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仲夏夜(15)(1 / 2)

一盞河燈的價格是五個金幣,說句實在話, 真是不算貴, 但是那是對於紙條數量少的人來說, 對於餘念來說, 這個價格簡直太貴了,因為她手中的紙條已經超過三百張了, 這就是說, 她光是買河燈就要花掉至少一千五百金, 從來沒有在副本中因為做任務花掉這麼多錢的餘念,說出河燈的數量的時候, 不光光是心在滴血, 就連肉都在滴血。

太疼了,簡直痛入心扉。

餘念是心疼,畫上折枝就完全是震撼了, 他第一天沒有跟著去娘娘廟,隻有試膽大會的時候跟著餘念,所以他身上的紙條滿打滿算也不超過四十張, 現在一聽到對方竟然有超過三百張的紙條的時候,他是懵的。

如果畫上折枝的心中有一塊顯示器, 如果顯示器上有彈幕的, 那麼現在畫上折枝這款顯示器上一定是飛滿了“臥槽”,密密麻麻,沒有其他。

人和人果然是不一樣的。

把自己的河燈都放完了之後,畫上折枝看著餘念還在那裡啪啪啪的貼著紙條就覺得心碎, 他抬頭看看餘念那繃著一張黑沉沉的臉,又覺得可能沽酒也挺心累的,這麼多河燈全部要自己親手貼。

哎呀,他真是也好想享受一下這種累啊。

每一次放走的河燈最多不能超過十盞,而且自己的河燈隻能自己貼隻能自己放,所以,餘念整個晚上都感覺到自己已經化身成為流水線上的女工了,她隻是不停的貼貼貼,然後放放放,最後在耳邊響起那叮叮叮表示收到結算寶箱的提示音。

一開始她還挺享受的,當貼過幾十盞之後,她就覺得這可不是什麼享受,而是□□裸的坑爹了。

特彆是當超過一百盞的時候,腦袋裡的提示音還詢問:“您放的河燈已經超過一百盞,請問還要繼續嗎?”

看吧,不光是她煩,其實人家給寶箱也挺煩的。

但是報著買過的東西堅決不浪費的摳人心態,餘念毫不猶豫等到選擇了繼續,於是提示音就安靜了,隻不過每過一段時間都提示音都會再一次提醒讓餘念很不爽。

早就放完了自己的河燈的其他人,這個時候都聚集到了餘念這邊的口子上,他們看著餘念那一批一批的放掉的河燈,心中從一開始的驚歎到震驚再到後麵被刺激的已經麻木了。

特彆是風波,她望著那些不斷被放出去的河燈,被刺激得嘴巴都張得老大:“沽酒,你到底有多少紙條啊?”

“三百多。”

風波立刻就乖乖的閉上了嘴巴,一個字都不敢再開口了。

她膨脹了膨脹了,真是什麼問題都敢問啊……

森係男子、菠蘿菠蘿蜜以及龍槍和楊絮白頭心中同樣飄過這樣的震撼,服了,服了,真是想跪了。

他們殺一個鬼魂怎麼那麼難,對方怎麼做到的?

開掛了嗎?

開掛是不可能開掛的,在死亡樂園中是絕對不可能開掛的,那能說明什麼?

龍槍和楊絮白頭忽然間醒過來,才發現自己好像錯過了一個抱大腿的絕妙機會……真是,悔不該當初啊。

就連餘念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懷抱著一種什麼樣的心情將手中的這些所有的河燈都放完了,而腦子裡麵的提示音十分積極主動的再次詢問:“您放的河燈已經超過了三百盞,請問還要繼續嗎?”

看看,看看,小氣的副本已經已經受不了了。

超過一百盞的時候,還是三十次一問,超過二百盞的時候就已經十次一問了,現在,隻要是她停手就立刻問,這死亡樂園到底有多摳門,半點都不願意讓她占便宜?

當餘念否認了詢問之後,一直在耳邊很吵的提示音就消失了。

事實上,在這一刻,餘念甚至感覺到所有的聲音都消失了,她隻看見那些曾經被自己放出去的河燈,這個時候再一次逆流了回來,每一盞的上麵都站著一個身穿白衣的鬼魂。

雖然同樣是鬼魂,但是比起昨天晚上和前天晚上來,現在這些鬼魂看起來可平和多了,不但臉色微微發著光,就連頭發也十分的柔順的梳理了起來,完全沒有蓬頭垢麵的形象,他們身上的白色衣服更是乾乾淨淨,不僅如此,這些鬼魂的臉上竟然帶著笑容。

一開始餘念覺得自己可能看錯了。

畢竟這些踩在河燈上的鬼魂其實都已經是半透明狀了,麵上的表情並不能看得特彆的清楚,但是連續幾盞河燈從她的麵前飄過,這些人的臉上確確實實是帶著笑容的,她這才肯定自己是沒有看錯了。

不過,就算是自己沒有看錯,這也是相當詭異的一種情況好嗎?

你見過鬼的臉上帶著笑容嗎?而且還是那種不打算害人的笑容,怎麼想都匪夷所思好嗎?

其實,匪夷所思的事情並不僅僅是這件事。

當越來越多的河燈回流,在餘念麵前的河麵上平鋪開來,像是鋪成了一條平坦的路,這些河燈越來越多,那河麵上很快就被鋪滿了,從這頭到那頭。

就算一開始餘念還沒弄清楚這些河燈回流是怎麼回事到了現在也明白這一定是一個特殊的事件,這個事件很可能不會影響整個副本的通關,大概屬於隱藏任務?

隨著最後一盞河燈彙入了一條特殊的道路,餘念發現那漆黑的河麵上竟然已經被照出了一片溫暖柔和的光,這些光彙集到一起又變成了一條溫暖的道路。

每一盞的河燈上都站著一個鬼魂,他們忽然就統一的朝著餘念單膝跪下,在他們的正中間的河燈便又緩緩的滑開,露出了那淩波蕩漾的水麵。

這一幕是震撼的。

不管是那麼多的河燈聚集在一處撩起的燈火輝煌,還是那一片鬼魂單膝跪下的莊嚴鬼魂,甚至是那漆黑的水麵上蕩漾起的一片細碎火光,都讓人由衷的感覺到一種震撼。

特彆是風波,她現在的腦子裡麵不斷的飛過的隻有“這是什麼?”“這又是什麼?”“這還是什麼?”這一刻的風波感覺到自己的淩亂的,她好像從來都沒有來過這個副本一樣,從來沒有。

否則的話,為什麼她現在跟一個白癡一樣!

不要說風波,其餘的幾個人也好不到什麼地方去,如果現在有人拍一張照片,大概看見的畫麵是一群目瞪狗呆的蘿卜……

餘念的目光順著那長長的鋪滿了水麵的河燈朝著對麵看去,河水的對麵仿佛還是一片黑暗,什麼都看不見,可是又似乎有些什麼。

就在這個時候餘念感覺到自己的手裡的東西微微一動,她垂下頭朝著手中的東西看了過去,隻看見那燈籠裡麵亮起了一盞燭火,和平日裡看見的橘黃色的溫暖的燈火不一樣的是,這盞燈籠裡麵的燭火是藍色的,淺淡的藍色中還混合著很多白色,此時此刻從那圓形的燈籠中透出了一股子冰冷淒涼的味道。

說起手上的這盞燈籠其實也算是有點來頭。

在進入副本的時候,每個人手裡都提了一個旅行箱,當天回去的時候餘念就試圖想要打開這旅行箱,但是一直都被告知“現在還不是開啟旅行箱的時刻”。

人就是這樣的,如果有一件東西讓你馬上就知道答案你很可能就忘記這回事了,但是如果一直掖著藏著你心裡反而對它異常的惦記,這個旅行箱也是。

反正自從進入副本開始餘念天天都在圍著這個旅行箱打轉,不過一直都打不開,直到在進入今天放河燈之前,她最後一次嘗試才終於如願的打開了這個箱子。

然後箱子裡麵什麼都沒有,隻有這盞圓形的燈籠,造型非常的精美,就是顏色很是寡淡,在晚上看起來白花花的很是不吉利。

本來餘念嫌棄這個東西實在是多餘並不打算帶出去,但是得到了的提示是參加放河燈的項目一定要提燈籠,這才勉為其難的帶著這個東西出來了,等到出來一看,原來並不是她一個人手裡有這玩意兒,原來參加放河燈節目的人手裡都提了一個。

事實上一直到了剛才餘念對於這個東西很是嫌棄,畢竟這個東西又沒有地方擺放大大的拉低了她貼河燈的速度。

餘念原本以為這個東西是一個參加放河燈項目的標識,類似門票的意思,可是等到現在手中的燈籠亮起來之後才忽然之間感覺到並不是那麼一回事兒。

目光從燈籠上停留了幾秒鐘之後,餘念再次將目光看向了從分開的河燈中露出的那一截的水麵,略微沉思了片刻之後,她朝著那中間空的水麵上走過去。

站在餘念身邊的畫上折枝這個時候似乎猛然之間醒了過來,他連忙小聲對著她說:“你要過去?有沒有危險?”

“過去就知道了。”餘念頓了一下,看了看畫上折枝沒有半刻的停留直接就抬起了腳踩在了水麵上。

每個人的目光全部都落在那漆黑的、還在不斷流動的水麵上,甚至就連他們自己都沒有發現,此時此刻的他們因為極度的緊張而忍不住大口吞咽著唾沫。

沒有任何的遲疑,餘念踩了下去。

最多不過是掉到河水裡麵去而已。

帶著這樣的想法,餘念沒有任何遲疑的踩下去,可是,很快她就踩到一片堅實的地麵上。

略微的低頭,朝著自己的腳下看去,還是那潺潺的流水,黑色的水麵在兩邊河燈的燈火映照下也多出了幾份搖曳多姿的嫵媚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