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芝蓮上下打量著對麵的女人,皮膚很白,嘴唇很紅,燙了一頭細密的卷發。能看得出來,出門之前有精心地打扮過。
客觀來講,這女人長得還不錯。
隻是一開口講話,原本不賴的五官當場偏離了軌道,顯露出來的嘴臉就變得有點不堪入目。
哎,爹娘給了好底子,卻被生生地糟蹋了,真是太可惜了!
卷發女揪著自己淺棕色的毛料長款大衣,痛心疾首地控訴道:“我這衣服金貴得很!被你這毛手毛腳的丫頭搞成這個樣子,你說怎麼辦吧?!”
不等江芝蓮開口,她又道:“我先跟你這鄉巴佬說清楚啊!這件衣服是用高級毛料做的,不能用水洗,你彆以為抹點破肥皂搓一搓就行!”
江芝蓮輕笑一聲,望著大衣上的一大片油漬,說道:“當然不能用肥皂搓了,一搓,不就壞了嘛!”
卷發女點點頭,“對啊,一搓就壞了!”
“你問我怎麼辦啊?那就重新買一件唄!我看你也不差錢,能買得起這麼好的衣服,還在乎這點錢嘛!”江芝蓮看了眼掉在地上的菜,“我這種鄉巴佬,窮人,還挺心疼浪費掉的這點菜呢!你剛剛問我怎麼辦?這樣吧!”
卷發女皺著眉頭,還在反應江芝蓮的話。
“是你路過的時候,撞到了我,我這胳膊現在還麻著呢!估計撞出了內傷,搞不好會撞出什麼毛病。不過看在咱們都是女人的份上,我暫且原諒你了。一會兒我自己去趟醫院檢查一下就行了。”
江芝蓮吸吸鼻子,繼續道:“這些菜,我也不用你賠了,我晚上少吃一頓也不礙事。”
“你說什麼呢?!”卷發女反應過來,瞪著眼說道:“你個臭不要臉的,賊喊捉賊是吧?!你賠我衣服!拿錢!五百塊!不給錢,今天你就彆想走了!”
江芝蓮眯了眯眼,無奈一歎,轉身重新坐到了之前的位置上。
“你什麼意思啊?”卷發女有點懵,“你這是死皮賴臉的,打算跟我耗到底是吧?”
“不是我跟你耗,是你說不讓我走的。”江芝蓮挑挑眉梢,“你半分鐘之前剛說的,難不成你忘了?”
卷發女抬了抬下巴,輕蔑地哼道:“跟鄉下人真是沒法講道理,無賴起來,狗都嫌!”
江芝蓮在心裡苦笑,她不就是穿了件深顏色的,稍微有點臟了的厚棉襖嘛!
要不是大姚縣太冷,她也不會挑這件在出租房後院乾活時候穿的衣服。
這次出門主要是為了辦事兒的,而且還是件挺大的急事。
平時在大灣縣穿的衣服都不夠厚實,臨時也買不到足夠厚的能抵禦住大姚縣老北風的厚衣裳,也就這樣倉促出了門。
她也不覺得這樣有什麼不妥。
雖然已經在縣城裡開了飯館,但她依舊是鄉下人。無論是哪裡的人,本來就沒有優劣之分。
各自都能過出精彩來。
不過瞧這個女人一口一個鄉下人、鄉巴佬叫的。
優越感都要溢出天際了!
對鄉下人的偏見,這是有多深啊!
鄉下人怎麼了?
也沒見你多有教養和素質啊!
總有些人不懂得就事論事,自己胡攪蠻纏,還怪對方不講理。
動不動拿地域,或者是身份說事兒。
沒勁透頂了。
江芝蓮嘖嘖兩聲,支著下巴,沒言聲。
附近幾桌的客人都往這邊看了過來。
“你們彆在這裡吵啊!要吵出去吵!”飯店的服務生走過來,態度強硬地直接趕人,“再不走,我報警了啊!”
卷發女臉色變了變,淡聲說道:“知道了,我們馬上就走。”
江芝蓮抬眸瞥了她一眼。
竟然沒有跟服務生對嗆。
還挺要麵子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