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冷靜的狂徒(1 / 2)

並不是每個人都把愛情放在第一位。

如果, 親情,友情,事業心等等, 都各自打分從一到十, 每個人心中的分數都不一樣。就好比宇智波斑,估計他的所有其他分數都不到五,唯有友情打了十分。

宇智波鼬就是一個親情打了十分的人。

其他的並非不重要,隻是有兩個人的重要性,在他這裡,有著絕對優先權。

一個是他疼愛的弟弟宇智波佐助。佐助幾乎是他帶大, 大部分的時候裡都是他照看年幼的佐助,他對這個弟弟的疼愛之情可以想象。

雖然不想這麼說,但是他的父親,宇智波富嶽的確是好族長,合格的警務部長, 卻不是一個合格的父親。

哪怕嚴父慈母是大部分忍者家族的標配, 但, 宇智波富嶽卻過分的嚴格,他的父愛太過深沉,需要長時間的接觸跟用心體會才能感受到。對孩子來說,那太難了,他們隻能看到一位過於嚴格的父親。

宇智波鼬就是在這種環境中生長,他自然對自己的弟弟投注了更多的關愛,看著佐助,他總想到他自己小時候。他理解佐助對父愛的渴望,也理解父親的難處,但理解, 並不能作為冷漠的理由。

宇智波鼬付出了富嶽所短缺的那部分來自長輩的關愛,正如止水當年對他所做。

是的,宇智波止水,才是真正在宇智波鼬成長之中占了最大比例跟分量的人物。

宇智波止水很強,非常強大,哪怕拋開寫輪眼不談,他也強大到族內很難有人與他為敵。這樣的止水,唯一的弱點就是太過溫柔。

上天何其諷刺,給予了最溫柔的忍者,以最強大的力量。

止水好似鼬的兄長,摯友,甚至導師,他才是替代那對於宇智波鼬來說太過嚴厲跟遙遠的父親,真正成為榜樣教育他的人。

但是,宇智波止水太過溫柔了!

這並不是褒義詞。

他甚至麵對敵人都很少殺人,對於殘酷的戰爭來說,這種忍者一般都會死於自身的內心不夠冷酷,可止水又如此強大,他的強大縱容了他的溫柔,他可以在不殺人的情況下贏得勝利。

宇智波鼬也曾忍不住詢問過,宇智波止水為什麼不殺人。

“小時候……”

止水說。

“我曾被,我們的敵人救過。他們本該是宇智波的敵人,但他們看到我還是一個小孩,放過了我,給我留下了水跟食物。”

止水告訴他。

“我那時候一邊啃著冷硬的糧食,一邊哭。他們說,慢點吃。撫著我頭的手,是一隻很溫暖的手。”

宇智波止水陷入回憶,那時候他的表情,極為平和又溫柔。

“我沒有辦法,鼬,我沒辦法殺死我的對手,我會時不時想起那隻手。他們與我們戰鬥,也是因為不得不如此。於是我想,那就變強好了,隻要我變得更強,不用殺死敵人也能完成任務,那樣就好了。”

宇智波止水是一個溫柔的忍者,他眼中的世界,也是溫柔的世界。鼬小的時候,就時常聽著他所描述的世界,他所描述的戰場,去期待今後的每一天。

哪怕站在最殘酷的前線,鼬都能堅持下來。他自己雖然沒有經曆過,也沒有見過,但他忘不了止水描述那隻手時溫柔的聲音,那平和的神情,就像烙印在他腦海之中,難以忘卻也難以除去。

宇智波鼬從不對敵人手軟。他沒有止水那麼強大,也沒有他那樣溫柔。他想活下去,就必須殺死敵人。他偶爾,隻是偶爾,會覺得自己從雙手到胳膊,到全身,都因浸染鮮血太過肮臟。有的時候那粘稠感依然殘留在手上,怎麼洗也洗不淨。他不敢就這樣去抱起幼小的,脆弱的佐助,總覺得一用力就會將那柔軟的孩子碾碎,正如他殺死的任何一個敵人。

每當這種時候,他就去找止水。

有時候聽他講述一些戰場上跟生活中的故事,有時候,隻是看著,隻要看著止水,他就心中湧起莫名的感動。

他,就是為了守護這樣溫柔的人而踏上戰場,止水哥可以繼續任性,可以不用雙手沾染鮮血。如果總有不得不做到那一步的事,就讓像他這樣冷酷又不在意殺死敵人的忍者來做就好。

佐助……他希望,佐助也像止水哥一樣。

曾經,宇智波鼬也有過這樣的妄想。

但很快,現實的殘酷告訴他,這樣的妄想太過可笑。

人總會吃人。

無論是親友還是敵人,弱小就是原罪。弱者總會被強者吞噬。

不可信任他人,當你露出破綻,就等同邀請對方來宰殺你。

光憑溫柔跟強大,可無法在這個時代活下去。想要活下去,必須殘酷,必須冷酷,誰都不能相信,任何人都可以利用!

宇智波止水用生命教會了他這一點。

宇智波止水過於相信誌村團藏,告訴了團藏自己寫輪眼的秘密。那是一對,太過強大,有違世間常理的寫輪眼。團藏難以忍耐貪念,偷襲了止水。

止水不該將自己的後背露給豺狼。

團藏奪走了止水那隻能夠改變現實的寫輪眼,而止水逃走之後,將那隻能夠改變人意識的寫輪眼交給了宇智波鼬。

那本是一對,因止水溫柔的渴望,不希望傷害對方的念頭而生出的寫輪眼。卻被貪婪之人盯上,想要用在完成自己的私欲之上。

“鼬,不要去複仇,不要讓團藏知道你手中有這隻眼,將它藏起來,需要的時候,將它用在能用到的地方。”

宇智波鼬心中大震!

“止水哥!”

他隻是叫出了止水的名字。

隻是那一句,宇智波止水已經聽出來了。

他以為宇智波鼬會傷心,會不可置信,會難過跟恐懼,萬萬沒想到——

宇智波鼬充滿殺意。

宇智波鼬本就久經沙場,在確定傷害自己如父如兄之人的是誰之後,他理所當然的想到了複仇。

最可怕的是,他的確能做到。

沒有人比止水更清楚鼬的天分。

可止水還是不舍得,他還是擔心鼬會失敗,團藏已經拿走了他一隻眼,他擔心鼬無法戰勝團藏。

他的第一個錯誤,就是信任了誌村團藏。

他的第二個錯誤,就是對宇智波鼬使用了彆天神。

“鼬,不要去複仇。為了木葉,為了佐助,不要去複仇。”

這句話,不是勸說也不是警告。

而是既定事實。

宇智波鼬腦海之中被這最強的幻術植入了最強的暗示,無論發生什麼,他都不會去找團藏複仇。

這是最可怕的地方,他甚至不知道這個暗示的存在,他會以為一切都是自己下達的判斷,他會認為,為了木葉,為了佐助,為了一些其他什麼樣的緣故,他自己得出結論不能對團藏動手。

——極為殘忍,雖然出自好意,但卻是極為殘忍的行為。

宇智波止水為了他的安全,剝奪了他複仇的權利。

止水又說了一些話,這些話,每一句都讓鼬心中悲痛。

他意識到了,止水簡直就像是付托遺言。

果不其然,宇智波止水將眼睛交給他之後,最終選擇跳下瀑布自殺,唯有這樣才能隱瞞他另一隻寫輪眼的去向。

宇智波鼬未能阻止。

或許是因為彆天神的緣故。

又或許,他那時候理解了止水。

宇智波止水太過溫柔,他真的不應該成為一名忍者。

或許那時候,將一切付托給鼬,自己跳下去的時候,宇智波止水心中終於從沉重的殺戮跟同伴相殘的未來中擺脫,那是他所渴求的願望的終點。

也是……

……也是,他送給宇智波鼬的萬花筒寫輪眼。

宇智波鼬沒有使用止水的寫輪眼,而是用忍獸烏鴉將它保存了起來。

他自己,已經開了萬花筒,因為止水的死。

那時候,鼬的內心壓抑而瘋狂。

他想要複仇,可他有那麼多的理由說服他不能複仇。

他憎恨奪走止水的木葉,但又有那麼多理由說服他要繼續愛木葉,守護止水所愛的木葉。

他的精神陷入極大的衝突跟矛盾,變得喜怒無常。

那段時間他跟父親的衝突並非偽裝,他的確變得比從前更為易怒。

難以發泄的殺意壓抑,讓一頭本該撕裂敵人喉嚨的餓狼,強製性的繼承了止水的溫柔。

【不要複仇。】

止水這樣告訴他。

所以,就這樣看著嗎?

就這樣等著嗎?

就這樣眼看著,一切都化為焦土,所有人都被吞沒,包括他的家人,包括佐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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