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裡麵的所有醫護人員,也都長長的舒出一口氣。不管怎麼樣,病人的病症得到了緩解,這就是一件好事。
而且,看到陳茵下針有條不紊臉上一片沉著冷靜的模樣,醫院的眾人就覺得安心。就好像,隻要有陳茵出馬,這個病人就再也不會有性命危險了。
這一個學期多的見識,讓眾人都對眼前這個年紀小的過分的中醫學生,增添了無數的信心。每次陳茵過來給病人看診的時候,圍在這裡的醫生們,也都一個個的拿出小本本開始記。
不單單是中醫,西醫們也覺得,從陳茵治病的過程中,他們能夠學到很多。
望聞問切的手段,診脈他們不會,但是彆的也是可以學一學的。現在的造影學還並不很發達,很多病症的確認都是需要通過病人的表征和醫生的經驗來確定的。
況且看陳茵給人治病,這原本就是一種享受。
中醫更是如癡如醉的學習著,不管是有師承的還是沒有師承的,全都熱情高漲,努力做著筆記。
陳茵開的藥是一個組合方劑:攻毒承氣湯合大柴胡湯、大黃牡丹湯、烏梅丸化載,以清熱解毒,通腑瀉熱,掃蕩血毒。
服藥後一個小時,腹中有鳴鳴之聲,頻轉矢氣,嘔吐止,劇痛也去了十之七八,但是仍然沒有便意。不過這已經是極大的好轉了,病人家屬也放心下來。病房中的大夫們,也都各自鬆了一口氣。
而後,陳茵又吩咐患者服藥,服藥後兩個小時,病人瀉出黑如汙泥,極臭、極熱,夾有如羊糞球大便一大盆,以及蛔蟲三條。同時劇痛停止,熱也消退下去。
第二劑藥陳茵囑咐家屬喂藥的時候,要去掉芒硝,夜裡給藥,到上午十點左右的時候,病人瀉下蛔蟲一團。隨後陳茵又擬定了藥方鞏固療效,這才出了醫院。
在醫院守了一整天,回去後倒頭就睡。
而陳茵這一次的治療,同樣讓所有大夫都看的目瞪口呆。他們甚至在閒暇的時候,將陳茵經手治療的幾個病症全部整理了出來,而後發現陳茵治病幾乎都能夠做到一劑見效,三劑而愈,這樣的手段,是現在的許多老中醫也做不到的。
這個病症陳茵回去之後,也在自己的病案本子上記載了下來。
這次的病症治療,針刺與放血,在止痛、止嘔、退高熱方麵起到了頓殺病勢的效果,為辯證用藥掃清了障礙。很多醫者在治療時喜歡將針刺法和用藥治療分開對待,但是對於急症重症,針刺能夠起到很好的緩解症狀的作用。
凡是用經方治療急症重症,一是要辯證得當,見機即投,不可猶豫。二是要掌握好經方的有效劑量,一次壅阻,大劑量頻投,日夜連服,方能阻斷病勢解救危亡。
這是上輩子爺爺給她說過的,那個時候她對這句話的理解還不是很深,直到自己遇到了這些病人,每一次開方用藥,都會給她不一樣的感受。
曾經也有中醫界的前輩說過爺爺用藥劑量大,太過孟浪。但是爺爺告訴她,自明代的醫藥界流傳的“古之一兩,今之一錢”的說法,數百年來已經成了定律。
中醫人習慣用輕劑量,固然可以保證四平八穩,但是卻沒了仲景學術的特色,在治療重症急症方麵,也收效甚微,漸漸的才會有中醫隻能治療慢病、緩病的說法。但實際上,中醫是能治大病重病的。
陳茵也正是抱著這樣的原則,才能在數次治療急症重症的時候,收到一劑知,二劑已的效果。
如今蛔蟲預防是以進行的非常順利,楊蓮韻教授的臉上十分的唏噓,當初她是沒有將這一病症放在心上的。但是她也沒有想到,發展到後期,蛔厥證對人體的傷害會有這麼大。
如果沒有中醫的手段,西醫對此也是沒有什麼有效治療手段的。
甚至,按照現有的醫療條件來說,確認病情都是一件有困難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