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鋒拿著相機調參數,“還沒到,她最後一組唱,來得及,你怎麼出了一頭汗?”
他給方然擦汗,倆人聚頭看相機裡以前顏兮跳舞的視頻。
楊鋒和方然看得不斷回憶起兩年前的顏兮,直到聽見主持人串講,“十二號選手顏兮為大家帶來的這首好聽的歌曲”,倆人立即抬頭。
一身飄逸雪紡襯衫連衣裙的顏兮走上舞台,她按著領口鞠躬,小彎波浪的長發隨著鞠躬而輕垂,直起腰後,雙頰酒窩淺笑。
前奏悠揚,她開口的第一句,就讓楊鋒和方然以及在場的所有觀眾呆住,好聽到起雞皮疙瘩。
她有一把天賜的好嗓子,音色細膩柔美,空靈好聽若天籟,一身白裙飄逸,宛如仙子,唱的好似天上的事。
靜靜在舞台上吟唱,柔美通透,仿佛讓人看到清澈的湖,蔚藍的天,空曠又縹緲,讓所有人沉浸其中。
待她一首結束,掌聲過後,姚瑤摸著胳膊深呼吸,“我的媽啊,我起了一身雞皮疙瘩,也太好聽了啊!”
她立馬回頭左右去看四周的人談論顏兮的樣子,幾個熟悉的愛八卦的女生臉上儘是不可置信,身後那三位剛打賭的姑娘麵如死灰,姚瑤興奮的直抓米璐的胳膊,激動得不行。
沈飛偏頭看身邊何斯野,“四爺,剛才她唱歌時候看的是你吧?”
何斯野勾著眉梢和笑唇,“不然呢?這個方向還有誰?”
真應該送她個禮物,一眼就找到了他,得誇,得給獎勵。
顏兮選對了歌曲,第一輪就給評委留下深刻印象,毫無疑問的順利從十五位選手晉級到前九。
第二輪規則仍是抽簽,分三組,每組三進二。
顏兮這次的表演不再是令人起雞皮疙瘩的空靈,顏兮穿的是上緊下寬的衣服,頭戴鴨舌帽,前奏就是一停一頓的張力十足的機械舞,接著是充滿律動力量的街舞,快節奏的說唱,爆發力強的英文歌,唱得人頭皮發麻。
姚瑤和沈飛周圍響起陣陣爆發式的議論。
“我去,那是顏兮嗎?太牛逼了吧!”
“這台風這身段,臥槽,這甩頭的動作,太帥了!”
“簡直就是演唱會舞台效果啊,她怎麼那麼專業?”
“我日了,怪不得何斯野那麼護著她!”
楊鋒和方然看到在舞台上唱跳的奪目耀眼的顏兮,比觀眾還不可置信,一米九大熊似的楊鋒,眼眶濕潤,悄悄抹了把心疼又激動的眼淚。
這一場,顏兮三進二也沒有任何懸念晉級,最後一輪決賽是一組倆人的pk,顏兮對決滕珊珊。
滕珊珊唱的是非常有難度的歌劇,無論是高音還是低音,高亢深情,婉轉華麗柔和,簡直就像在大劇院進行的一場完美的演出,全場掌聲如雷。
她鞠躬下台後,一身灰色高級休閒裝的滕鳴皺眉問付佳茵,“珊珊原來選的是這首歌嗎?”
一個校園十大歌手比賽,完全沒必要唱歌劇。
付佳茵轉著手腕的高奢手鐲,若有所思搖頭,“不知道她在想什麼。”
夫妻倆旁邊戴方眼鏡的長發男人西井老師笑了聲,“珊珊臨時換的歌吧?估計是之前輕敵,現在有危機感了。”
頓了頓,西井讚道:“那女孩很厲害。”
好嗓子好音色是天賜的生來的天賦,但唱跳不喘不走音,可是後天反複努力練習來的。
最後上場的是顏兮,所有聚光燈都打在她身上,就像一隻黑天鵝——出場的是身穿黑色芭蕾舞服的顏兮!
姚瑤在私底下見過顏兮聯係芭蕾舞,卻是沒見過顏兮在台上跳芭蕾,激動得站了起來,米璐連忙拽她坐下。
米璐小聲說:“我給顏顏改的衣服,後麵有驚喜。”
葉梓瑩直捏米璐臉蛋兒,米璐也太令人驚喜,又會化妝又會設計衣服!
歌舞劇裡的芭蕾片段,沒有顏兮適合唱的選段,她是自己做的設計,一隻邪惡的黑天鵝自殺之歌,音色清透的獨白,悲壯的吟唱,優美的芭蕾舞跳躍。
最後一聲哀怨輾轉的尾音落下後,她開始旋轉,身上的黑色芭蕾舞服簌簌落地,剩下的是一身潔白的白天鵝。
由黑天鵝變成的白天鵝,徐徐下滑跌倒在地,閉上雙眼,優美而又欲生欲死充滿悲涼的落幕。
全場陷入可怕的安靜,好似都被代入黑天鵝的情緒裡,都在思索黑天鵝變成白天鵝的意義,被震撼得呼吸滯住的何斯野最先鼓起掌來,接著掌聲逐漸響徹整個大禮堂。
姚瑤抓著沈飛米璐他們站起來瘋狂鼓掌,周圍的人也隨著起身,全場觀眾評委起立鼓掌,掌聲轟鳴。
久久未息的震耳欲聾的掌聲裡,楊鋒和方然倆人眼裡閃著淚,為小丫頭感動驕傲。
電影作曲人西井老師欣賞的點頭,在手機裡記下顏兮二字的諧音言西。
台下的所有詆毀過的女生們都已經目瞪口呆,連舞台側邊的滕珊珊都已經呆若木雞,完全沒想到顏兮會有這樣高的表演天賦。
更是連紈絝子弟江揚都看得瞠目結舌,難以相信台上那個女孩會有這樣震撼的表演。
唯有何斯野,突然大步流星地走出觀眾席,不顧任何人阻攔地走向後台,直衝到顏兮麵前。
顏兮呼吸急促地看著他,她表演得暢快淋漓,痛快又亢奮地說:“小野哥,我沒出錯!你聽見那些掌聲了嗎?”
何斯野沒答,單腿跪地,脫她的芭蕾舞鞋。
顏兮慌了,忙擋住他,“小野哥我一會兒還上台領獎呢!”
何斯野薄唇抿著,未鬆手。
芭蕾襪底下留有讓腳伸展的洞,他小心翼翼地揭開芭蕾襪。
果然,顏兮腳底腳趾腳後跟——數不清的已經磨破的水泡。
他輕碰她腳趾上新磨出的一個水泡,仰頭說:“疼。”
顏兮訕訕地蹲下捂腳穿鞋,“不疼的。”
小丫頭能把舞練得那麼完美,在姥家院子裡不停的跳,不停的跳,才會有今天台上完美的演出。
何斯野看著她腳上一個又一個的水泡,低聲道:
“我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