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局(1 / 2)

起初, 宋琅是這麼想的, 但那股窒息感越來越強, 胸腔好似要炸掉一般, 且還伴隨著一股灼痛感, 他否定了這個猜測。

蹲守在旁邊的毛毛檢測到他的身體狀況明顯不對勁, 血液流速突然加快, 心率失衡, 初時它還以為他是做噩夢了, 但推了推都沒把他推醒。

毛毛趕緊將眼睛轉換成夜視狀態, 發現琅哥兒麵部發紺, 腫脹, 掀開他眼皮子一看, 眼膜上竟出現了血點!

這明顯不是被魘著的症狀,倒像是中毒了一樣。

中毒?

毛毛趕緊跑出去,將外頭守夜的趙寶金和小俏都弄醒,兩人本就沒有睡沉, 很快就驚醒過來。

看見站在麵前的毛毛, 兩人都嚇了一跳,要知道平時毛毛基本不會找他們, 上一次還是琅哥兒被人推下水, 那這一次又是什麼情況?

兩人心慌不已,立馬往內殿跑。

趙寶金點了燈,小俏看一眼床上的琅哥兒,臉色就是一變, 留下一句:“我去找娘娘”,就一溜煙跑了出去。

魏姣並不住在宮裡,而是仍舊住在晉王府裡。

雖然琅哥兒當了皇帝,但她身份上依然是晉王的側妃,而且那些大臣生怕琅哥兒和魏姣這個母親離得近了,被她給教唆帶壞了,所以想方設法地阻隔他們母子二人。

明麵上,還搬出祖宗禮法那一套來壓人。

對此,魏姣也懶得跟他們掰扯,反正她該怎麼和琅哥兒相處還怎麼處,哪裡是那些臣子們能阻隔得了的?

小俏手裡握有隨時可以出宮的令牌,她飛速跑到宮門口,拿出令牌往守門的禁衛臉上一懟,禁衛隻能立馬開門。

出了宮,小俏馬不停蹄趕往晉王府,這回她沒走正門,直接翻牆而入,跑進昭華院。

魏姣原本睡得正熟,忽然一陣心悸,醒了過來,就感覺一陣風撲了過來,“娘娘,琅哥兒出事了!”

魏姣一顆心猛地下沉,如墜冰窖,胡亂套好衣裳,以最快的速度趕到宮裡。

段清新已經先一步到了,他如今乃是太醫院的編外人員,作為正式員工的太醫們所擁有的福利他全都有,太醫們沒有的他也都有,比如麵見皇帝不用下跪、可隨時取用太醫院藥房裡的各種珍稀藥材等特權。

今晚他恰好留宿宮裡,在小俏去通知魏姣時,趙寶金就去將他請了過來。

進了內室,看見段清新正把手搭在琅哥兒腕上給他診脈,魏姣頓時鬆了口氣,還能診脈,說明琅哥兒還沒有斷氣,隻要還剩一口氣,她都能把他救回來!

“怎麼樣?”她坐到床邊,看了琅哥兒一眼,眼淚就決堤了。

段清新收回手,眉間少見地現出了褶皺,這表明琅哥兒此時的情況對他來說很是棘手。

“是中毒,一種可令人於睡夢中窒息而亡的毒藥,不過琅哥兒事先服用過解毒之物,大大延緩了毒藥的發作,這才使他沒有立刻毒發死亡,但毒藥太烈,解毒之物並不足以完全解掉他體內的毒。”

魏姣一聽,心痛如絞!

幸好她每隔一段時間都會給琅哥兒服下一顆解毒丹。

如果沒有毒藥入體,那麼解毒丹的藥效就不會被觸發,就像疫苗一樣安靜地潛伏在琅哥兒體內,隻有遇到毒藥時才會出擊,將毒藥乾掉。

而解毒丹的藥效是有限的。

如果將解毒丹比作防護罩,而毒藥就是腐蝕性液體,當液體將罩子腐蝕殆儘時,解毒丹的藥效就完全失去了,需要重新服用。

也幸好琅哥兒事先服下了解毒丹,否則她簡直難以想象他現在會怎麼樣。

不過在心痛之外,她還有些不可置信,琅哥兒身上帶著避毒珠,一旦有毒藥靠近,避毒珠就會示警,琅哥兒是知道這一點的,怎麼還會中毒?

魏姣兌換了一顆金羅丹,給琅哥兒喂下去。

金羅丹解毒效果比解毒丹要強上數倍,而且立竿見影,不過隻能在中毒之後服用,一旦服下藥效就會發揮出來,有毒自然就解毒,沒中毒的話藥效就會流散掉了,並不能像解毒丹那樣潛藏在人體內。

“噗——”

毒藥被解除後,化作一股濁氣被排出體外。

具體表現就是,琅哥兒放了一個又臭又響的屁。

這一記臭屁,對魏姣來說,簡直如同生化炸-彈,猝不及防炸得她整個人都要暈過去了。

但她還是□□住了。

因為愛,她成功戰勝了這股強烈的臭味。

她一把抱住了琅哥兒,“你這個臭壞蛋,嚇死娘親了……”

劫後重生的琅哥兒:“……”

其實他一直都是清醒的,隻是不能動彈不能說話,對於放屁這件事,他也很羞窘,尤其還被這麼多人看著,他這個皇帝真的很沒麵子好嗎?

不過被娘親抱進懷裡的那一刻,他又釋然了,“娘……”

抱著琅哥兒哄了半晌,看著他睡著了,魏姣這才輕手輕腳地退出去。

一出了那道門,她臉色立刻就沉了下來,但她強忍著沒有發作,而是在等段清新的檢查結果。

段清新正在挨個檢查琅哥兒今日碰過的吃食。

宋硯帶進宮來的那一包桂花糕和蜜餞還沒吃完,琅哥兒讓人好生收了起來,這會兒,正和其他的吃食一道被擺在桌上。

段清新挨個嗅聞過去,有的還撚起來一點送到舌尖嘗嘗。

桂花糕,沒有問題,蜜餞,也沒有問題,然而這兩樣他恰好先後挨著嘗過,兩樣一結合,就被他嘗出問題來了。

段清新初步做出了判斷:“這是一種複合型毒藥,毒藥正常情況下並不會發作,但若是和藥引結合在一起,毒性就會被勾出來,發作時無聲無息,中毒者會在一刻鐘內窒息而亡。”

可以說這是一味極其狠辣且隱蔽的毒藥。

也正是因此,避毒珠才沒有檢測出來。

魏姣此刻仍舊心有餘悸,若是琅哥兒沒有事先吃下解毒丹,若是沒有毛毛守在他身邊及時發現了他的不對勁,那麼琅哥兒就會悄無聲息地死掉!

一想到那個可能,她感覺自己也要窒息了。

“這兩樣東西怎麼來的?!”魏姣看向趙寶金和小俏。

兩人慌忙跪下,暗暗對視一眼,都讀懂了對方眼裡驚駭的情緒。

“娘娘,是晉王帶進宮來的。”小俏道。

魏姣懷疑自己耳鳴了,“你說誰?”

小俏小心翼翼地回:“是晉王。”

魏姣跌坐在凳子上,半晌,忽然冷笑一聲,“宋硯,好,真是好得很!”

虎毒尚且不食子,他宋硯竟然要親手殺死琅哥兒!

為了那張龍椅,他還真是做得出來啊!

她發現自己真是低估他了,原本她以為,他就算是要籌謀那個位子,也會從輿論方麵下手,然後暗中拉幫結派,再跟琅哥兒打感情牌,迫使他退位,結果她萬萬沒想到,他直接就來了最狠的一招!

他要釜底抽薪!

這一刻,她腦子裡轉過了無數讓他死的念頭。

但在確認之前,她又抑製住了,這麼直接讓他死了,真是太便宜他了!

“去,把他給我叫進宮來。”魏姣吩咐。

內室中,一道小小的身影悄無聲息地躲在柱子後頭,將外間的對話聽了個一清二楚。

晉王府中。

對於魏姣大半夜從府裡出去的事情,宋硯第一時間就收到了消息。

他下意識便想,難道是宮裡傳出消息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