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 謝清嵐做了個夢,夢見了自己的前世。
她仿佛成了一個局外人, 看著自己身上發生的一件件事情。
在那次宴會上, “她”喝醉了,被丫鬟扶著來到了一間供客人休息的屋子裡。丫鬟點上了一爐香, 香煙嫋嫋間,躺在床上的“她”覺得很熱,意識昏沉間將外麵的衣裳給扯開了。
丫鬟看了“她”一眼,見到“她”那副模樣, 嘴角勾起了一抹笑,帶上門出去了。
不久後,一個小廝帶著一個錦衣玉帶的公子過來, 那公子不是彆個, 正是魏鐸!
魏鐸胸前有一大片汙漬,似是被潑灑了湯水,他進屋後便來到屏風後, 準備換衣裳, 看見躺在床上的“她”, 麵露驚訝。
“這怎麼有個姑娘?”他打量了“她”兩眼, “謝二姑娘?難不成小廝帶錯路了?”
他轉身便走, 卻發現門被從外麵鎖上了。
“喂!人呢?都跑哪兒去了?這門怎麼鎖上了?”
魏鐸盯著緊閉的屋門,眉頭鎖了起來,意識到事情很不對勁。
而此時,躺在床上的“她”, 已是滿麵潮紅,嘴裡發出了一聲聲難耐的呻-吟。
魏鐸擰著眉:“他娘的不會是有人想害老子吧?可弄個女人過來是怎麼回事兒?老子又不喜歡女人。”
他抄起一隻錦凳,走到窗邊開始猛砸。
結果還沒砸下去,他脖子上就被砍了一手刀,暈倒在地。
出手之人著一襲矜貴優雅的紫色錦袍,腰間綴著白色螭龍紋玉佩。龍紋乃是皇室專屬,由此可知,這人乃是皇室成員。
可是謝清嵐卻怎麼也看不清他的麵目,好似眼前隔著一層霧般。
在他旁邊,立著一女子,這女人謝清嵐化成灰都認識,不正是此次陷害她的謝清慈麼!
謝清慈:“這魏鐸不會是不舉吧?聞了這半天的蛇息香,居然還能無動於衷?”
男聲:“我先前聽到一個傳聞,說魏鐸有斷袖之癖,當時隻覺荒唐,如今看來,倒有可能是真的了。”
謝清慈:“王爺,現在怎麼辦?總不能再去找個男人過來吧?”
男聲:“阿慈,難道我不是男人?”
謝清慈:“……王爺,您身份尊貴,怎麼能——”
男聲:“好了,成大事者不拘小節,你出去吧,一刻鐘後帶人過來。”
謝清慈看著男人朝床邊走去,眼裡滿是嫉恨和不甘,但最後還是無可奈何地離開了。
半空中,謝清嵐拚命朝那男人撲打過去,雖然她知道夢中的一切是已經發生過的事情,然而她如何能夠眼睜睜看著自己受辱?
隻是,這裡是夢境,她無論如何也無法碰到他,阻止他。
啊!
醒過來,醒過來!
謝清嵐心裡拚命叫喊著,卻無濟於事。她仿佛被困在了夢境裡,隻能看著一切發生,恨得整個人都要發狂。
她死死盯著男人,將他的身形特征牢牢記下。
完事後,男人將昏倒在地的魏鐸扒去衣裳,丟上床和“她”躺在一起。
他看著她,說了一句:“論姿色倒是更甚謝清慈一籌,可惜腦子太笨,連個冒牌貨都爭不過。”
理了理衣裳,施施然從暗門離開了。
再過不久,謝清慈就帶著一夥小姐妹過來了。
之後的一切,都如謝清嵐記憶裡的一樣,一幕幕上演,隻不過這一次,她通過不同的視角看清了不少事。
當她這悲慘的一生結束時,這個夢境總算結束了。
她以為自己終於可以清醒過來了,誰知下一瞬,夢境一轉,她麵前出現了一本話本子——《重生之後我被嬌寵了》。
這是什麼奇奇怪怪的名字?
書頁自動翻開,謝清嵐掃了一眼,整個人都僵住了。
因為書裡的主角,竟然就是她自己!
前麵十幾回的內容都和她重生之後的經曆如出一轍,但是到寧國公府的賞花宴那一回,開始出現了偏差。
書裡的劇情是,“謝清嵐”在賞花宴上大放異彩,打臉謝清慈這個惡毒白蓮,讓魏姝和她翻臉,並獲得了長公主的青睞。
之後,“謝清嵐”步步為營,將謝清慈前世加諸在她身上的痛苦和傷害,一一翻倍還回去,讓她名聲掃地,眾叛親離,最後設計她嫁給一個喜歡折磨妻子的紈絝,悲慘死去。
大仇得報的同時,“謝清嵐”也收獲了一份世無其二的唯美愛情。
晉王宋硯對她情根深種,先是迎娶她為側妃,從此隻宿在她一人的院子裡。登基之後,立她為貴妃,後宮眾人獨寵她一個。在皇後病逝後,力排眾議立了她為皇後。
看完整本話本,謝清嵐整個人都亂了,難道,她竟隻是話本裡的人?這個話本記錄的才是她重生後原本應該度過的一生嗎?
這個猜測實在荒唐,然而她的直覺卻告訴她,這就是事實!
可是為何她的經曆與話本上記錄的截然不同?是哪個環節出現了偏差?
這一思索,謝清嵐猛地醒了過來,四周一片寂靜,帳篷外一陣陣蟲鳴傳來,讓她有了些回歸現實的真實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