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暗黑港口(4)(1 / 2)

雕塑。

無數的雕塑。

他們形態各異,仔細看男女都有, 雖然看起來沒有什麼共同之處, 但是仔細觀察的話, 還是能看出來, 他們擁有同一種表情。

在整個廣場周圍都是極為茂密的樹木,天空中厚重的雲層又黑又暗的擋住了所有的光線, 讓那本來就鬱鬱蒼蒼的樹木顯出一種黑暗的色調來。

時間明明是上午陽光最好的時候, 可是, 卻一點也讓人感覺不到,站在這廣場的邊上, 隻能感覺得無儘的壓抑和恐怖。

樹林裡折射出來的鬱色打在廣場上那些漢白玉的雕塑上麵, 更顯得這些雕塑的麵容悚然。

三個人就沒有哪一個膽子是小的,特彆是彆拿豆包不當乾糧甚至還站在這些雕塑的麵前學著他們的動作比出各種各樣的造型來,沒心沒肺的讓大師兄和餘念兩個人看他模仿的像不像。

像不像雕塑餘念倒是不知道, 如果彆拿豆包不當乾糧的戰鬥力和戰鬥意識不是優秀的話,在餘念看來,他倒是作死作得挺像的。

看著彆拿豆包不當乾糧比了十幾個雕像的動作之後, 餘念的眉毛皺了起來,她問身邊正在冷眼看弱智一邊看著豆包的大師兄問:“你有沒有發現他們每個人的動作都有一個相同的地方。”

“什麼?”大師兄在餘念說之前還真的沒有怎麼注意這些雕像, 不, 應該說本來是注意雕像的,但是被彆拿豆包不當乾糧這個賣蠢的家夥將注意力全部打散了。

“他們所有人的動作就像是瞬間下意識的防禦。”餘念指了指距離他們最近的幾尊雕塑:“就好像是正在做什麼彆的事情,但是卻突然遇見了危險,在情急之下, 人下意識的本能反應,在加上他們的表情……”

“……”大師兄沉默了幾秒鐘,目光在麵前所有的雕像上打量著,就在這個時候作死的彆拿豆包不當乾糧已經嘻嘻哈哈的跳了兩個人的身邊,衝著他們笑:“怎麼樣,這些人臨死前的表情我還學的挺像的吧。”

餘念被彆拿豆包不當乾糧的話激得眉頭都抖了起來,她上上下下的打量了兩圈他才笑:“如果這是恐怖片你就是第一個死的那種炮灰。”

“那是因為炮灰沒有我這麼強。”彆拿豆包不當乾糧嬉皮笑臉,但是他那雙眼睛中卻藏著幽深的銳芒。

“這些應該是經過這個副本的人吧。”大師兄朝著麵前最近的一尊雕像走了兩步,唇角綴著冷笑。

“是。”餘念和大師兄一樣,將目光落在了這尊雕像手裡麵的武器上,他的手裡拿著一隻教學用的三角板,甚至還可以看見上麵的刻度,跟整個環境格格不入,倒是跟死亡樂園裡麵的玩家會拿的武器一模一樣。

“所以……”大師兄頓了一下,隨後他的臉上浮現出了一種很淡漠的神色:“這些人應該是玩家。”

“嗯,很可能是死在這個副本裡麵的玩家,說不定就連二手時間上一次經過這個副本的時候死在這裡的同伴也在這裡。”餘念抬起了眼睛看過去,隻看見整個廣場裡麵密密麻麻的各種雕像。

這些雕像曾經就是鮮活的玩家,和他們一樣。

“嗡!”遠處的神廟中忽然就傳出來一種震動劇烈的音浪聲,並不響亮,但是卻好像是一把尖銳的錐子不斷的刺中了人的鼓膜。

聽到這聲音的一瞬間,餘念甚至覺得自己渾身上下都冒出了一層厚厚的雞皮疙瘩。

當然,這並不是最要命的,如果是神廟是一頓大餐的話,這一聲響聲甚至連開胃菜都算不上,充其量就是找到房間之前服務員喊的那一聲歡迎光臨罷了。

聲浪從神廟的裡麵如同海浪一樣不斷的朝著外麵蔓延,餘念抬起頭來,甚至可以看見被聲波震蕩起來的恍惚,將她的視野中變得一片模糊。

危險。

非常的危險。

餘念掉頭就朝著外麵跑,和她同時衝向廣場外圍的還有大師兄和彆拿豆包不當乾糧,三個人在這個時候仿佛都心有靈犀一般,就連逃跑的動作和速度都相差無幾。

還沒有等到他們衝到拱門,地麵就開始快速的抖動了起來,震動的頻率非常高,就仿佛是地震了一般,餘念幾個人甚至連站穩都做不到,他們隻能壓低了身體,將身體的重心儘量往地麵靠去。

震動尚且沒有停歇,耳邊再次傳來了稀裡嘩啦的聲音,似乎是房頂的瓦片落在了地上,砸碎了一片,她回頭看過去,隻看見剛剛那些還停留在廣場上麵的雕塑這個時候似乎都活了起來。

那些猶如瓦片一樣碎裂在地上的聲音,正式這些雕像將自己的腳從深植於地麵的磚瓦中拔出來的聲音。

那嗡嗡的聲音還在繼續的響著,帶著一波又一波的音浪不斷的朝著餘念他們打過來,也打過那些雕塑。

整個廣場裡麵的雕塑就算是粗略的計算一下,沒有五百也也有三百,這麼多的雕像並不是同時蘇醒過來,而是分片區,一塊塊的蘇醒。

他們仿佛是一個棋盤上的棋子,被劃分成了不同的片區,每蘇醒一個片區,就飛快的朝著三個人飛奔過來,根本就沒有停留,在這些雕塑的眼睛裡,三個人仿佛並不是什麼人,而是極為美味的佳肴一般吸引著饑餓的豺狗。

餘念的武器大,大師兄的武器重,彆拿豆包不當乾糧的武器長,這三種武器如果是在比較窄小的空間裡都不太好施展,但是在這種空曠的環境中,卻是再好不過的了。

“我們來比賽如何?”彆拿豆包不當乾糧猛的甩了一下手中的長鞭,長鞭的尾部在空氣中發出了一聲極為響亮的脆響。

“賭注呢?”三個人背靠背的站著,正好被那周圍不斷朝著他們飛奔而來的雕塑們包圍成了一個圈,餘念望著自己麵向的那一片怪物,唇角露出了一個淺淺的笑意。

“一千金如何?”大師兄也笑了出來:“最保值的東西。”

“一言為定!”餘念望著那些朝著自己飛奔過來的怪物,眼睛笑得幾乎彎成了月牙,此時此刻,這些不是怪物,而是一個個響聲動聽模樣動人的金幣。

聲音未落,就看見三個人就如同三支被朝著三個不同方向射出去的箭支竄了出去,投入了殺怪的汪洋大海之中。

餘念衝到了怪物的最前線,掄起了手中的鐮刀,利用中間的圓環,將手中的鐮刀轉成了一個圓圈,那鐮刀在她的手中仿佛有了生命一樣,畫出了道道殘影,不要說是怪物,就連一碗水也沒有辦法潑進去。

雕像們雖然數量繁多,而且攻擊力不弱,但是一下子出現了太多反倒是成為了他們的弱點,他們擁擁擠擠,衝衝撞撞,自己的攻勢才組織好,卻又被彆人給撞沒了,攻擊到餘念的麵前,十分的戰鬥力能發揮出七分就已經不錯了。

而餘念又擺出了一副防守就是攻擊的狀態,手中的鐮刀飛速的旋轉,讓這些靠近自己的雕塑,不等近身就已經被絞殺了一片。

像是這種如同螺旋槳一樣的轉動手中的鐮刀,如此的攻擊隻有在對付像是現在這樣潮水一般不停湧過來的怪物時候能發揮最大的攻擊力,不過是幾個眨眼之後,餘念的外圍就已經是一片碎裂的石頭碎片,剩下的幾個勉強活下來的雕像也是殘血,根本不能夠帶來多大的威脅,餘念手中的鐮刀一勾一彈,就結束了戰鬥。

整個廣場上的雕像,蘇醒得越來越快,也越快越多,對於餘念來說並不是什麼難題,畢竟她現在的鐮刀屬於群體攻擊,但是對於大師兄來說卻比較困難了,儘管盾牌揮舞過去的時候也能夠擊碎很多的雕像,可是要跟餘念這種收割機一樣的速度相比,遠遠不夠看。

當消滅怪物的速度比不上怪物刷新的速度的時候,勢必就要被陷入劣勢之中。

餘念輕鬆消滅完了第五波的怪物之後,發現距離第六波怪物的蘇醒還有十幾秒鐘,她回頭去看大師兄和彆拿豆包不當乾糧兩個人,隻看見兩個人都陷入了苦戰之中。

再說一次,世界上最惡心的攻擊方式就是人海戰術,就算是攻擊力不高,就算是防禦力極低,就算是碰一下便能死,可是這密密麻麻的數量堆上來也非常容易就讓人心浮氣躁。

大師兄這邊還好,他這個人的性格本來就比較沉穩,但是彆拿豆包不當乾糧卻已經隱隱的有些不耐煩了。

儘管現在三個人是在比賽,可是歸根結底這是一個團隊副本,在這種副本中,最重要的不是激進得孤注一擲的取得勝利,而是儘可能保留隊友的戰鬥力。

餘念想都沒想,當看見兩個人已經陷入困境的時候,立刻衝著兩個人大吼一聲:“全部靠攏,我來解決!”她一邊大吼一邊已經如同一隻靈巧的山雀一樣越入了怪群之中,不斷的掄起手中的鐮刀,畫出一道有一道的圓圈,將一個又一個的雕像打成碎片。

從最開始三個人分開各走一路,到再次彙集到一起,彆拿豆包不當乾糧覺得自己過了大概有一個小時那麼久,但是看看視野上的時間,其實過去了不過是十幾分鐘。

長鞭雖然攻擊範圍遠,準頭高,但是在群體攻擊上始終是軟肋,他現在能跟大師兄打得怪差不多,其實還是得益於他的動作夠快,但是動作快也就相應的要消耗掉更多的體力,正如他現在這樣,體力已經跌倒百分之五十以下了。

可是反觀這個叫做沽酒的女玩家,群體攻擊力之高,讓他都不得不折服,她手中的鐮刀掄圓了這麼掃一圈,不過就是一分鐘左右的事情,可是擊倒的怪物卻要比自己三分鐘擊殺的更多。

彆拿豆包不當乾糧的眸子朝著大師兄的方向看過去,大師兄還是非常穩重的在擊殺麵前的怪物,仿佛從來不曾被沽酒那淩厲的攻擊所迷惑,也更不曾發現什麼不同,隻是他唇邊的笑容就蕩漾得更大了。

高強度的戰鬥帶來的永遠是高消耗,當整個廣場上的雕塑完全被擊碎之後,餘念隻覺得自己的虎口都已經發麻了,她一邊甩著手,一邊朝著兩個人抬了抬下巴:“行了,願賭服輸,一人給我一千金。”

彆拿豆包不當乾糧立刻哇哇大叫起來:“什麼!剛剛你這麼奮勇殺敵難道不是為了保護同伴嗎!你這個怎麼連一點同伴之情都沒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