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童年(7)(1 / 2)

修離伸手推了一下學校的小鐵門, 那原本緊緊的關閉著的小鐵門卻在他的手剛剛碰觸到的那一刻,吱吱悠悠的自動打開了, 那年久失修的聲音在寂寥的學校中顯得格外的刺耳。

他卻回頭對著餘念笑了笑:“搞得還挺像是那麼一回事的。”

餘念被他的調侃說得眉頭也跟著揚了揚,頓了兩秒之後才非常可觀的評價說:“在恐怖片中也屬於比較良心的了。”

西風黃沙剛剛想要拐過彎衝到學校,一晃眼正好看見餘念和修離兩個人從學校裡出來, 他下意識的就躲到了一遍的隱蔽之處, 又順手給自己套了一個隱身術,一動不動的站在樹蔭的後麵。

餘念朝著路邊一棵粗大的樹邊看了一眼, 她的目光很專屬,如果不是西風黃沙知道自己這個隱身術是一個白銀三級的技能, 幾乎以為自己的隱身術已經失去了效果,對方那個女人是發現了自己了嗎?

就算是隱身術很靈光,就算是站在外麵的餘念肯定看不到自己,但是西風黃沙還是忍不住的屏住了呼吸, 似乎隻有這個洋樣子才能徹徹底底將自己的氣息完全的隱瞞住。

“這邊有什麼不對嗎?”修離正在和餘念說話,卻發現她停住了腳部朝著路邊的樹蔭看去, 便隨著她的目光也朝著那邊看過去。

一瞬間西風黃沙隻覺得自己的心臟都要跳出來了。

他剛才隻是聽逐客說這個女人是一個實力想到厲害的藍方玩家,事實上他自己並不知道餘念到底有多厲害,又厲害到什麼程度,所以, 剛才緊張也僅僅隻是怕被發現而已,可是現在不一樣,現在連須儘歡也看過來了。

跟沽酒這個人不一樣,西風黃沙不了解沽酒, 可是他知道須儘歡啊,他知道這一位在紅方是戰力榜上前十位的人物,更知道這位的副本評定一直都是在紅方名列前茅的,更重要的是這位的厲害他是親眼見識過的。

這樣一位現在也看過來,西風黃沙幾乎緊張的要原地去世了。

“沒什麼。”餘念眯了眯眼睛,是她的錯覺嗎?她總感覺到這個方向好像有人在看他們,但是剛剛她放開五感卻什麼都沒有感覺到,這裡沒有怪物,那麼會是她太敏感了嗎?

修離點點頭,沒有繼續問下去,隻是望著那棵路邊大樹的樹蔭處又多看了幾眼,才說:“走吧。”

一直到兩個人從麵前的路邊離開了,西風黃沙一直憋著的氣才終於敢放開了,他小心翼翼的快速的喘了幾口氣,終於讓剛剛那種窒息的感覺淡了不少,朝著兩人離開的方向看了幾眼,西風黃沙最終確認他們已經離開之後,他才最終又回到了樹蔭背後坐了下來,開始聯係逐客。

隻可惜這次無論他怎麼聯係,提示音對他的提示已經不對方暫時不能接通了,而是直白而冰冷的:“你所聯係的玩家已經死亡。”

說實在的,剛剛在聽到逐客的那一聲慘叫的時候西風黃沙就已經意識到事情很可能不好了,不過當時因為心裡麵著急,西風黃沙隻來得及跟知更和下河摸個魚打了聲招呼就跑了,根本就沒有來得及去聯係逐客,而現在是他聽到那聲慘叫之後第一次聯係逐客。

隻是聯係了逐客之後,他的一顆心立刻就變得拔涼拔涼的。

逐客,竟然死了?

怎麼會呢?

清心閣在紅方是三大公會之一,裡麵的高手玩家可以說跟韭菜一樣一紮一紮的,逐客雖然不是絕對拔尖的,但是絕對是高級的那一撥裡麵的,這樣一個玩家居然死了?

死在這個副本裡?

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

可是剛剛他仔細的看過了,無論是須儘歡的身上還是沽酒的身上都沒有泛紅光,這就代表不是他們的下的手,可難道逐客真的是因為打怪死的?

西風黃沙不相信。

在死亡樂園的副本中,其實本質上分成兩個,一個是對抗副本,一個是非對抗副本,對抗副本就是那些遊樂場副本,在那個副本裡可能有劇情,也可能沒有劇情,但是它的核心就是屠殺,紅方和藍方之間互相的對抗,互相的屠殺,在那個副本裡麵無論殺多少人都不會受到懲罰,殺的人足夠多的甚至會得到特殊的獎勵。

至於另外一種非對抗副本就是玩家一般會走到的副本裡麵,在這種副本中玩家隻能擊殺的是NPC,至於同副本的玩家如果一旦被自己的同伴擊殺,殺人的玩家身上就會泛起鮮豔的紅光,而且殺的人越多這種紅光就越刺目,並且在副本結算的時候會受到懲罰。

剛剛在餘念和修離的身上西風黃沙沒有看見任何的光,這就說明了,他們沒有殺人,至少他們沒有親自動手殺人。

但是一個實力不俗,副本經驗十分豐富,並且還是一個公會的高層的玩家就這樣死在如此副本裡麵,死在怪的手中,要說須儘歡和沽酒沒有動手西風黃沙是絕對不相信的,更何況,在剛才的時候逐客已經跟他說了,這個沽酒是個藍方的人,那麼她有足夠的動手的動機。

當然,除了沽酒之外,還有須儘歡,逐客說得很清楚,讓他找找機會殺掉沽酒,如果不能殺掉沽酒就一定要抱住自己的性命,隻要出了副本立刻去找會長,讓會長殺掉須儘歡。

雖然西風黃沙不知道中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能夠讓一直都以拉攏須儘歡為己任的逐客說出這種話來,但是,西風黃沙可以肯定,在逐客死亡的這件事情中須儘歡也不是什麼乾淨的人。

現在西風黃沙唯一暗恨的事情就是副本裡麵的玩家是不能夠跟副本外麵的玩家聯係的,要不是他現在一定要將現在副本中的情況跟會長他們好好的說一說,不不,如果可以跟外麵的人聯係的話,說不定逐客早就已經跟會長說了。

想通了這一點之後,西風黃沙忽然就感覺到渾身上下仿佛罩上了一層厚重的殼子,這種殼子叫做絕望,叫做恐懼。

他就是一個普通玩家,他不是逐客那種高玩,更不是公會裡麵的高層,整個公會或者整個紅方的發展都跟他沒有太多的關係,他唯一的想法就是能夠多活一段時間,可以在自己活著的時候多享受一下。

可是,為什麼現在會遇見這種事情呢?

剛才沽酒的直視自己的那一眼,西風黃沙隻感覺到自己好像是被什麼凶狠的獸給盯上了一樣,他甚至不用動手就能感覺到自己跟對方之間的巨大的差距。

這樣的人他能夠戰勝嗎?

不,不可以,不要說戰鬥了,他連和她直視的勇氣都沒有,更何況,她,她還殺了逐客。

他比得上逐客嗎?比不上,既然連逐客都死在了她的手下,那自己呢?自己要貿然去嘗試一下?

不,不可以。

他確實對於逐客很熱絡,也願意事事聽他的,但是那是在他還是活人的基礎上,他是普通人,自己又沒有什麼人脈,逐利是本能,可是,他從來沒有想過要為了逐利而犧牲掉自己的生命,他不要嘗試。

既然不想跟沽酒對上,那麼他隻能做另外一個選擇了,他要活著出副本,然後將這個消息告訴會長,一旦公會對須儘歡有什麼動作,那麼須儘歡肯定會追查原因……

這樣一來是不是跟須儘歡對上了?

忽然之間,西風黃沙意識到了這件事,他的呼吸一下子就差點斷了。

天啊,所以說,逐客現在交給他的兩件事其實是兩個必死的選擇?要不是死在了沽酒的手裡,要不是就是出去之後死在須儘歡的手裡。

這兩個有分彆嗎?

有的,一個是死的早一點,一個是死得晚一點,其他的沒有任何分彆。

西風黃沙狂亂的腦子慢慢的清醒了下來,剛剛想要去找逐客的那種衝動也慢慢的冷卻了下來,他意識到了自己好像掉入了一個必死的坑裡,無論怎麼做都要死。

要問西風黃沙有沒有血性,有的,要問西風黃沙關不關心紅方的利益,關心的,要問西風黃沙對於清心閣忠誠不忠誠,忠誠的,要問西風黃沙想不想追殺逐客的死因,想不想為逐客報仇,想的。

可是,這一切的東西放在了天平之上,那麼根本比不上自己對於小命的珍惜。

追根到底,他也是個自私怕死的普通人啊,能在死亡樂園中摸爬滾打到現在其實已經見識過太多死亡的慘烈了,他以為自己對於死亡已經非常的淡定和麻木了,但是這並不包括自己。

誰能淡定去談論自己的死亡呢?至少他不能,他要活下去。

這道死亡選擇題能不能不選擇?可以嗎?

如果剛才接到逐客的信息的時候下河摸個魚和知更都不在身邊就好了,那麼他可以當做自己完全不知道這件事,將這件事埋藏在心底,一輩子都不提起。

就算是外麵猜測逐客的死亡又能怎麼樣?常在河邊站哪有不濕鞋的。

可是現在不可以,當時他說話的時候因為虛榮心作對,甚至興高采烈的跟兩個人說逐客給他發消息了,甚至在目瞪口呆中不慎將沽酒可能是藍方的人跟他們兩個人分享了,甚至,甚至在他最後衝出來的時候也說來找逐客了。

大家都不是傻子,他能想到的事情,他們肯定已經猜到了……

一想到這裡,西風黃沙真是覺得頭暈目眩,恨不得原地去世,他怎麼就這麼嘴賤?

一瞬間,西風黃沙隻感覺到了渾身上下都異常的寒冷……

“你剛才發現什麼了?”修離和餘念沿著那條並不長的公路朝著家屬區走去,他們現在要去找另外的三名隊友彙合。

聽到對方問話的餘念笑了笑,她並不直接回答修離,而是反問:“那你發現了什麼?”

“應該是某個玩家吧,站在那裡偷看我們。”修離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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