著兩人看了一陣,突然發出一聲嘲諷意味十足的:“嗬。”

他轉身走過去,在榻上坐下,折扇有一下沒一下地敲擊著自己的手心,“成全你們?你想讓本王如何成全你們啊?說來聽聽。”

魏姣心裡一緊,察覺到了一股危險的氣息,趁著喬小俏開口之前,趕緊上前跪伏在地,一把抱住宋硯的大腿,哀哀哭泣。

“王爺,這一切都是妾身的錯,妾身已經沒臉見人了,不管您是將妾身送去家廟青燈古佛了此殘生,還是將妾身冷落在這莊子上從此不再見妾身的麵,妾身都甘之如飴,唯有一點,乞望王爺看在琅哥兒的麵子上,能夠允許妾身偶爾見一見他,嗚嗚……”

魏姣哭得哽咽難言,趴伏下去,似乎是羞愧到了極點的模樣,身子都顫抖起來了。

看著她這副模樣,宋硯眸子眯了眯。

喬小俏沒接收到魏姣的眼神指示,一時間也不敢輕舉妄動,隻能捂著被子跪坐在床上。

屋子裡氛圍很是壓抑沉默,唯有魏姣不時發出的一兩聲抽噎。

終於,宋硯開口了:“出去。”

這話自然不是對魏姣說的,喬小俏後知後覺反應過來,忙從床上跳下來,將掉落在床腳的外裳撿起來隨意裹上,跑著出去了。

宋硯用扇子挑起魏姣的下巴,見她眼窩通紅,睫毛都黏連在了一起,淚水糊了滿臉,鼻頭都紅了,當真是好不可憐。

他似是對她這副模樣很感興趣,饒有興味地盯著看了半晌,“魏氏,若非你這副身子本王還用得著……”意識到自己失言,他冷哼一聲,“隻此一次,下不為例。若是再叫本王知道你和那賤婢勾勾纏纏,本王絕饒不了你!”

他嫌棄地收回扇子,一甩袖子,大步離開了。

等到他的氣味徹底消散,魏姣立馬從演戲的狀態裡抽身,渾身泄了氣似的就勢往榻上一靠。

這一次和小俏演這出“磨鏡”的戲,她本以為能夠就此被宋硯厭棄,從而達到目的。

她並不怕被厭棄冷落。

那些深宮大院裡的女人們爭寵,一則是想通過獲得男主人的寵愛,為自己爭取到更好的處境,說白了,就是為了獲得更好更高級的物質享受。

《金-瓶-梅》中,潘金蓮不惜使儘渾身解數來爭寵,甚至不惜給西門慶當尿壺,她當真有多麼愛西門慶麼?不過是為了一件質地上乘的貂鼠皮襖罷了,那件皮襖還是被她鬥死的李瓶兒所有。

二則,是想獲得子嗣,但獲得子嗣的更深層目的,也是為了自己,想通過子嗣來加重自己的籌碼。

歸根結底和前麵一條也是一樣的。

三則,她們是出於對孩子的愛,想為孩子爭奪到更好的繼承權。母憑子貴,但子也憑母貴,有一個受寵的母親,兒女,尤其是兒子,才會有更好的前程。

有幾個是真正為了男人的愛的?如果是為了愛,她們早就活不下去了。

而以上說的這三點,對於魏姣來說都沒什麼意義。

在物質享受上,她根本不需要仰宋硯鼻息,即便被他厭棄冷落,她也照樣能過得很好。

至於為了琅哥兒打算?她從來就沒想著為琅哥兒打算,她隻需要全心全意地愛他,給他提供安全保障,讓他能夠健康快樂地長大就行了,其他的,全看他自己。

他自己的人生,隻能由他自己來活,如果她將自己的意願強加給他,即便是打著為他好的旗號,那也不過是將他當做一個傀儡罷了。

然而魏姣萬萬沒想到,宋硯的反應居然是這樣的,對於她和小俏搞在一起這件事,他並沒有多麼生氣。

不是裝的,他也沒必要裝。

通過他身上的氣息變化,她也能夠聞得出來,他是真的對此沒有多少情緒的起伏,這說明什麼?說明他並沒將她當一回事。

這和她的預想是一致的。

不過她到底還是他的女人,還是給他生了兒子的女人,卻跟婢女搞在了一起,這是對他男性尊嚴的巨大挑釁,他即便不在乎她,也會在乎自己頭頂帽子的顏色。

從此將她冷落在一邊才是正常情況。

畢竟他又不缺女人。

但是!他竟然對她說“隻此一次,下不為例”,這是說這一次就算了,以後還會接著來睡她?!

難道他真的就這麼迷戀她的身體?不,不對,魏姣回想著他的話,驀地想到一個可能。

他說她的身體於他有用,為什麼有用?和彆人比起來,她唯一多出來的,就是因為修煉《玉體經》而納入體內的靈氣!

再聯想到以往每次和宋硯圈-叉時的情形,一抹閃電般的靈光在她腦海中劈過!

她一直以為自己把宋硯給采補了,實際上被采補的是她才對吧?!

想清這一點,魏姣倒吸一口涼氣,又將這口氣緩緩地吐了出來。

好了,現在事情清楚了,宋硯修煉的功法存在某種副作用,需要睡女人,或者說睡體質特殊的女人才能緩解。

而睡女人也恰恰為他自己套上了一層風流紈絝的保護色。

那麼後期宋硯隻有謝清嵐一個,這豈不是說明,謝清嵐就是那個體質特殊的人選?

天哪!魏姣忍不住捂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