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晨五點半, 陳潭良準時地睜開了眼睛。
他打開台燈,拿起手表看了一眼, 便徑直地坐了起來, 掀開了被窩。
有句話說得好, 能夠準時早起並且不賴床的人, 都是特彆恐怖的存在。陳潭良就是這種人,不僅如此,在冬日裡, 他竟然對被窩沒有一絲留戀之情。
因為來的晚,江時凝的彆墅正好還剩下最後兩個房間,陳潭良讓妹妹住了那個比較大的, 自己則住在了這個較小的房間。
他起身換衣服, 身上的衣服是昨天江時凝從景淵兄弟倆手上薅羊毛強行薅過來的。他換上一身黑色的運動款套裝,又洗了臉刷了牙,這才走出房門。
彆墅裡靜悄悄的,大家都在睡覺中。
陳潭良下了一樓,他悄無聲息地推開了一間臥室的門。裡麵一片漆黑,隻能聽到淺淺的呼吸聲。
陳潭良緩步向裡走去,他看到初景淵正趴著睡,隻有半張精致的側臉從被子中露出來。走到第三步的時候,初景淵猛地睜開眼睛, 在他睜眼之前,肢體動作更快,陳潭良就感覺有什麼東西向著自己淩厲地飛來。
他向著旁邊一躲, 一把刀擦肩而過,嗡地穿破了木製的衣櫃門,定在了上麵。
這一切都是下意識的預警,陳潭良剛躲過去,初景淵已經猶如鬼魅般地上前,陳潭良硬生生接了一招。
這些都是幾秒鐘內發生的事情,初景淵看清了陳潭良的臉,立刻皺起眉毛,鬆開了攻勢,向後退了一步。
“陳潭良,你有病?誰讓你亂進我臥室?”
陳潭良嘴角抿成線,眼眸中也沒有什麼起伏波動,他轉過頭把櫃門上的匕首拔下來。
“你在家還藏武器?”
“就是為了防你這種不長眼的人。”景淵冷冷地說。
除了江時凝和景軒的靠近,能夠讓他自然蘇醒以外,他對其他陌生的氣息都是下意識地進攻的。
初景淵將自己的匕首從陳潭良的手中奪回來,他向後坐在床邊,打開手機,手機屏照亮了年輕男人煩躁的麵龐。
“……才五點四十,陳潭良你是不是瘋了?”初景淵罵道,“我一會還要上班,你這是在故意整我嗎?”
“不是說要早上起來跑步嗎?”陳潭良奇怪地問。
初景淵:……
他真沒想到,陳潭良這種死板的性格超乎他的想象。
“我們就算不跑也沒事。”初景淵不耐煩地說,“她昨天就是氣頭上的話,舍不得我們兩個這麼冷的天出去的。”
以他對江時凝的了解,睡一覺這事情就過去了,今天再表現得乖一點,那就又是快樂的一天。
可是,陳潭良卻認真地說,“我們已經答應母親了,就必須要做到。”
……日。
頓時,有一種絕望籠罩住景淵。他轉回頭看向窗外,大冬天的,外麵一片漆黑,宛如半夜。
景淵緩緩地向後靠,他躺在床上,將被遮住臉。
“給你五秒鐘滾出去,不然就揍你。”
然後,他閉上了眼睛……
景淵其實愛熬夜,他這才睡沒到兩個小時就被人叫起來,要是就憑以前他的性格,肯定饒不了陳潭良。
好,說實話,如果不是江時凝的臥室就在樓上,他一定現在就讓陳潭良感受下帝王起床氣的可怕。
哎,生活磨平了他的棱角。
給人當兒子太難了。
景淵困得不行,但是睡不著,因為他感官太敏銳了,陳潭良站在那不走就如同燈泡般耀眼。
他不耐煩地掀開被。
“你是兵馬俑嗎?你要給我守墓嗎?”
陳潭良漆黑的眼睛認真地看著他。
“既然你以前貴為皇帝,不是更應該明白言出必行的重要性麼?”
“你說得正相反,長官。”初景淵陰森地冷笑,“正是因為我是皇帝,所以我可以為所欲為。出早操是將軍的活兒,你趕緊去晨跑。”
陳潭良沉默了半響。
“你真不去?”
“不去。”初景淵挑釁道,“你能把我怎麼樣?”
陳潭良又沉默了兩秒,他說,“我要去告狀。”
然後轉身就走。
初景淵:……
同學間吵架不告訴老師,難道不是一種正常的潛規則嗎?
這他媽哪來的狗男人,這麼不講究行業規矩。
陳潭良走到門口就停住了,轉過身,雙手環胸,向著初景淵揚了揚眉。
“五分鐘夠了嗎?”
……氣焰真囂張。
景淵在心中暴揍陳潭良一萬遍,極為不情願地穿上了衣服。
兩人一前一後的走出家門,黎明未至之前的冷風一吹過來,就是一身雞皮疙瘩。兩人又穿得薄,雖然體質好,寒毛也都立了立。
“跑步前要熱身。”初景淵說。
陳潭良的頭上飄出一個問號。因為兩人站在台階上沒有地方可以動彈,下一秒,他就被景淵一腳踢在了腿上,跌在了草地的雪堆之上。
“你——”陳潭良頭頂著一團雪,憤怒地從雪堆中支起腦袋。
“活動身體。”景淵淡定地說。
可以說十分記仇了。
兩人在草地上扭打成一團。十分鐘之後,果然身體不再寒冷了呢!
就是身上全是雪和一些灰塵。陳潭良有點潔癖,他爬起來,冷著臉拍自己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