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永生之酒(2)(2 / 2)

目光從對方的臉上緩緩的滑到了那隻朝著自己伸出來的手上,餘念的眼睛微微的眯了起來,她應該沒有看錯,那隻朝著自己伸出來的手竟然有些微微的顫抖。

這種顫抖應該不是病理性,也應該不是年紀的緣故,那麼他抖什麼?

餘念又將目光抬起來,朝著晚風的臉上看過去,對方並沒有因為自己的手一直伸著而感覺到尷尬,甚至和她對視的目光越發的灼熱了起來,他再一次重複:“你好,我是晚風。”

跟上一次他說話的聲音比起來,這一次的聲音要平穩多了,那些細碎的顫抖似乎都已經被隱藏了起來。

安靜的看著對方的麵孔,餘念試圖想要從對方的表情上找到一些關於細碎顫抖的秘密,但是她卻失望了。

沒有,什麼都沒有。

這個叫做晚風的年輕人表現的十分的鎮定,而且十分的正常,就如同第一次見一個陌生人一樣的正常,找不到任何的漏洞。

他就一直將手伸著,沒有因為餘念的不配合尷尬,更沒有因此而將手縮了回去,他一直如此的執著。

雖然不知道晚風的心裡到底是怎麼想的,但是,餘念卻知道一直在她身後的守孤城的表情肯定不怎麼好,因為她現在就感覺到自己的背後幾乎要被灼熱的眼神給燒出兩個洞來。

她聳了聳肩膀,還是朝著晚風伸出了手。

那是一隻修長的手,但是手心並不乾燥,帶著一點潮濕的潤澤,還有便是餘念確認了一件事,自己果然沒有看錯,這個叫做晚風的年輕人,確實在顫抖。

這種顫抖與其說是彆的不靠譜的原因,倒不如說是來源緊張。

沒有哪個時候餘念像是現在如此清楚的感知到這種情緒,而且是從一個對於她來說是一個從來沒有見過的陌生人身上感知到這種情緒。

為什麼?

不等餘念整理清楚這種情緒之後,晚風就已經放開了手,他指了指身邊的沙發,十分恭敬的說:“坐。”

從善如流,餘念坐了下來,她曆來不是一個喜歡委屈的自己的人,坐下去之後她就選擇了一個十分慵懶的姿勢,這讓她舒服又放鬆。

晚風則一直站著,甚至朝著房間角落裡麵的吧台走過去:“喝茶嗎?普洱。”

聽到這個話的時候,餘念略微有些訝異,她認真的回憶了一下,自己從醒過來之後好像從來沒有喝過茶。

前麵就說過,餘念從來不是一個重口腹之欲的人,在她這裡食物的功用僅僅隻是填飽肚子,供給身體最基本的需求就行了,而飲料這種東西更沒有任何要求了,隻需要解渴便好了。

所以,她從來沒有對於這方麵做過任何要求。

算起來,也隻有Z在每次進入結算房間之後會給她一杯牛奶之外,她自己仿佛在這方麵沒有任何的需求和**,這樣的無欲無求以致於當晚風提起普洱這個東西的時候餘念直接就愣住了。

她確認自己對於這個東西是陌生的,但是在她的潛意識裡麵這個東西又似乎是極為熟悉的,餘念很快就找到了自己呆滯的情緒,她彎了彎嘴角,很可能是原來那些死了又活,活了又死縫隙中發生過什麼事情。

同時,餘念也一下子意識到了晚風的緊張還有自己對於這個房間裡麵的那種抗拒的感覺。

或許,她曾經是跟這個叫做晚風的年輕人認識的。

在她已經完全遺忘的過去。

這個年輕人見到自己很激動,很可能知道一些什麼,但是他不確認自己到底還是不是讓他激動的那個人,所以,他試探了自己。

他問自己要不要喝普洱。

想來,曾經的那個人,或者說,曾經的自己喜歡喝這個東西吧。

餘念不敢確認,但是她想要嘗試一下,於是她笑了笑反問:“你喜歡喝嗎?”

晚風正在準備泡茶的手微微的頓了一下,像是完全沒有料到餘念會這樣反問自己,他足足愣了有兩三秒鐘之後,唇邊才泛起了一絲隻有他自己才能夠明白的苦澀笑容:“我並不喜歡這個。”

“哦,那我要嘗嘗看。”

餘念如此說。

很快,晚風就將茶端了上來,小小的功夫的杯就放在了餘念的麵前,她端了起來,那茶水還沒有入口,就已經聞到了撲鼻的噴香,等到那滾燙的茶水入口,一種久違的香氣帶著溫暖一下子就充斥了她全部的身體,她感覺到異常的熟悉,隻是完全想不起來。

就在餘念喝茶的時候,晚風一直坐在餘念的旁邊,他認真的看著她,眼睛一錯不錯,一點都不願意放開。

這種目光太過於的認真和專注,讓餘念想要裝作沒有感覺到都不可能,最後,她放下了茶杯,朝著守孤城的方向看過去。

從進入了房間開始,這位永生之酒的現在的當家人卻像是一個小小的配角一樣默默的坐在門口最不起眼的凳子上,他靜靜的看著兩個,眉頭輕輕的擰著,似乎陷入了一個非常難以明白的問題之中。

掃了守孤城一眼,餘念再次將注意力放在了晚風的身上。

“說吧,找我來是什麼事情?”

晚風的眼睛中有光在微微的閃動,他隨後垂下拉眼瞼,那長而卷翹的睫毛就這樣蓋住了他的眼睛,他一直在沉默,但是餘念卻發現他連身體都已經開始微微的顫抖了起來。

屋子裡麵沒有人說話。

晚風沉默著,餘念是因為不知道想乾嘛也跟著沉默著,而守孤城幾乎被這種沉默給逼瘋了,但是他又是最沒有話語權的那個,隻能默默的繼續所在門口裝成不起眼的鵪鶉。

“你知道我是誰嗎?”過了許久之後,晚風終於開口了,這個問題大概是他思考了很久之後才找到的一個最合適說明今天來意的話題。

眉毛揚起來的餘念搖搖頭,微笑:“你說你是晚風,當然,如果你說的不是這個身份的話,那麼很遺憾,我不知道。”

晚風的嘴唇微微的顫抖,看得出來他很想努力的微笑,但是最後卻沒有成功,他就這樣繃著臉孔,很久之後他才說:“我在永生之酒裡麵的號碼是‘9’。”

這個表述果然要比其他的表述更能夠直接讓人晚風的身份。

9號?

餘念了想起來的是在那地下室裡麵空蕩蕩的一麵牆上唯一剩下的一張照片。

當想起來了這件事之後,餘念再仔細的去看晚風的麵孔,果然她認出了對方的臉,確確實實是那唯一的剩下的照片中的人。

還是那樣的年輕,但是眼神之中卻沒有了照片之中的燦爛,多多少少帶了一些憂傷和陰鬱。

“哦,原來你就是那一位遠古的大佬啊。”餘念笑了起來,她用了一個當時大師兄給她的形容來描述晚風。

隻可惜,晚風對於這個形容接受的並不是特彆的良好,餘念明顯看見他的臉扭曲了一下之後,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再一次開口。

隻可惜,這一次開口之後,他說出的東西卻讓餘念頓時石化在了原地,她靜靜的坐在那裡,望著對方的麵容,周身立刻就豎起了無數的叫做防禦的刺,就連剛才帶在她麵孔之上那溫和有禮貌的笑容也頓時消失得乾乾淨淨。

從而,在晚風麵前的人,再一次蛻變成為了一個極為陌生的樣式。

就連坐在門口的守孤城也對於餘念的這種蛻變感覺到吃驚。

雖然守孤城對於餘念的接觸也僅僅隻有兩次,但是在這兩次之中,這個女人給她的感覺都是一個比較厲害的普通的人,能夠達到永生之酒的實力,也可以作為重點培養的對象。

僅此而已。

但是現在,這個女人身上散發出來了一種極為強大的壓力,這種壓力守孤城隻在晚風的身上感覺到,不,應該說,就連在晚風身上散發出來的類似的壓力,類似的氣勢也絕對沒有這個女人這麼強悍。

守孤城一直覺得自己是一個很強悍的玩家,而且已經在死亡樂園中站在了金字塔塔尖上,可是就算是他這樣的人,在這樣的氣勢之下也下意識的瑟縮了起來,那麼動物的本能。

他隻聽到在這巨大的威壓之下,女人清淩淩的聲音在寂靜的房間中炸開:“你剛才叫我什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