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乘務員大樓也過來了, 火車上是有廣播的,乘務員了解情況之後, 立刻就去了廣播室準備為這情況緊急的小孩尋找醫生。
陳茵將醫藥箱隨身背著,至於彆的行禮包裹,都被她扔在了床上。
陳茵出去的時候, 跟她在同一個車廂的也有不少人都跟著一塊兒過去了。
車廂的中間是一位二十多三十不到的女人, 抱著一個七八歲左右的男孩兒。
男孩兒正在表征頸項僵直,頻頻抽搐,角弓反張 ,呈噴射狀嘔吐, 止看這表征就十分嚴重。車廂裡麵彌散著一股讓人不適作嘔的味道, 但是車廂中大部分人都是皺著眉頭麵露擔心,很少有人會表示出嫌棄來。
還有人在不停的詢問, 有沒有人是醫生,能不能過去看一下情況。
陳茵背著行醫箱從後麵往裡擠,一邊擠一邊說道:“我是大夫,讓我進去看一下情況。”
人群自動讓出一條道來, 陳茵迅速到了病人麵前,一邊詢問病人母親孩子的情況, 一邊給孩子診脈。隻聽見孩子母親聲音哽咽斷斷續續的說道:“之前都還好好的, 就是突然就發起了高熱, 還一直打寒戰, 一直說頭痛頭難受, 還嘔吐昏厥過去。我不知道怎麼回事, 整個都慌了。你……你是大夫,你好好看看,我家坑蛋到底怎麼了?”
孩子體若燔炭卻四肢厥冷,其胸背部有淤點、淤斑,牙關緊閉不能觀察舌苔情況。陳茵正想開口將自己檢查情況跟孩子的母親說一下,就聽到人群中依稀有人說道:“這小姑娘看起來不過十六七歲的樣子,能懂醫術嗎?而且,看她那個樣子,還是把脈,那是中醫呢,更難學的。”
“是啊,這是誰家孩子瞎胡鬨啊。”
陳茵眼看著孩子的母親眼底漸漸出現了不信任的神色,正在這時候,外麵也走進來一個三十出頭的男人,“我是醫生,給我看看孩子情況。”
陳茵循著聲音望去,不想來人竟還是一位老熟人。
男人也看到陳茵了,臉上當即就露出了一絲笑意來,“真是沒有想到,原來陳大夫已經給孩子看診過了。”
圍觀的人群就有人小聲的說道:“原來這兩個人是認識的啊。”
“是啊,真是看不出來。”
男人笑著說道:“我是首都醫學院附屬醫院的醫生,這位是我們醫院的中醫科特聘醫生,咱們醫生給病人看病秉持的是首診負責製的原則,既然陳大夫已經看過病人了,那我就給陳大夫打個下手吧。”
男人姓林,是附院的內科醫院,但是這個時候西醫看內科的局限性還很大,所以每一次陳茵去醫院給病人診病的時候,林醫生都會前去觀摩學習。
而中醫的診病手段,也確實讓他學到了很多東西。
況且,他會從前麵的車廂過來,也隻是抱著試試看的心態來的。畢竟沒有注射針筒,沒有特效藥,在外遇到發病的病人,他除了能有一些手法病人可以抗一段時間之外,根本就沒有治療的手段。
不在醫院、不在診所、手邊又什麼醫療器械藥品都沒有,西醫在麵對病人的時候,大多數都有些束手無策。
陳茵點點頭,讓人過來。
孩子母親臉上有一瞬間的羞愧,就在剛才她還想著不要讓這個小姑娘給她兒子看病呢。畢竟這小姑娘看起來實在是太過年輕了,兒子的病看起來就過於凶險,她實在不敢大意。
甚至於,她現在都在心裡暗暗恨著自己,為什麼要在這個時候坐火車回去。若是兒子出了什麼問題,她都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了。
婆婆和丈夫的怨恨,自己內心的自責,失去兒子的痛苦……她真的不敢去想。
既然這兩個人都是認識的,孩子的母親也在這一瞬間拋開了對於陳茵醫術上的不信任,就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般,直接跪下來求著陳茵說道:“求求你,救救我的孩子,救救他吧。”
林醫生見陳茵這會兒已經檢查完畢,就問道:“對於這孩子患了什麼病,你有想法了嗎?”
高熱寒戰,嘔吐昏厥,很多病症都會有這樣的表征,林醫生不是中醫,也不懂診脈斷證,所以在確定病情這方麵,就隻能看陳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