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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幾天, 江時凝和往常一樣,很正常地起床、吃飯、和其他人聊天,逗果果, 去上班……好像沒有什麼不同。

然而,這就是最大的反常。幾個崽又不是第一次認識江時凝, 他們對她實在是太熟悉了。所有人明明看得出來江時凝其實心情不太好, 可是她非要裝作一切正常。而且她演技太好,她這幅無所謂的樣子,反而讓其他孩子沒辦法去和她深入聊天。

又一天, 江時凝和果果親親、又和眾人打招呼之後離開家去上班了。

景淵和陳潭良並排坐在沙發上, 兩人一人穿一個灰色和白色的高領毛衣,注視著江時凝離開的大門。

“我覺得她其實不太高興。”陳潭良說,“她還是很介意那個喬懷澤不想過來的事情的。”

“廢話。”景淵說。

景淵一煩心的時候就想抽煙,他這手指剛支上, 煙就被人一巴掌打掉了。景淵瞪向陳潭良,陳潭良烏黑的眼眸平靜地注視著他。

“家裡不能抽煙。”他說。

景淵翻了個天大的白眼。

“他不來更好。”景淵冷冷地說,“要是他一個你一個都在我眼前晃, 得把我煩死。”

陳潭良也越來越了解初景淵。剛開始他覺得這個人特彆地傲氣、而且說話和態度習慣都愛高人一頭。現在兩人熟悉了, 陳潭良發現自己剛開始想得真的很對。初景淵就是這樣的人,可能是皇帝後遺症?

隻不過,除了嘴上很硬之外,這個人還是挺好的。

所以,現在景淵偶爾說話冷嘲熱諷,陳潭良就當沒聽見了。

“我倒是很好奇。”陳潭良饒有興趣的看向景淵, “你比較煩我,還是煩喬懷澤?”

聽到這個問題,景淵認真地陷入沉思,似乎難以取舍。陳潭良一看他這個樣子,就不想搭理他了。

“你自己訓你那些保安去。”

“什麼保安,彆那麼土,要叫保鏢。”看著陳潭良要走,景淵一把抓住他的手腕,無奈道,“我不煩你,行了。”

“真不巧,我煩你。”陳潭良說。

兩人瞪了對方幾秒,抓起抱枕再次互毆。

江時凝心裡藏著事,不肯說出來,但是她肯定是心情不好的。她一心情不好,他們也跟著心情很差。景淵公司裡的學員們覺得這兩天,老板和陳教官的訓練比平時還要嚴格恐怖,差點沒被他們兩個虐死。

一連一個星期,家裡麵看上去其樂融融,和平時沒什麼區彆,但是崽們其實都很掛心江時凝。

而這件事情的主人公喬懷澤,自己在S市也沒過的多好。

他從那天晚上之後雖然還喝酒,但是仍然和以前一樣控製著量。一個是因為萬丁威脅他要告狀,另一個是因為過完年又過了兩個星期之後,大學城就開學了。

原本學生們心心念念下學期開學能夠早點見到她們的高冷教授,結果開學之後發現,高冷教授轉型為冰山教授了。

喬懷澤平時並不那麼愛笑,但是以前好歹氣質是淡然的,隻要他沒盯上你,就沒有多少過多的殺傷力。可是這一學期開學後,喬懷澤雖然和過去一樣,不愛笑,但是氣質變得截然不同。

他走到哪裡。哪裡似乎就凝結上了冰霜,氣質也冷冽了許多。

過去學生們上課還敢偷偷地看著他的美顏,偶爾偷拍一張,現在被他的氣勢震得老老實實,眼睛都不敢亂瞄一下。

原來下課後學生們都圍著他,哪怕不知道問什麼問題,也要硬憋出來一個問題來問他,好像能夠聽到喬教授磁性淡然的聲音,就十分榮幸。現在下課後,學生們你看我我看你,連學習最好的女生都不敢靠近他了。

嚶,她們的天山雪蓮是被冰封住了嗎?這個假期到底發生了什麼,誰能把過去那個高冷淡漠的喬教授還給她們啊……

感受到喬懷澤氣質變化的不隻是學生們,還有其他老師。

他們這裡的大學,和初高中不一樣,老師們沒有固定的辦公室,因為上完課就可以走了。但是有些老師的課程可能中間會隔開一節課,為了方便老師們,所以有一個專門的辦公室用來讓這些等課的老師休息。

這個辦公室裡的桌位都是隨機的,因為不需要辦公,隨便坐,老師們也就是偶爾飯店點個外賣、在課與課之間坐在這裡玩個手機或者睡一覺而已。

喬懷澤是教授,但是他不喜歡在外麵久呆,所以他沒要學校特批的辦公室,偶爾歇腳時在教師辦公室坐一下也就算了,因為他連這裡也不常來。

然而,即使這樣,喬懷澤當初坐過的那個位置,從他坐過之後,就再也沒有其他人碰了。他好像天生與其他人有一層隔膜,哪怕什麼都不說,其他老師也會有點避著點他。

喬懷澤進屋前,有兩個女老師和一個男老師正聊天聊得高興,喬懷澤一進屋,火熱的聊天場麵立刻降溫五度。他一出現,仿佛學生時代的教導主任再現,三個老師說著說著就沒聲音冷場了。

他們都覺得喬懷澤給人的感覺不同了,好像……更加冷漠了?

屋內的氛圍一下變得十分壓抑,隻剩下其他老師啪嗒啪嗒打手機的聲音。

喬懷澤感覺到了這種差異。他乾脆站了起來,離開了教師辦公室。他一走,辦公室裡立刻又熱鬨起來。

再等一個多小時,喬懷澤才有下一節課。

他本身沒買車,也不想去其他公共環境,又不能呆在辦公室裡,現在搞得不知道該去哪兒。他抬起頭,乾脆坐電梯來到了教學樓頂層,然後在樓梯間上了天台。

喬懷澤站在天台邊,那雙淡漠的鳳眼注視著大學校園。

冷風吹來,嘴角溢出白霧,卻對時時刻刻躁動的內心沒有辦法,沒有平息。

喬懷澤心中複雜疼痛。那晚離開前江時凝眼中失望落寞的神情紮在他的心裡,隱隱作痛。可是她的其他兒子的存在,也讓他痛苦不已。

這一整個星期,他隻能強行去按壓心中的波動,可是當一個不注意,煩躁就會再次席卷他的心頭。

喬懷澤煩躁的時候就想喝酒,微醺的時候,煩惱才會離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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