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歡一怔，不曾想古芳華會這麼說。
局外人嗎？
驀然回想起她和連擎的相處，好像確實不管什麼時候，她都沒有百分之百信任過連擎。
有些事，她寧願藏在心裡，自己去查，去打探，也不曾問過連擎。
一來是知道，連擎一定不會說。
二來是……大約她真的沒有完全交付自己真心信任的習慣。
“其實你這樣也好，無論何時何地，旁人都傷不了你。”古芳華複而又笑道：“不像我又笨又蠢……”“沒有。”謝歡回過神來，擦了擦古芳華嘴邊的血跡，道：“其實你很好，隻是太執拗於眼前，一個人不喜歡你就是不喜歡你，不會為了你所謂的對他好就喜歡上你。就算你
種蠱後，編織了一場夢境，那終究是夢境，到後來你也會遺憾也會抱怨，這一場夢境是你騙來的，並非真心相許。倒不如現在放手，痛痛快快。”
古芳華恍然，又悵然所失地點點頭，“是，謝姑娘你說得對……”
彆說是後來，就是謝歡來之前，她還曾想過，中蠱之後，李衢就算是喜歡上了她，也並非真心，這始終是一種遺憾。
一種求不得的遺憾。
謝歡道：“有些事得你自己想清楚，旁人說再多，也得你自己消化。古姑娘，現在能夠先麻煩你，告訴我教你中蠱的那人是誰嗎？”
“她？”古芳華才想起來這麼一茬，道：“她叫妙法……”
“妙法？”謝歡略有些詫異，“是曾經的國師妙法？”
古芳華點點頭：“對，就是她……”
也就是因為妙法曾經的身份，和給皇帝種蠱一事，古芳華才選擇相信她的能力，可以幫她完成這個心願，不惜和魔鬼做交易。
謝歡沒料到這個妙法還敢回來，她以為妙法早就跑了，得知玄天派重建，應當不敢再回京，沒想到膽子這麼大！
“她現在何處？”謝歡追問。
古芳華道：“方才謝姑娘你來之前……她就已經走了，我不知道她去哪兒了，每次都是她來找我。”
謝歡露出一絲果然的神色來。
方才她感覺到房間裡氣息不對，特意讓明惠去尋玄真和單陽子，現在也隻能看看能不能堵住妙法了。
謝歡正想去看看，抬起目光就看到古芳華一臉痛苦之色，緊捂著心口，麵色先是發白後來又是發紫，有些不太對勁。
謝歡立馬扣住古芳華的脈息，就感覺到她脈搏跳動異常有力。
“我，我這是怎麼了……？”古芳華疼得渾身抽動，胸腔裡仿佛有什麼東西要脫體而出。
謝歡看了一眼那碗藥，“應該是這藥起作用了，等你把蠱蟲排出來，就會好受的多。”
“唔！”古芳華唇邊溢出一絲痛呼，她來不及再說什麼，已然卷成了一條小蝦米，靠著謝歡，抓住謝歡的手，縮在床上。
謝歡見狀眼下也不好放開古芳華一個人，隻能在這陪著。
古芳華身上的血液仿佛都浮在了表麵，血管暴起，露出一條條血痕，麵色已經有發紫變成了血紅，紅得仿佛能夠滴下血來。
所有的毛孔都張開了，好像隻要一流汗，流出來的都是血。
謝歡緊盯著她，便看到她暴起的血管經脈內，有一小塊凸起，在迅速遊動，似乎在到處亂撞，想要找個出口，卻被困在其中。
這應該就是蠱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