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 末日列車(7)(2 / 2)

北默的聲音沒有落下,他就看見一直站在原地的餘念動了起來,她的原本空無一物的手裡,忽然之間從虛空中出現了一把巨大的透明的鐮刀,她甚至都沒有轉身,隻看見鐮刀在揮舞之間就朝著那身後的女乘務員飛了過去。

下麵的事情發生得太過於快了,北默甚至都沒有看清楚餘念到底是怎麼出手的,那個看起來異常凶猛的女乘務員就這樣的直愣愣的倒下了,與此同時,餘念才猛地跳了起來,直接朝著那已經倒下的屍體縱了過去。

隨後,她輕盈的落了下去,就靜靜的站在了屍體的邊上。

她的手指在空中優美的比劃了一下。

北默他們並不知道餘念在做什麼,或者剛剛又發生了什麼,但是第八節車廂的乘務員卻能夠看到,此時此刻從那個圓潤肥碩的皮囊裡麵被餘念提出來的是一個漆黑的靈魂。

這些靈魂的形態都是一樣的,感覺像是一個個黑色的富有彈性的橡膠,不管他們本身的靈魂的大小,都可以塞進不同的皮囊裡,就好像在奶奶那個副本裡麵塞進了一個小姑娘皮囊裡麵的靈魂一樣。

“你要做什麼?”剛才看起來還凶神惡煞的女乘務員此時此刻變成了一個靈魂體之後,似乎終於知道什麼叫做可怕,她這條漆黑的靈魂被餘念提在手上瑟瑟發抖。

大概,對於他們這樣的物種來說,怎麼也不敢想象,自己有一天會被人給逮住,更想不到,能把自己逮住的竟然是進入副本裡麵的玩家,那些本來就是用來被他們屠殺的玩家。

這樣的反差讓她的靈魂的聲音都開始顫抖了起來:“你放開我,不然的話,我一定會讓你不得好死,快一點!”

說實話,他的聲音還是十分的有力而有氣勢的,但是這有力而有氣勢的聲音卻是從被餘念提在手裡的靈魂體中發出來的就顯得有些虛張聲勢的。

餘念隻是靜靜的看著這個張牙舞爪卻根本無能為力的這個靈魂體,唇角緩緩的勾起了一抹淺淺的弧度,就站在餘念身邊的第八節車廂的乘務員則一直注視著餘念,當看見她毫不費力的就擊倒了這個女乘務員,然後又看見她輕而易舉的將這靈魂體從那皮囊厘米給揪了出來,直到現在她這樣淺淺的笑著,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怖化成了刺骨的涼意爬上了他的脊梁骨。

他從來沒有像是現在這樣有過清晰的認知。

麵前的這個女人,這個被他們成為“肉豬”的玩家沒有說謊,她不但熟悉的知道關於他們的真實身份,而且可以輕而易舉的殺死他們。

當這樣的認知無比清楚的出現在了第八節車廂乘務員的腦子裡麵的時候,和這個認知一起出現的還有那前所未有的恐懼。

都說恐懼是來源於未知。

此時此刻,第八節車廂的乘務員雖然看見了麵前的餘念,知道了她的強大,但是他的恐懼依舊來源於對於這個女人的位置。

她是誰?她真的是肉豬嗎?她到底知道些什麼,她到底想要做些什麼?

這些問題不停的在第八節車廂的乘務員的腦子裡麵轉悠,可是他眼前看到的一切,又像是一把鋒利的刮刀正在一片片的淩遲著他的想法,他的意識,甚至是他所有的一切。

餘念將手裡的那個靈魂體像是溜溜球一樣甩得呼啦啦的轉悠,這個靈魂體其實沒有什麼太大的重量,他們隱藏在一個個的皮囊的後麵,隻要能夠找到竅門並沒出手快準狠,這些躲藏在皮囊裡麵的靈魂體弱雞的跟螞蟻一樣不值得一提。

她笑意盈盈的對著那個依舊還在虛張聲勢的靈魂說:“我這個人呢脾氣不怎麼好,而且我這個人心眼特彆小,特彆不能受氣,你要是在這裡給了我氣受,我肯定會在彆的地方找回來的,更何況我這個人最討厭彆人威脅我。”

剛剛還在放出了威脅話語的靈魂體這個時候已經在餘念的手裡麵被甩得七暈八素,幾乎要吐出來了,可是嘴還是很硬:“你以為我是威脅你,不,我從來不威脅任何人,我隻要是說出來的話,我一定會做到!我要殺了你,你們這些肉豬,隻配做為肉豬死去,你以為你是什麼東西!”

餘念的手明顯的停頓了一下,她也是第一次聽到了“肉豬”這個詞語,一時之間,她好像也對於這個詞語產生了巨大的,濃厚的興趣,她微微的揚起了一邊的眉毛,不去管手裡麵已經被甩得根本不成型的靈魂體,而是轉過頭去看第八節車廂的乘務員,她的目光迥然,望著對方的時候,讓第八節車廂的乘務員下意識的身體就顫抖了起來。

“什麼叫做肉豬?”雖然大概能夠明白其中的意義,但是餘念還是很想從這些靈魂體的嘴巴裡知道這個詞語的具體含義。

真的,這是餘念的一點好奇心,沒有威脅,更沒有什麼要殺機,她當真隻是好奇心,就好像是一個碰見的新鮮事物的孩子,總會圍在大人的身邊嘰嘰呱呱的說個不停。勢必要知道為什麼一樣,她現在當真就是這種心情。

隻不過,餘念的心裡的單純好奇明顯沒有傳達給第八節車廂的乘務員,現在他身體抖得更篩糠一樣,特彆是他的嘴唇,更是上下劇烈的碰觸著,很明顯就能夠聽到那牙齒撞擊發出的清脆的聲音從他的最裡麵發出來。

“怎麼?不方便說嗎?”餘念等了對方幾秒鐘,但是對方還是沒有開口的意思,這讓她感覺到有些無趣,不由得微微的皺了皺眉。

可是就是這樣一個輕巧的動作,直接讓第八節車廂的乘務員下意識的就朝著後方退了一步,張開嘴就低聲的回答:“因為你們玩家的生命是我們需要掠奪的能量,特彆是等級越高的玩家的生命能量越為濃厚,是我們越發喜歡的,所以,所以……”

“也就是說,我們這些人的等級能升這麼高,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是你們放水,就好像是養在豬圈裡麵的豬一樣,等到我們夠肥了就要拖出去殺掉是嗎?”餘念直接將自己理解的事情給說了出來,她用得是正常的音量,如果是在絕對安靜的環境中,北默他們聽到是很容易的事情,但是在行進的列車上被來就很吵,讓很容易的事情要辦到就多了幾分的困難。

北默的聽力很好,就算是如此,他也隻是隱隱約約的聽到了幾個詞,比如什麼“豬圈”、比如什麼“養肥”、比如什麼“拖出去殺掉”。

當然,北默不會單純的真的以為這些人真的是在討論喂豬這件事,他將現在發生的事情,跟餘念可能的身份以及乘務員對於她的戰戰兢兢全部拉倒了一起,似乎已經模模糊糊的摸到了事情的本質。

而這個本質讓北默從來不敢去碰觸不敢去想的真相。

殘酷的真相。

“會長……他們的說得養豬是什麼?”坐在北默身邊的兩個玩家其實也隻是聽到幾個詞,但是並不妨礙他們有著旺盛的好奇心。

隻可惜,這種好奇心在北默這裡肯定是不會得到滿足,當他們剛剛問出了這句話的時候,就看見北默轉過頭來,黑著一張好比是地獄羅刹的臉,目光中帶著凶狠的戾氣:“我剛才是不是說過,不要有不該有的好奇心?”

北默本來在公會中就是一個標誌性的存在,他在輪回公會中說得話雖然不至於像是聖旨,但是絕對是有十分重的分量的,而現在當他一而再再而三的強調這個問題的時候,就算是兩個玩家跟老天借了膽子也絕對不敢繼續問下去。

當下,兩個人就縮了縮脖子,窩在還算是保持原樣的椅子上一句話不敢說,如同一隻隻的鵪鶉。

此時此刻,想變成鵪鶉的不光光是輪回公會的會員們,還有第八節車廂的乘務員,他不光是渾身顫抖,就算是牙齒舌頭也跟著抖了起來,這種顫抖直接印象了他的表達能力。

一個簡簡單單的“是”字在他的嘴裡真的是被抖出了一個百轉千回,最後才顫巍巍的冒了出去。

其實,最後的答案是怎麼樣子餘念並不是很在意,她隻是笑眯眯又對著手中的靈魂體說:“肉豬嗎?”

她的聲音落下去的時候,那聲音的尾部就仿佛是帶著一個小小的鉤子直接往上麵翹了翹,最後仿佛化成了一把鮮血淋漓的刀子狠狠的插在了第八節車廂的乘務員的心上。

饒是到現在都十分囂張的靈魂體,在聽到了這輕輕的問話的時候,身體也忍不住輕輕的抖了一下。

而就在下一刻,無論是靈魂體還是第八節車廂的乘務員都沒有反應過來的瞬間,就看見餘念的手忽然就動了,不過是眨眼之後,剛剛還在餘念手中活蹦亂跳,蹦躂得像是個螞蚱一樣的靈魂體就這樣的軟軟的耷拉了下去,掛在了餘念的手掌之上,如同死掉的泥鰍。

隨後,那黑色的靈魂體滿滿的沙化,不過三五秒鐘之後,它就消失得活蹦亂跳。

儘管在靈魂體消失之後並不會留下任何的東西,但是餘念還是甩了甩手,仿佛在手掌之上留下了什麼臟東西一樣,她轉過身,施施然的坐在了第八節車廂乘務員的對麵,抬起了臉,麵容上帶著淡而平靜的笑容:“好了,現在你害怕的東西已經不在了,這個時候我們可以來談一談了嗎?”

第八節車廂的乘務員從來沒有像是這樣感覺到一種深沉的恐怖,他雙眼緊緊的瞪著這個坐在自己的對麵的女人,仿佛看見了一個吃人的羅刹。

甚至在這個時候,他完全忘記了這個女人隻是一個肉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