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什麼都沒有,所以比旁人付出百倍的努力。
此時此刻,也以為是在夢裡,才對他說這些話,說她沒得到客串機會的難過,說她的傷心。
“我知道,我知道。”
何斯野溫熱掌心輕輕拍著她,淩晨兩點鐘,暖光昏黃,他輕哄著令他心疼得喉嚨發緊的姑娘。
心好疼。
疼得他想把全世界的快樂都給她,想把她所有想要的未來都給她。
想給她一個與世隔絕的天堂,也想給她一個可以在喧囂城市絢爛綻放的地方。
顏兮哭累了,一個翻身睡過去。
真的是睡懵了,五分鐘後,她抬腳踹他,“何昊昇你……姓何的都是王八蛋!”
何斯野:“……”
他招誰惹誰了。
四個姑娘都像喝了假酒,第二天早上各個頭疼欲裂,回到宿舍又繼續補覺。
何斯野有顏兮課表,上午她有課,他是絕對不會再幫她喊到了,以防老師點名,就安排紀檢部裡的女生過去幫顏兮喊到。
其他三位姑娘沒人喊到。
他沒管。
何斯野開車回爺爺家找二叔。
何正南這個大投資人認識的人多,各行各業都不在話下。
何斯野懶洋洋地癱在沙發上,仰頭看坐在沙發背上喝酒的何正南,一點沒客氣地要求道:“給我弄個廣告。”
何正南撇嘴諷道:“可真是小四爺,求人還這大爺似的態度?說兩句好聽的來。”
何斯野確實對影視圈沒門路,揉著眉骨坐直了身,“求二叔。”
何正南這才正色,“你可從來沒求過我啊。”
何斯野沒瞞著,“她哭起來太可憐了,我心疼。”
何正南坐下來問:“真喜歡啊?”
“真喜歡。”
“有多喜歡?”
剛問出口,何正南就擺手道:“彆說了,就你這張嘴,肯定開口就肉麻不得了。”
恍然還記得何斯野上回一臉嘚瑟地要跟他講顏兮有多甜。
他歲數大了,受不了年輕人那膩乎勁兒。
何斯野勾唇笑了下,“您才三十五,沒多老,一般老。”
何正南:“……”
何正南忍住想踹死他的衝動,輕描淡寫卻分量很重地說:“廣告有的是,讓她拍一個是沒問題,那第二次第三次呢?我投資的大老板身邊都掛過十八線女明星,娛樂圈那個環境,你確定要讓她進?”
“你想讓她進,沒問題,但是小野,你自己要有那個實力讓她進,不是次次靠我。你聰明,你現在能護著她,以後呢?二叔說句不好聽的,萬一以後遇到非要搞她的大老板,不給搞就封殺她,她就玩完。”
“二叔搞的是投資,不是開影視文化公司的,我也是托人找關係,我知道你向來把你未來五年十年的計劃都想好了,那顏兮也是,如果你想負責她的未來,大侄子,二叔告訴你,為夢想買單可是很昂貴的。”
何斯野沉默良久,莫名笑了一聲,歪頭問何正南,“認識靠譜的經紀人嗎?”
何正南皺眉,“你還真打算讓她進娛樂圈啊?”
何斯野揚眉,一身落拓不羈的囂張,“我今年二十歲,她才念大一,我能在她畢業之前賺足夠的錢給她買單,信不信?”
何正南:“……信。”
操,智商高了不起啊。
體育場看台上,何斯野戴著黑色連帽衫帽子,雙手插在兜裡,像個搶劫犯坐在台階上眯眼看下麵踢球的沈飛。
沈飛其實應該讀體校,人壯,愛踢球愛打籃球,愛運動,挺活力四射清爽開朗的少年。
居然硬是被他拉來跟他一起念物理係。
何斯野上半身仰麵躺著,藍天白雲鳥叫蟬鳴,真是對不起享受大好時光的沈飛。
他吹了聲口哨,腰上係著紅色格子襯衫的沈飛朝他跑來,沈飛一屁股坐到他身邊,“咋,要讓紀檢部出動搞何昊昇不?”
“……”
何斯野嫌棄他身上的汗味兒,離他遠了一米,“我搞他乾什麼。”
“他那天罵顏兮了啊,”沈飛悉數他的報複心罪行,“彆的不說了,就近期的,任奕鳴期末考試被調監控,查到他給彆人傳答案被扣了三學分,這不是你搞的還能是誰?你最擅長以牙還牙了。”
何斯野手圈了個空心零放在眼睛上,透過空圈眯眼望天,漫不經心地說:“本來沒想搞何昊昇,既然你提了,那你回頭就帶紀檢部去搞搞他吧。”
沈飛眉飛色舞的高興,“得嘞,我就愛乾這事兒,威風又裝逼。”
接著何斯野的又一句話,讓沈飛的笑容僵在臉上。
“飛哥,準備和我出國吧。”
沈飛好像個裂開的雕像,臉上劈裡啪啦往下掉石塊,“野哥,你彆開玩笑,我英語可是初中水平,語言不過關的。”
何斯野手背覆在眼睛上,從來淡定從容的人,竟然歎了聲氣,“你都這麼接受不了,我可怎麼跟她說。”
天空轟隆一聲響,飛機飛過,劃過一道長長白線。
許久,何斯野似是想起件重要的事,懶洋洋拿出手機打電話。
細小的聲音在對麵道:“我在上課,你有事嗎……”
“……我有你課表。”
“啊,串,串課了……?”
親完人裝睡,還翻臉不認人……
麵無表情下命令,“到一教門口等我,教你跳舞。”
頓了頓,他提醒,“再談談姻緣樹下那晚的事,這回裝睡沒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