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三(2 / 2)

對她而言,她倒是很高興陳若之有了男朋友。陳若之不是那種隻有戀愛腦的傻女孩,能讓她看上的男人,一定是非常優秀的。

不論如何,家裡哥哥們都一個個這麼優秀出色,想必陳若之和江果果在看到外麵那些男人的時候,心裡也會忍不住和自己的哥哥們比較,至少要找一個同樣優秀的男人,她們才會願意領回家吧。

隻不過陳潭良這個老父親一樣的憂愁,江時凝忍不住想笑。

“你一會去安慰安慰他。”江時凝悄悄跟慕遲說。

慕遲看著陳潭良的樣子,也忍不住眼角含著笑意,他點了點頭。

晚上大家熱熱鬨鬨地吃飯,除了過節,各自在事業上升期的他們根本沒有時間見麵,他們有的短的幾天或者一兩個星期沒見了,長的都兩三個月了,如今又聚到一起吃飯,當然很快樂。

當然,也免不了對陳若之男朋友的diss。

“你放心,隻要他不合格,我們立刻就把他掃地出門。”眾人都安慰陳潭良,“若之還是聽話的。”

“聽話?聽話她能背著我偷偷摸摸談了半年戀愛?”陳潭良嘟囔道。

“那告訴你又能怎麼樣呢?你肯定又問東問西,各種阻撓。”景淵懶洋洋地說,“我猜若之就是怕你嘮叨才不告訴你的。”

陳潭良給了景淵一個巨大的白眼。

“我倒是覺得,若之眼光那麼高,她應該是那種如果沒有便寧願單著的類型。如果能讓她帶進家裡來,至少說明她是滿意自己男朋友的。”景軒說,“我覺得問題不在她帶男朋友回來,而是我們該怎麼和他解釋我們的家庭?”

是啊,他們的家族在外人來看實在是太奇怪了,沒有血緣的兄弟姐妹,以及和他們同個年齡段的媽媽與她的小男朋友。(慕遲:?)

“有什麼可解釋的。”陳潭良頗為不爽,“這件事情成不成還不一定呢。”

如果那個男生接受不了這樣的家庭,他也會直接被陳若之pass吧。

晚上,鬱悶的陳潭良又被江時凝和慕遲叫過去,挨個給他疏導,江時凝跟他聊完慕遲再跟他聊。總算把陳潭良安慰得至少願意去睡一覺了。

第二天下午,全家已經準備好,等待陳若之和她的新男友回來。

彆說是陳潭良,其他兄弟心中都有點犯嘀咕,也不知道自己跟著緊張什麼。他們從來沒有這樣作為家人等待對方上門的這種體驗。

在渡過了一段煎熬的時間之後,大門傳來開門聲,陳若之的臉露了出來。

“我回來啦!”

隻有江時凝向前幾步去迎接她,其他哥哥們都僵硬地坐在沙發上,等待她後麵的人進來。

江時凝轉回頭瞪了他們一眼。他們都穿著高級定製西服,在客廳裡一坐,猶如黑老大的窩點,散發著一股殺氣。感受到母親的死亡目光,幾個兒子僵硬地動了動嘴,卻仍然沒有該表自己冷酷的表情。

陳若之將一個人拉了進來,不好意思地說,“這……這位就是我的新男友,他叫喬伊斯,中文名是杜洹。”

一個男人便被她拉了進來,他穿著一身灰色的長風衣,帶著金絲邊眼鏡,頭發向後梳過,看起來精致整潔,並且有一股文人的氣息。他還帶著黑皮手套,整個人一絲不苟,卻記得幫陳若之拿行李箱。

眾人瞬間明白為什麼陳若之喜歡這個男人了,因為他身上有一種架空民國裡那種大文人的感覺,穿衣又如此講究,兩人站在一起,恍然民國文豪夫婦集體穿越現代。

這個男人的麵相有那麼一兩分像是喬懷澤,因為他那金絲眼鏡後的眼睛眼尾也是微挑的,嘴唇輕抿,長得就看起來特彆有文化,有一種文人的高冷疏遠和乾淨。

他看向屋裡這些氣勢洶洶的人,摘下手套,很有禮貌地說,“你們好,鄙人杜洹,初次見麵,請多多包含。”

聲線倒算是溫和磁性。

“他也是民國的人!”陳若之興致勃勃地說,“上輩子我們兩個還是對頭,總是觀點和立場不一樣,經常在報紙上發表文章互相嘲諷,沒想到這輩子竟然在國外見到了他。”

可能文豪總是有那麼幾個討厭又針鋒相對的對手,杜洹和陳若之就是這樣的人。然而武者互相看著不順眼就打架,而文人則會文縐縐的多。當時兩人互相diss十好幾年,從寫文章diss,到寫詩、寫意、到最後出書都不忘記diss對方。

陳若之有一本書的開頭便寫道:此本書送給除去杜洹的全世界所有人。

杜洹為了氣她,自己的書扉頁便寫:本書感謝陳若之小姐的傾情幫助。

氣得陳若之在報紙上連寫了一個月的詩來diss杜洹。然而他們這種文人罵人不是直來直去,而是由寫景、寫物、寫古代來暗中諷刺對方。

應了那句話,沒點文化都看不出人家在罵你。

比如陳若之寫一首詩讚美雪,外人看來她就是在寫雪,實際上杜洹一看就知道她在指桑罵槐。

兩人互相diss對方十好幾年,慢慢地竟然有了一點惺惺相惜,畢竟他們這樣段位的人實在是不多。

後來慢慢的,兩人在報紙上互相diss的次數少了,開始私下通信。剛開始還忍不住互相埋汰,到了幾年之後,已經如同普通朋友那樣能心平氣和的談談自己的所見所聞了。

當然偶爾兩種不一樣的角度碰在一起,還是會有碰撞。可是書信傳得那麼慢,漸漸的就沒有過去那麼針鋒相對,能互相包容一些了。

再後來,兩人見過幾麵,郎才女貌,一見如故,光是聊天聊局勢聊未來和過去,好像就有說不完的話。

杜洹向陳若之示愛,可陳若之覺得陳潭良不娶,一直在外保家護國,自己怎麼能隨便結婚生子呢?就乾脆地拒絕了杜洹。

後來兩人都成為了文豪,陳家兄妹一輩子未婚,杜洹也一樣。

沒想到這輩子,陳若之去R國進行交流的時候意外碰上了杜洹,這回就順理成章地再續前緣了。

這自然是美事一件,然而唯一不好的就是,自從杜洹和陳若之在一起了,他就再也diss不過陳若之了。

聽到兩人上輩子認識,陳潭良的臉色終於好了點。

隻不過,江時凝家族基本是以重武為主,雖然他們的文化都不差,但比陳若之和杜洹這種專門做學問的人還是差了一些。

杜洹身上沒有那種某些文人身上有的那種討人厭的傲氣和窮酸氣,他舉起杯子,客客氣氣地對陳潭良說,“陳先生,上輩子我就想見見你了。一直聽聞您駐守戰場,保家衛國,我該敬你一杯。儘管是上輩子的事情了,可是對我們來說,正因為有您這樣的將士,才有我們當時創作的安全土壤。”

接下來,他又依次敬了所有人。杜洹的長相看起來是那種高傲疏遠的文人,沒想到做人如此玲瓏,情商極高,和陳若之不分上下。

杜洹做事說話如此穩妥有禮貌,陳潭良之前的抗拒感也消減了一些。

畢竟抬手不打笑臉人,更何況杜洹的態度很好。他本身的成就和陳若之不相上下,兩人又有共同的追求和理想,看起來比他們之前想象的陳若之被某個年輕小夥子蒙騙了雙眼的猜想要好一點。

其實他這種太有文化的人也不太好對付,萬一在聊天時跟不上便很容易露怯,幸好幾個哥哥都算是係統學過來的,兩輩子的積累也不是小瞧的,聊天之中,杜洹很明顯對陳若之的家庭成員十分驚奇。

他知道陳若之的家裡人都是有錢的總裁老板商人,但是沒想到他們的個人素養和文學底子都這麼好,頓時又讓杜洹高看一眼。

也就是杜洹這種有閱曆和積累的男人才能麵對陳若之的眾多兄長麵不改色,這也讓他們心中多多少少滿意了一點。如果換一個普通的小年輕,或許連十分鐘都坐不住。

這場飯局一個是接風,見見杜洹,也是兩方之間在互相考察較量,最後兩方都還算滿意。

這個男人的智商情商性格都不錯,就不知道為人怎麼樣了。

至少,如果不提妹夫這個事情,他們還挺願意和杜洹這樣的人做朋友的。

兩人千裡迢迢地從國外回來,自然要在這裡住一段時間,陳若之自覺地讓杜洹自己睡客房。

晚上,終於把心放下來的陳若之在自己的浴室裡洗臉護膚,手機便響了起來。

【杜洹:若之,我想念你了,該怎麼辦?】

陳若之笑了笑,給他回信息:【寫信吧。】

杜洹那邊停頓了一會,才繼續輸入。

【杜洹:還是現代社會好,溝通辯解。上輩子隻能寫信,挨罵都討不到熱乎的。】

【陳若之:現在可是在我的家,你想找罵還不容易?所有房間任你挑選。】

【杜洹:還是算了吧,我還是隻喜歡你罵我,以前其他人罵我,通通都沒有討到好果子吃。也不知道為什麼,以前每一次看報紙,都非常期待夫人是如何罵為夫的。】

【陳若之:流氓,剛說幾句話就占便宜,誰是你夫人?】

【杜洹:見諒見諒,畢竟我已經為了娶你而等待兩世了。】

陳若之不想理這個男人了,他本來就知識麵寬廣,一會彩虹屁起來就沒完沒了,太煩了。

她這剛換完睡衣,打算給杜洹發個信息之後就睡覺,卻看到一封信真的從自己的門縫下慢吞吞地塞了過來。

陳若之眼尖,頓時就走過去把那封信撿起來,她一打開,信紙上用好看的鋼筆字寫著:若之吾愛,思念成疾,何藥可醫?

陳若之無奈地歎了口氣,她打開門,果然看到杜洹站在門外,衣冠楚楚的,遞給她一隻玫瑰。

“你從哪裡弄來的?”陳若之驚呼道。

“你家花園。”杜洹說。

他的手肘抵在門框上,微微低頭看著陳若之。乖巧地眨動著眼睛,一副安靜等待的樣子。

陳若之無可奈何,踮起腳在他的嘴唇上輕輕地啄了一下,在自己家竟然有一種偷情的感覺,讓陳若之臉紅起來。她不好意思地推搡杜洹,“快走啦,一會讓我哥哥們看見了。”

杜洹笑了笑,又低頭輕輕地親吻了一下陳若之的額頭,這才依依不舍地離開。

作者有話要說:  死對頭鐘情眷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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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番外也加更的你們是魔鬼嗎?

好吧,這章更六千,夠寵粉了嗎=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