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芝蓮沒有在餐廳裡看見陳翠紅和卷發女人的身影,她們可能到彆的地方溜達去了。
畢竟隻是為了混進來才這麼早到的,沒有必要在這裡乾等著。
出現得太早,容易惹人耳目,引人懷疑,生出無端的是非。
“來來來,快進來!”卷發女人拿出鑰匙開了幼兒園一間小教室的門,“我小姑子過段時間就要到這兒來當幼兒園老師了,鑰匙就是她給的。宴會開始之前,咱們在這兒呆著就行。”
陳翠紅找了個靠牆的椅子坐下來,四下看了看。
黑板已經掛上了,牆上貼著五顏六色的畫報和剪紙。
“這兒年後才開學,最近沒有人過來。”卷發女人坐到陳翠紅對麵,“放心吧!不會有人過來。”
“碰到人也沒什麼,咱們也沒乾壞事啊!”陳翠紅笑著脫掉外套,掛在了椅背上,“暖氣燒得還挺足的。”
“估計是在檢查供暖的管道,我小姑子說前陣子過來打掃教室的時候還冷得不行呢!”卷發女人笑了笑,“咱倆這是運氣好!”
陳翠紅很敷衍地淡笑了一下,掩嘴打了個嗬欠。
起得太早,坐在暖烘烘的屋子裡,還真是容易犯困。
相比較而言,卷發女人就精神多了。
主要是因為能參加今天的聚會,給興奮的。
前一晚她在床上翻來覆去地快到十二點才睡著,可是早上剛到四點就醒了。
梳洗打扮,忙活一通。
這時候還精神煥發著呢,一點倦怠的感覺都沒有。
她拍了拍陳翠紅的胳膊,開口問道:“我進大門的時候看到你閨女了。”
陳翠紅揉了揉太陽穴,低低地應了一聲,“嗯,我碰到她了。”
“她怎麼來了?該不會是打算找你點什麼麻煩吧?”卷發女人擔憂地問道。
“她沒有拿到邀請函,進不來!”陳翠紅心不在焉地說道:“看門的老同誌挺認真負責的,沒讓她進來。估計一會兒就走了,這麼冷的天,在外麵呆不了太久。”
卷發女人喃喃道:“是麼?”
“怎麼?”陳翠紅看向卷發女人,眯起雙眼笑了笑,“你覺得她還能鬨出點什麼大動靜啊?”
“沒準呢……”卷發女人回想了一下自己跟江芝蓮的交手過程,心底總有一絲隱隱的不安。
“瞎操心。”陳翠紅用手抵著額頭,合上眼準備閉目養神。
卷發女人無聊,坐了幾分鐘,實在耐不住性子,又開了口,“她沒說為什麼過來啊?她要是真有什麼目的或者想法,你還是跟她好好聊一聊比較好。沒準,給點錢就能打發了呢!總比跑到單位鬨事兒強吧!”
陳翠紅哼聲道:“她說是接了這邊的活兒,才過來的,誰知道呢!”
“接了什麼活兒啊?”卷發女人忙不迭問道。
“說是中午宴會上吃的東西,請她來掌勺做。”陳翠紅說完,顧自抿唇樂了。
請個鄉巴佬來這麼正式的宴會上掌勺?
太可笑了!
這孩子還真是上不得台麵啊!連編謊話都不會編得像一點。
哪怕是說過來做清掃呢?可信度都要高一些。
卷發女人噗嗤一聲笑噴了,“你閨女肯定是雜誌上的看多了,想象力很豐富啊!”
陳翠紅挑挑眉梢沒說什麼。
不過,自己閨女被人嘲笑,心裡多多少少還是有些不太舒服的。
雖然這種不舒服的感覺隻在她的心口短暫地停留了幾秒鐘的時間,但畢竟是真切而實在的感覺。
血緣這種東西,有時候微妙得讓人無法理解。
“我聽說鐵路局那邊請的是食堂的大師傅。”卷發女人的言外之意是,陳翠紅的閨女百分之百說了謊話。
“嗯,我知道。”陳翠紅默了默,又道:“蓮娃說她是穆家人請來的。”
“穆家人?”卷發女人這下笑得更厲害了,“她竟然知道穆家人也會過來參加宴會?這消息也算是挺靈通的了啊!”
陳翠紅瞥了卷發女人一眼,“那天你在我家提過這件事,她肯定聽到了!有宴會也是那時候知道的。”
“哦,對啊!”卷發女人一拍腦門,“是我說的!哎,瞧我這記性。”
陳翠紅:“……”
好想翻白眼!
隔三差五,時不時地,她總會覺得自己交了個不怎麼聰明的朋友。
好在這人心腸不壞。
“穆家人就更不可能請她了,那可是建築界的大牛,大家族!怎麼可能會請她這種無名小輩呢!”卷發女人說完,怕陳翠紅心裡有想法,趕忙又補了一句,“咱倆都還搭不上穆家人的邊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