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魔頭居然記住了她和慕容逸的玩笑話。
“祖宗!”這對葉姝來說很好叫, 她以前早在心裡吐槽過無數遍過宋清辭是她祖宗。
宋清辭唇角微揚, 從袖內掏出了一個錦盒,遞給葉姝。
哇, 叫祖宗還有獎勵。
葉姝驚喜地打開錦盒,看到一個紅鐲子,指尖觸及上去, 有瑩潤的玉質感。
是血玉,玉中極為罕見的珍品。這枚玉鐲成色很純淨, 必屬珍品中的珍品了。
葉姝正琢磨這東西價格有多貴的時候, 手就被宋清辭輕輕地托起。宋清辭親自把鐲子戴在了她的手腕上。玉冰冰滑滑, 貼在皮膚上舒服極了。
“以後飯後,換這種稱呼叫一聲,也挺有趣。”宋清辭輕聲問葉姝可不可以,特彆溫柔打商量的語氣。
剛收到重禮的葉姝,被該死的金錢味道熏昏了頭, 沒多想就點頭附和了。
“彆重樣。”
宋清辭補了一句。
葉姝馬上打了激靈,她是不是又上了大魔頭的套子了。
叫祖宗她確實沒問題, 毫無心理負擔, 畢竟大家平常說比如‘你就是我祖宗’, 就是指難伺候的意思, 並不算什麼。但叫彆的稱呼, 比如爹、叔、哥……哪裡好像非常不對!
“這太尷尬了,叫不出口。”她也是有反抗精神的。
“嗯。”宋清辭垂目應承,倒沒有開口為難葉姝的意思。
隨之而來的沉默, 讓葉姝渾身不自在,總覺得大魔頭在生氣。她剛收了人家的貴重禮物,這樣對待人家似乎有點忘恩負義。
“行吧,但‘爹’這個稱呼就免了吧,我會禁不住會想到葉虎。”葉姝堅決守住自己的底線。
“誰讓你叫我爹了。”宋清辭怔了下,用手狠狠點了一下葉姝的腦門,“你這腦袋裡到底想了什麼東西。”
葉姝紅了臉,“那你……你剛才說不重樣是什麼意思?”
“大俠、大夫、掌櫃……”宋清辭眼裡含著未散儘的笑意,“因沒做過這些,覺得新鮮罷了。不過你倒是提醒我了,我也沒做過爹。”
葉姝:“……”
“乾爹也可以。”宋清辭笑意濃厚。
葉姝尷尬得沒地兒放臉,多麼熟悉的套路,她為何這麼蠢又上當了。
“我的姝兒可真是個寶貝。”
宋清辭特意伸手愛惜地撫著葉姝的腦門,似乎在‘讚美’她的腦袋瓜兒裡思想‘豐富’。
嗬嗬。
快閉嘴!
“唐門的人不知道會什麼時候找上門,趁著現在安全的時候多休息會兒。”葉姝迫不及待地把宋清辭拉到床邊,勸他快躺下睡覺。
這個調皮猴兒再不睡,她就要精神崩潰了。
宋清辭又笑,倒是沒多言,乖乖由著葉姝的安排在榻上躺好了。
葉姝看著宋清辭閉了眼,馬上轉身走了幾步,隨即突然回頭,見宋清辭還閉著眼,倒有些意外。她折返湊到宋清辭跟前,見他呼吸變緩,好像真睡著了。
“沾枕頭就著?這麼快?”葉姝還是懷疑宋清辭在裝假,小聲喊他的名字不應後,轉眼珠兒道,“你要是現在睜開眼,我就說一句特彆刺激的話給你聽。”
宋清辭還是閉著眼。
葉姝確認他真的睡了,悄悄踮著腳出門,很小心翼翼地把門關上。
人走後不久,趙淩就翻窗進屋,把他有關於唐門的調查回稟給了宋清辭,隻等宮主決斷殺還是不殺。
宋清辭閉著眼沒說話。趙淩已然會意,領命離開。
大家在開封停留的第二日,主線劇情來了。
慕容逸帶了一名女乞丐回來,解釋說他外出買東西的時候被人騙,幸虧女乞丐幫忙揭破了騙局,倆人便一起挨打逃跑了。因為女乞丐被認出來了,那邊人還報了官,慕容逸狠不下心不管她,便要帶著她一起上路。
慕容逸這次去賣東西,是受了陸墨所托。陸墨母親極為喜歡開封刺繡,他就想買一副當地有名的繡品作為賀壽禮送給母親。因為他被唐門的人追殺,不便出門露臉,才委托慕容逸去辦。慕容逸剛好就碰見了一夥專門忽悠外地客人的騙子。
騙子們擺在人跟前,給人瞧的秀品都是好貨。等回頭收了錢,包裹繡品的時候就會趁機調包,以次充好。若客人買回去發現了,再回來找他們,他們便死不承認,隻說當時給看的就是這種繡品。因為雙方各執一詞,沒有其它證據可以證明,官府裡還有照應他們的人在,所以那些受騙的外地客人根本拿他們沒有辦法,隻能自認吃虧。
慕容逸就是在準備付錢之時,受了女乞丐提醒,發現了調包的真相,才會和騙子們理論打起來了。
陸墨聽說經過之後,感謝女乞丐的路見不平,準備答應讓慕容逸帶著女乞丐同行的要求。
葉姝馬上來做惡人了,堅決不同意。
這女乞丐其實是唐門的千金唐雨。她因要殺害陸墨替她的兄長報仇,才特意來和慕容逸偶遇。雖然原書中她沒能成功下手,最後還對慕容逸有了愛慕之情,但鬼知道現在是否會有變數,她會不會立刻起殺心對他們下毒。
葉姝可不想在自己身邊留一個隨時都可能會炸的雷。
“回頭尋合適安全的地方就將她安置了,不會耽誤我們趕路,也不會讓她妨礙葉堡主。”慕容逸想起女乞丐淚眼婆娑望著自己的樣子,實難忍心這樣不負責任地拋棄她。
“你們當自己是救苦救難的活菩薩呢,個個都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了,還救人。回頭唐門的人打上來,帶著她,說不定就是多死一條命。”葉姝知道這倆人‘俠義心腸’爆棚,就換個方式勸他們。
陸墨和慕容逸聽著都在理,就打算欲給女乞丐一些錢,讓她自己雇車去京城。
不久後,沐浴更衣後的唐雨,姿容漂亮地出現在大家麵前,倒是讓在場的男人們眼前一亮。唯獨宋清辭例外,他依舊坐在窗邊看書,偶爾拿一塊葉姝做的山藥海棠糕咬一口,完全置身事外。
陪著唐雨更衣的莊飛,在這時候對葉姝微微搖了下頭,意思她沒在唐雨身上找到任何可疑的東西。
唐雨聽說慕容逸說他不帶自己走,忙道:“我有朋友在洛陽,你們就幫忙把我帶到洛陽就好。我保證這一路上安安分分不惹事。我一名女子上路,隻怕到不了那裡,就被人欺負了。”
“若覺得自己上路不安全,我可以尋本地的商隊帶著你一塊去洛陽。跟著我們太不安全了,唐門的人就喜歡你用這種年輕白嫩的小姑娘試毒,你就不怕麼。”葉姝故意拿唐門‘威脅’她。
唐雨馬上縮到慕容逸身後去躲著,“我隻相信慕容大哥,彆人我不信。那些商隊跟我又不熟,商隊裡一群陌生的男人,誰知道他們對我是否有企圖之心。慕容大哥,我當初便是差點受了我繼父的羞辱,才會從家裡逃了出來。”
唐雨說著就可憐兮兮掉了眼淚,仿佛真有那一段令人她恥辱的不堪回首的回憶。
慕容逸最見不得女人的眼淚,又聽幫自己的姑娘身世如此可憐,更加動了惻隱之心,急忙求助地看向陸墨。
葉姝冷笑,“你若真受過這檔子罪,便不會隨便和男子親近,你和你的慕容大哥才不過認識了半日,為何如此信任他?你和你繼父一起生活多久了?”
陸墨聽葉姝的質疑後,忽然覺得有些道理,審視著唐雨。
“慕容大哥是華山派的大俠,當然值得人相信。我那繼父卻兔頭獐腦,一瞧就不是好東西。”唐雨伶牙俐齒地辯解道。
唐雨偽裝得不算好,但也不算壞,至少目前還找不到直接證明她來自唐門的證據。畢竟她是在書中和男主慕容逸有過一段‘曖昧感情’的女配,會點能耐也不奇怪。
原本的劇情是:慕容逸從法華寺歸來之後,單獨受命來開封給陸墨買壽禮,在路上偶遇唐雨,一路上與她相處下來,唐雨已然愛上了慕容逸,慕容逸則對唐雨些許點動心了,但倆人當時還處於‘友人以上,戀人未滿’的曖昧狀態。後來因為唐門十二毒怪成功在陸墨身上下毒了,唐雨這邊的後備計劃便不必實施,可是唐雨已經愛上了慕容逸,就不自控地一直跟在慕容逸身邊。再之後唐雨的身份被揭穿,慕容逸深感受騙,華山派的弟子還因此懷疑慕容逸勾結了唐門陷害陸墨,慕容逸被受罰圈禁在了誅鬼崖。
這升級流的劇情關鍵點都在主角受挫上,慕容逸就是經曆了這次挫折,才會在誅鬼崖上找到紅蓮教第一任教主藏在那裡的武功秘籍,練成了百轉千回掌。再之後,他又因為無意之中使出了本屬於紅蓮教失傳的百轉千回掌,被華山派逐出師門,這波挫折又令慕容逸有了第二次飛躍。
葉姝換了個思路來想,她現在其實是在阻擋人家男主受挫。男主沒有挫折就沒有飛躍,她在扼殺讓男主真正成長的寶貴經曆。
主角將來可是乾大事兒,能在武林中帶起新風氣的優秀武林盟主。所以她這麼做,好像有點過分。
葉姝跟陸墨打商量道:“這小姑娘心眼好,幫了慕容逸的忙。難得她信任華山派和慕容逸,也不好辜負了。不如就分開走?”
陸墨請葉姝明說。
“讓慕容逸送她去洛陽,隻要你不在他身邊了,唐門的人肯定懶得對他這個無足輕重的華山派小弟子出手。若是出手了,他一個小蝦米死就死了,也無傷大雅。”葉姝解釋道。
慕容逸聽葉姝的形容,氣得不行:“說誰小蝦米呢?”
“我是在提醒你注意保護好自己,好好習武成長,有多大能耐才能擔多大責任,不然就彆攬活兒。”葉姝反駁道。
慕容逸抿嘴,瞬間沒脾氣了。這女乞丐確實是他帶回來的,受騙的事也是他辨人不清。葉姝說的沒錯,他自己惹下的事,他應該自己處理,承擔下來。
“好,就這麼定了。”慕容逸說罷,就去給唐雨安排住處,告訴她明天出發。
唐雨本打算路上同行的時候再下手,萬萬沒想到失算了,一時間找不到彆的理由,隻能暫且應承。如今她隻有這一晚有機會了,這宅子裡有兩大高手,陸墨和葉姝,她直接打肯定打不過,隻能憑下毒手段取勝。
夜深的時候,唐雨悄悄起身來到後院,準備在井水裡下毒,人再怎麼樣都要喝水,不管陸墨他們直接喝了水,還是吃這水所做的飯菜,都會死。她終於可以親自動手為她死去的大哥報仇了。
因為怕被懷疑,唐雨並沒有隨身攜帶毒物。她唐門人世代玩毒試毒,他們的血對普通人來說就是劇毒。這個秘密隻有她們唐門中人自己清楚,外人並不知道。
唐雨先到廚房取了菜刀,就來到井邊後,欲割手滴血。
一名披頭散發的白衣女鬼忽然從房頂飄了下來,落在井邊,唐雨嚇了一跳,丟了手裡的刀。
“姑娘乾嘛呢?”葉姝撥開臉前麵的頭發,笑看唐雨。
唐雨認出是葉姝後,慘白的麵色稍有好轉,“葉、葉姐姐這大半夜的在做什麼,為何穿成這樣跑到房頂上去了。”
“失眠。”葉姝隨便搪塞了個借口,就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唐雨,“你呢?”
“我——我餓了!”唐雨看眼地上的菜刀,馬上撿起來道,“我見菜刀臟了,想打水洗一洗,然後切點菜,給自己弄點飯吃。”
“水缸裡有水。”葉姝道。
“啊,瞧我這腦袋,竟忘了。”唐雨馬上去廚房找水缸,然後舀水洗菜刀。
葉姝就靠在窗邊,瞧著她。
唐雨因為心虛,被葉姝看得後脊心裡發毛,就隨手拿了一顆白菜切了切,又拿黃瓜、山藥切了切,最後拿一個雞蛋放菜板上,差點也切了一刀。
“打算做什麼呢?”葉姝輕輕地問。
“就把這些菜放鍋裡煮一下就行,我一個乞丐吃喝沒那麼講究,隨便什麼東西能填飽肚子就行。”唐雨對葉姝嘿嘿笑一聲,便把她切得大小不一的白菜片,沒打皮的山藥段和黃瓜塊統統下鍋,又拿起剛才放在菜板的雞蛋,再對葉姝嘿嘿笑一聲,把雞蛋丟進了鍋裡,雞蛋帶皮被磕碎了在鍋內。
唐雨看著鍋片刻後,才意識到自己沒燒火。她蹲在灶坑旁邊,先把木棒灶坑內放,嘗試點火失敗後,才想起來撿細柴和稻草放裡頭。
唐雨怕葉姝看出端倪,尬笑著回頭看一眼葉姝,故意敲自己腦袋一下,“瞧我,都餓暈了。”
葉姝扯起嘴角,象征性地回應唐雨一微笑,就冷眼看著她繼續做飯,挺有趣的。
火終於點著了,鍋內開始冒煙,唐雨忙用竹鏟子攪拌兩下,卻發現菜還是糊了,粘鍋。她馬上手忙腳亂地去舀水,倒進鍋裡。水下鍋後,水麵浮了一層黑色的糊物。
葉姝指了指那邊掛著的豬肉條,“那還有肉。”
“哇,真好,有肉吃。”唐雨覺得自己既然是一名饑餓的乞丐,肯定要對肉充滿了喜愛,所以她故作歡喜地去把肉條拿下來,故意問葉姝,她能不能都吃了。
“請便。”葉姝笑得溫柔。
唐雨開心不已,本來想直接把肉條扔進鍋裡,但被葉姝看著的時候,覺得自己還是切一下比較好。就把肉放到此案板上,胡亂切了六塊,大概每一塊都有小孩拳頭大,統統都放到鍋裡了。
葉姝從窗邊走過來,低眸瞧著鍋內的東西後,不得不承認,她真的很期待這道‘菜’成品的樣子。
唐雨後續還往裡加了兩勺糖,一些胡椒粉,這再度提高了葉姝的期待指數。
不到半盞茶的工夫,鍋裡的水乾了。唐雨覺得應該差不多了,就拿大碗把鍋內的東西盛出來。依稀能便清楚各種菜的樣子,煮得稀爛的白菜、黃瓜段和半糊半生的山藥,以及外表稍微變色的大肉塊。
隻是這些菜的表麵都粘著一層黑糊的東西,還有雞蛋皮,以及蛋清在煮的過程中所形成的白色沫子。
葉姝建議唐雨去前廳吃,那裡好歹有桌椅,吃著舒適些。
“好。”唐雨故作高興的應承,就趕緊端著這碗東西走了。
起初她感覺到葉姝沒跟著,本以為這樣就甩掉了葉姝,打算尋處隱秘的地方把東西倒掉,但走了幾步之後,再回頭一看,發現葉姝正無聲地在她身後走著。剛好來一陣邪風,吹著葉姝的披散的頭發飛揚,她皮膚又很白,唐雨就嚇得心裡一哆嗦。
唐雨到了前廳,把碗放到桌上後,坐了下來,才發現自己沒帶筷子。她剛想借口起身去取筷子,葉姝把筷子遞到唐雨跟前。
“吃吧,看你餓壞了。”葉姝聲音依舊溫柔,看唐雨的眼神亮晶晶有光。
唐雨道謝接了筷子,重新坐下來,看著碗裡自己煮的東西,咽了下唾沫。但她這不是因為饞而咽口水,而是因為恐懼。
唐雨絕望地下筷子夾了一塊看起來還算好的黃瓜送進嘴裡,一股糊煙味兒馬上嗆滿口,然後就有一種無法形容的腥臊味兒灌入她的嗓子眼,引得唐雨差點乾嘔吐出來。她知道葉姝本來就懷疑她的身份,萬萬不敢吐,趕緊閉上嘴。
這時候門外傳來腳步聲,唐雨以為慕容逸來了,正想跟他求救,卻見來人自己並不認識。
此人也是穿白衣,披著頭發,但比葉姝整齊很多,他上半頭的頭發被一根玉簪攏在了腦後。薄唇鳳目,麵容清雋,可謂舉世無雙。這男子進門後眼神就一直在葉姝身上,儀態溫潤至極,竟讓人有些移不開眼了。
唐雨心頭震了一下,忽然想起來了,這男人是之前那個靠窗看書的書生。
葉姝看見宋清辭就笑,“吵著你了?”
因為宋清辭就住在隔壁的東廂房。
宋清辭搖頭,“本就沒睡。”
“她餓了去廚房做飯,我便關心看看。”
宋清辭聽完葉姝的解釋,才看向唐雨,葉姝也看向唐雨。於是,倆人一起關注她吃飯。
唐雨嘿嘿笑著跟宋清辭打招呼,然後就隻能默默埋頭繼續吃。
山藥帶著皮,沒怎麼熟,很難下咽。白菜煮得太爛,完全沁入糊味兒和肉腥味,還有點甜兮兮的味道,比山藥更難吃。
唐雨這才意識到她做的這東西一點鹹味都沒有,應該是誤把糖當成鹽了。她活這麼大以來就沒下過廚,更沒吃過這麼難吃的東西,就是外麵的青草隨便揪一把塞嘴裡,都比這個好吃。
每一口都叫人十分難以下咽,每一口都讓唐雨感覺。自己要用畢生的功力才能逼自己不要吐出去。
最後好容易吃到隻剩下肉了,唐雨夾到嘴邊的時候,就有點犯惡心。她有種預感,這肉肯定是最難吃。
唐雨猶豫著想把肉放下,想跟他們說自己吃飽了。
“聽我家下人講,普通人家熬到過年有肉吃了,定要好好磕三個響頭,感謝老天爺。因為有的人家日子苦,最後連糠都吃不上。”宋清辭忽然開口,和葉姝忽然聊閒話。
葉姝配合地點頭,“是如此,年頭不好的時候地都白種了,要啃樹皮的,真可憐啊。所以說這肉能吃到嘴的時候,一定要好好珍惜著,慢慢品味。”
唐雨聽到二人這番對話,明白自己身為‘乞丐’,如果不曉得珍惜肉,把這肉當著他們的麵兒吃乾淨了,肯定會落話柄。
唐雨垂著眼眸,鼓起勇氣,張大嘴咬了一口肉。她想快點吃完,快點結束這場煎熬。但肉根本咬不下來,完全沒熟。唐雨特彆後悔切這麼大塊,她想硬吞都吞不下去,必須拚命地咬、嚼、撕扯。當她好容易咬掉肉的表皮的時候,裡頭竟有血水留出來。味道特彆腥,難吃至極!
唐雨難受地眼淚含在眼圈,竭儘努力吃掉了一塊肉後,感覺自己距離死已經差不了多遠了。唐雨又惡心又難受,胃在抽搐,決定閉眼睛裝暈。
“我今天有點頭暈,宋大夫給我診脈看看被,用宋大夫的銀針,能給我針灸好麼?”葉姝伸手給宋清辭,音量不大,但保證能讓唐雨聽見。然後她眼睛亮晶晶地看著宋清辭,暗示宋清辭配合自己。
可巧今天吃晚飯之後,葉姝還沒滿足宋清辭在‘稱呼’方麵的需求,這會兒叫他大夫,剛好合適了。
“嗯,我看看。”宋清辭隨即把手搭在了葉姝的手腕上。
唐雨一聽葉姝叫宋清辭大夫,居然還有銀針,嚇得不敢暈了。因為如果她暈倒,葉姝極有可能就會讓那個男人給他針灸。銀針隻要紮入她的血裡,勢必會變黑,他們就會發現她身上的血有毒的事實,自然就會識破她的身份。
唐雨沒法子了,隻得拿起第二塊肉,像吃生肉一樣繼續硬吞。身體已經要開始本能地反應乾嘔了,忍住,忍住……
宋清辭給葉姝診脈之時,還故意微蹙起眉頭,看起來認真又困惑。
“姑娘的頭暈,隻針灸怕治不好。”
“那該如何?”葉姝忙問。
宋清辭輕笑一聲,示意葉姝靠近點說。
葉姝就把耳朵湊近去聽。
“親宋大夫一口,姑娘的頭暈之症就不治而愈了。”宋清辭含笑對葉姝咬耳朵道。
葉姝紅著臉坐回原位,心裡不滿地哼唧好幾聲。這麼乾的話頭她暈肯定會好,因為會嚇得心悸而亡,當然感覺不到頭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