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和太後娘娘竟然都來了!
是真的寵愛重視晉王這個庶子, 還是借此傳達出什麼信號?
兩位大佬的到來, 讓眾人升起了無限遐想。
不管心裡怎麼想,眾人動作上已經麻利地跪拜下去,恭迎兩位大佬的到來。
在場唯一沒有動作的, 也就隻有還不明狀況的琅哥兒了。
皇帝走過來時, 一眼就看見了坐在圓桌上張望過來的小胖崽, 他大步上前, 一麵走一麵擺手讓眾人起來。
來到桌前,他一把將琅哥兒抱起來,還顛了顛,得出結論:“胖了,看來你娘這陣子沒少給你喂吃的。”
他伸手捏了捏琅哥兒的臉。
琅哥兒對於隻見過幾麵的皇帝,印象並不是很深, 對於皇帝一上來就又抱又捏臉的行為感到迷惑且排斥,揮手擺頭,不給他捏。
小身子往魏姣那邊傾斜, “娘——”
太後一陣意外, “琅哥兒會叫娘了?”一麵伸手將琅哥兒抱過來,“來, 太奶奶抱,你祖父下手沒個輕重,把我們琅哥兒的小臉兒都捏紅了。”
嗔怪地瞥了皇帝一眼。
皇帝有些訕訕,朝後招手,高公公立馬將手裡托著的禮盒遞上。
眾人目光頓時都聚焦在那盒子上, 猜想裡頭裝的是什麼東西。
等皇帝拿出來時,眾人都是一陣驚愕,紫葫蘆?非金非玉,地地道道從地裡長出來的那種土味葫蘆。
皇帝將紫葫蘆放在了桌上,給琅哥兒的抓周添加一樣新的選擇。
陛下送葫蘆是啥意思?還是說,那紫葫蘆隻是一個容器,陛下真正要送的是葫蘆裡的東西?
結果皇帝送的還真就隻是葫蘆,那葫蘆胖乎乎的,約莫有成年男子一隻巴掌大,表麵光滑渾圓,體形端正,是一隻明顯被盤了無數次的好葫蘆。
但是這葫蘆它再好,也就是一隻葫蘆啊。和陛下的身份實在是太不搭了。
不不不,陛下送葫蘆一定沒這麼簡單,說不定裡麵隱藏著某種訊息。很多人不可抑製地想道。
想不明白不要緊,吹就完事兒了。
這個說:“葫蘆,即‘福祿’,乃是富貴的象征,陛下這是將無邊富貴送給了小公子。”
那個道:“葫蘆代表著長壽吉祥,陛下這是希望小公子能夠像這葫蘆一樣長壽,陛下對小公子真是一腔慈愛啊。”
眾人絞儘腦汁兒搜刮著葫蘆美好且應景的寓意,一頓吹捧。
相較於皇帝,太後送的一柄精致小巧的玉如意,就顯得正常多了。
東西放在桌上,剛才被打斷的抓周繼續進行,琅哥兒作為主角,在眾人的圍觀下,一把抓住了一隻餅子,然後兩手捧著啃了起來。
魏姣:兒啊,你之前不是吃了挺多的嘛,這隻餅子可不是給你吃的啊。
雖然她很想扶額表示一下自己的無奈,但在眾人的矚目下,她還是保持著淡定。
反正不管琅哥兒抓住了什麼,禮官都會給出好聽的解說。
抓周完成,琅哥兒的任務完成,魏姣將他抱了下來,準備離開,琅哥兒卻對桌上琳琅滿目的玩具很是不舍,小手不住抓握著。
“都是你的,小俏姐姐會給你收起來的。”
琅哥兒這才放心了,繼續抱著餅子啃著。
就在這時,一個小太監急匆匆跑進來,對著皇帝耳語了幾句。
皇帝麵色微變,看向魏姣,“魏氏,你隨朕來。”
魏姣心裡咯噔一下,發生什麼事了?
太後從她那裡將琅哥兒抱過來,“你去吧,琅哥兒就交給哀家。”
魏姣心懷忐忑地隨皇帝來到了不遠處的亭子裡。
“路平,你來說。”皇帝吩咐道。
路平就是剛才跑進來的小太監,他抹了下額頭上的汗,上前快速將事情重新說了一遍:“嵐妃娘娘被三公主衝撞到,提前發動了,情形不大好,太醫說,隻能保一個。”
魏姣呼吸窒了一下。
皇帝沉聲開口:“朕聽聞你與段清新交情匪淺。”
剩下的話不用皇帝說,魏姣也明白了,“臣妾這就讓人去請段神醫過來。”
今天是琅哥兒的周歲宴,魏姣自然也給段清新發了帖子,雖然她料到他很大可能不會來。
畢竟他不喜與人交際,且現在他的神醫之名已經傳開了,不知有多少人就想著跟他搭上關係。
果然,段清新自己沒來,將徒弟周不圍派來了,還送了一份大禮——一株三百年以上的野山參。
當然,請神醫的話隻是說給皇帝聽的,若是讓他知道她手裡有一隻金錢蛾,可隨時召喚段神醫,那以後她可就沒有安生日子好過了。
皇帝可沒有耐心等著段清新過來,先一步回宮了。
魏姣讓人備了馬車,在馬車上舉行了“召喚儀式”,準備待會兒跟段清新一起進宮。
一來不放心他自己一個人進宮,二來,若是連他也救不了謝清嵐和她肚子裡的孩子,她說不得能搶救一下。
不隻是謝清嵐,換成任何一個身處這種險境的女人,她也不會袖手旁觀的。
魏姣等了沒多久,段清新就趕過來了,她撩開簾子:“先上車,我待會兒再跟你解釋。”
車上,魏姣將事情跟他講了一遍,忍不住問:“你有把握嗎?”
段清新慢條斯理地倒了一杯茶,“這個要等到了宮裡見到了人才知道。”
他給她遞過來一杯,“難產的並非你,你為何看起來這麼緊張?”
跟段清新認識了這麼長時間,魏姣也清楚了他是個什麼樣的人,雖然他醫術高超,但同理心卻幾乎沒有,看待事物有種超乎尋常的冷漠。
所以也就不難理解他為什麼會問出這樣的話了。
魏姣輕歎一聲:“可能因為我也是一個女人,還是一個同樣經曆過生產難關的女人吧。想到她會因此喪命,就挺不好受的。”
到了宮裡,等候在此的路平直接領著兩人去了熙和宮。
還沒靠近產房,魏姣就聞到了一股濃鬱的血腥味。
宮人腳步匆匆端著一盆盆血水出來,魏姣看著就有些心驚肉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