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山更比一山窮
“這女孩？”趙天看向自己老爸。
老爸趙富貴擺了擺手，擦了擦有些濕潤的眼角，說道。“唉，這事情，就是這麼一回事情！一些山區裡頭，就這樣的！孩子生一堆，說是什麼生多了有福氣，家裡人多熱熱鬨鬨的。人多呢，就力量大，就有希望，就有未來。”
“但結果呢。生多了家裡養不起。但養不起，偏又愛一直生。這不，惡果就來了。養不起了，那就隻能將女孩子給丟了！”
“這…”趙天的臉色再次一變。
彆說是他，就是見慣了這種事情的售票員臉色也好看不了哪裡去，歎了一聲說道。“還是老哥你明事理呀！就是這麼一回事情嘛！越是生不起，養不起，這人呐，就是不信這個邪，就是要多生！這太自私了！這算什麼家嘛！”
說著，說著，原本還勸著趙天父子倆立即取票走人的售票員，他本人倒是怒火滔天了。“我呢，我工資低，知道養不起什麼孩子，生了一個女兒，就不敢再生了！人說我老李家算是斷後了，但我總比那些沒本事養，又偏偏生出來造孽的人好得多！”
“是是是，你是明道理的！”趙富貴深有同感的點頭，看了看趙天。
那眼神看的趙天有些發毛，暗道：還好自己老爸老媽第一個生的是自己，不然的話，這世界有沒有自己這號人都難說了。
這個時候，坐在等候區的人走了過來，看熱鬨。“唉，這女娃子長得倒是有點姿色，帶回去倒是能照料一下家人！”
“這都什麼年代了，你們怎麼回事？”趙天眉頭皺起來。
那幾個人見趙天手上握著車鑰匙，像是有點小錢，不由縮了縮腦袋，但還是繼續說道：“那能咋辦喲？報警讓警察帶走吧？在警局過一輩子？這才十一二三歲吧？這麼點大，能做什麼？我看，帥哥呀，你應該有點錢，不如領養回家吧！”
“她的家人呢？”趙天眼眸轉動著，在火車站的玻璃處看見了一個滿是皺紋，一臉滄桑的男人的腦袋。
趙天當即就要走過去，質問一下！
但趙富貴顯然也發現了，一把抓住趙天的手臂。“兒啊，家家都有一本難念的經，彆去了！這孩子，我們家領了吧。雖然你爸我沒有什麼本事，但好說歹說，給她一口飯也是能的！”
“爸？”趙天看向趙富貴。
趙富貴擺手。“唉，看著這孩子，我就忍不住想起你媽小時候。唉~我說呀，領走吧！”
“這…”趙天遲疑。他倒不是養不起，但他擔心這事情的後續發展。
這個時候，看熱鬨的人說道：“嗨，帥哥呀，還是你爸明白。這女娃子呀，被家裡人丟在這裡，沒有想圖彆的事情，就是想要碰碰運氣，遇到個好心人帶走，給口飯吃，活下來就可以了！”
“不然的話，你們想想嘛！也是心裡疼的呀！”
“嗬，這麼說，我應該理解這樣的父母？”趙天忍不住輕笑道。
“理解不理解，那沒什麼好說的，隻是你和他們說嘛，他們也不會理解你！什麼優生優育，那不成！在他們看來，就是要兒孫一片，就是要濟濟一堂。養不起，就將大的嫁不出去的女娃子給丟掉。常態了咯！”一個穿著草鞋的中年鄉下人說道。“嗨，我姐呀，當年就是這麼被我爸媽丟掉的。我好長一段時間，都以為我姐嫁給城裡人，去享福去了！”
說著，說著，那鄉下人留下了真摯的淚水。“你呀，要是能養，就幫忙搭把手，彆讓這孩子餓死就可以了。”
“兒啊，時代變了，人們富裕了，但還是有不少的人，窮的很。不是物質生活很貧窮，而是思想注定貧窮。”趙富貴拍了拍趙天的肩膀。“等會兒，先送這孩子去警察局，要是找不到家裡人，就我們家養了吧！樓上那還可以弄個房子出來，到時候，就讓她睡那裡！”
“我們呢，也老了，你有大事情要乾，不可能陪著我們！就讓這女娃子和我們一起去種菜做飯，以後要是想走了，好歹有點本事，不至於餓死在外邊。”
“爸，我明白了。”趙天點了點頭，還是沒有辦法忍受這種將人當成貨物一樣流動的事情發生。
他歎了一口氣，說道：“爸，這女孩子，我打算送去我最近開辦的福利院。先去那裡好好的待一段時間，要是她家裡人後悔了，回心轉意了，再送回去不遲！”
“好！好呀！”趙富貴欣慰的拍了拍趙天的肩膀，說道。“還是我兒有本事呀，就這樣吧！”
周圍看熱鬨的人也紛紛朝趙天豎起大拇指。當然，還是有些人不以為意，覺得趙天這是同情心泛濫了。
這不，有個身穿著西裝的男人，自詡為社會精英人士，搖頭說道：“帥哥，開辦福利院呀？那你的確有這個本事。但你能救幾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