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素食館因口碑暴跌,而無奈地關了店麵之後,楊記小吃的日子過得簡直不要太美。
他們最近添了兩樣新菜,涼拌狗肉和五香狗肉,價格著實不低。
一盤涼拌狗肉三元,一盤五香狗肉則更貴,要三塊八毛錢。
都快趕上國營飯店裡一盤紅燒肉的價格了。
但是依舊大受歡迎,賣得極好。
楊光名和楊桂花夫妻倆賺得腰包鼓鼓的,整日喜氣洋洋,容光煥發。
午飯後有一段難得的清閒時間,兩人搬了板凳坐在門口曬太陽嘮嗑。
楊桂花手上依舊握著一把瓜子,熟練地嗑著。
她遙望著素食館的方向,笑嗬嗬道:“我就說光賣素食不行吧?出來下館子不吃點葷腥那怎麼解饞啊!味道做得再好,有什麼用?還是感覺缺點什麼。”
楊光名從衣服的口袋裡撚出一撮煙絲,卷在撕好的報紙裡,用火柴點燃,悠哉地抽了起來。
他聽著媳婦的話,翹著腿,一臉享受的樣子。
“你是沒進素食館看過,那店裡搞得賊洋氣。漂亮是真漂亮,如果我是客人,也喜歡在那樣的地方吃飯。不過小飯店搞成那樣有啥用啊,都是花架子。你看才開了幾天,就關門大吉了。我估計,賠本得賠慘嘍!”
楊光名回想起他們剛開始弄這個飯館的時候了。
當時他手藝不行,很多人吃過一次就不來了。客人稀稀拉拉的,勉強維持著生計。
好在,奮鬥了這麼多年,現在終於熬出頭了。
不容易啊!
他一邊默默地在心裡感慨著,一邊又卷了一根旱煙來抽。
一陣風吹過,煙霧全都撲到了楊桂花的頭上。
楊桂花猛不丁被嗆住,捂著嘴猛咳了幾聲,“你彆再抽旱煙了,熏死人了,你也不怕把你那老肺抽瞎了。紙煙也沒幾個錢,以後換那個抽吧!賺那麼多錢得曉得花呀!要不留著下崽兒嗎?!你偶爾也要享受享受生活,彆像頭老黃牛似的,隻知道悶頭乾活。”
“我喜歡抽什麼就抽什麼,用得著你廢話啊!”楊光名沒好氣地把抽完的煙頭丟到地上,斥責道:“娘們少管爺們的事兒!頭發長見識短,女人懂個屁!錢都給孩子留著,你彆總惦記著亂花!”
“知道了!我這不是擔心你的身體嘛!你啥時候見過我亂花錢啊?”楊桂花把板凳往旁邊挪了挪,依偎在男人身上,嬌滴滴地說道:“我以後不管就是了!我爺們有主見,我隻管聽著就好啦!”
楊光名輕輕一笑,伸手在媳婦柔軟的小腰上用力捏了捏。
剛剛那點火氣,頓時消散得無影無蹤。
“今天收了幾條狗了?”楊光名現在對素食館並不是很關心。
那個館子關了好些日子,對楊記的生意已經構成不了任何影響了。
被他們乾掉的失敗者而已,不需要過多關注。
他隻想趁著最近買狗便宜,店裡的狗肉又賣得好,想再多賺一點錢。
楊桂花把玩著手中細長的瓜子,懶洋洋道:“沒幾條像樣的——有倆估計是病死的,剩下幾個瞧著像野狗,瘦不拉幾、臟兮兮的。對了,還有一條特彆小的狗,剝了皮,估計沒有多少肉。”
楊光名微微蹙眉,輕輕地“嗯”了一聲。
“不過,當時我不樂意收,對方就隻要了兩包煙。咱也沒花多少錢,其實還是挺合算的。就是,你要辛苦一點了。”
“不辛苦。”楊光名把手指的骨節摁得劈啪作響,“有錢賺,怕什麼辛苦!”
楊桂花往地上呸掉瓜子皮,不滿道:“那什麼破捕狗隊來了之後,把狗都抓到屠宰場了,狗販子最近也愁得很。他們那些散兵遊勇,小偷小摸的,根本搞不過人家正規軍。上頭動不動整一些莫名其妙的規矩,煩死人了!”
“彆關心那些沒用的,咱們乾好咱們自己的事兒就行了。”楊光名站起身,“我去後麵處理狗,你看著店吧!把大門口好好掃一掃,瓜子皮一個都彆落下!桌子也擦乾淨一點。”
“放心吧!”楊桂花朝男人的背影喊道:“你小心一點啊!彆再被狗給咬了。那個吐白沫的,估計是病死的,你最好帶著手套處理。”
楊光名懶得聽她嘮叨,快步走進了店內。
放在後廚水泥地上的幾條狗,已經死掉的擱到一堆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