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斯野接過去，道了聲謝，沒翻開看，直接推開辦公室門，“顏兮，進來。”
顏兮跟著進去，發現辦公室倒是很寬敞，書架上很多物理和半導體方麵的書，桌上有幾個擺件，看著好像是四十三比例的賽車模型。
何斯野落在她身後，哢噠一聲關上門，顏兮提著的不安的心終於落地。
顏兮沒回頭，抓起紅色模型車，沿著辦公桌沿滑行。
身後腳步漸近，顏兮腰上多了雙手，肩上多了個下巴，耳邊多了呼吸聲，顏兮笑著將小汽車落到何斯野手背上，然後一直沿著他胳膊向上滑，滑到他肩膀，嘴裡還嘀咕，“這個跑道不平。”
再滑到他喉結，滑到他下巴，像是要用車親吻他。
何斯野配合地等著。
顏兮一個拐彎，又滑了下去，滑到他另一邊肩膀去了，“條條大路通羅馬！”
何斯野氣到失笑，搶走她手上的小汽車扔到辦公桌上，同時單手解領帶，“咱們玩點彆的。”
顏兮抿嘴笑著跑開，繞過去坐到他辦公椅上，特彆認真地仰頭問：“小野哥，給我講講吧？”
何斯野氣到沒脾氣，過去拉起她，令她坐到他腿上，知道她在問什麼，便不緊不慢地為她娓娓道來。
公司主要做半導體，總部在國外，在中國設了三個分部，何斯野回國後，主要負責研發部門。
去年國內銷售總額有200億，在何斯野回國之前就有很多年逾五十歲的高管已經負責很多年，何斯野這麼多年一直主攻學術技術，運營銷售生產其他方麵歸不到他負責。
他在公司的地位自然也是不容小覷，最年輕的研發部總經理何斯野博士，在國外總部提出的兩項項目狀態的更改為公司的季度營業額提高了十個百分點，在公司裡是絕對的風雲人物。
何斯野帶沈飛在國外，逼沈飛重念了遍本科、攻了雙學位……五年時間，何斯野都混上了博士，沈飛還隻是本科生……
國外時，何斯野和沈飛同時跟國內何正南一起做投資，他的資產就是在投資過程中一筆一筆積攢下來的，自然公司總部的分紅也是巨大數額。
何斯野的下一步計劃是憑他的經驗身份和學曆，投資國內半導體公司以及收購小半導體公司。
並且，何斯野已經讓沈飛以最快的速度去新疆那邊注冊了影視公司，新疆那邊的開發區正享受新公司稅額全免的政策，以及政府的各種補貼。
何斯野向來考慮周全，他主營半導體公司，沈飛主營投資公司和管理未來公司，左卦則負責影視公司。
甚至是，他在她五年前麵試失敗的時候就已經將這些計劃做好。
顏兮聽得已經驚呆，半張著嘴，不知道從何處開始發問。
何斯野合上她下巴，歪頭問：“哥哥厲害嗎？”
顏兮下巴狂搗蒜，“特彆厲害！”
何斯野滿意翹起眼角，眉梢與桃花眼角綻放開溫柔笑意。
他牽起顏兮的手十指相扣，“所以，你身後有我，以後我是你最堅實的肩膀和依靠，不要怕沒有安全感，也不要怕回憶過去，從此也不要怕孤獨，哪怕在海洋深處深潛遨遊，內心也不要有任何恐懼，我始終在你身邊。”
何斯野的嗓音比少年時的清朗多了很多磁性與低磁，從他口中緩緩道來這些話，就像是在教堂前最莊重的承諾。
顏兮忽然抽開手捂住眼睛，仰起腦袋。
何斯野笑吟吟地看她，“眼裡進沙子了？”
顏兮聲音有哭腔，“……你怎麼那麼煩啊！”
何斯野成功地感動了顏兮好多年沒想哭的心，勾得顏兮臉埋在何斯野肩膀上哭了個夠，眼淚浸濕了他的西裝外套，也發泄夠了五年沒見他的委屈。
過了有二十分鐘，顏兮才從他懷裡爬起來，“你當年怎麼知道王歡和她舞蹈老師的事的啊？”
這話題拐得太快，拐得何斯野沉默了。
過了很久，何斯野拿起紙巾擦她臉上的淚，“不是我。”
“什麼？”
“不是我替你出的氣。”
當年顏兮沒有見到姥姥最後一麵，之後沒多久王歡就出了事。
顏兮站了起來，背對著他沉思，隨手翻著他剛才拿進來的文件，輕聲問：“不是你？那是誰？”
何斯野手指在扶手上輕敲，視線掠過顏兮，又掠過窗外枝頭歡叫的麻雀。
“閻淏吧，”何斯野道，“現在看來，應該是閻淏。”
顏兮翻文件的動作停住。
何斯野的眼角也跟著一眯。
何斯野緊緊地望著顏兮的背影，捕捉著她每一個細微的動作。
顏兮在深呼吸。
何斯野第一次有點拿不準顏兮在想什麼。
過了有一分鐘，顏兮緩慢轉過身來，清亮的眼眸裡一片冷靜。
何斯野心底微沉。
接著，顏兮食中兩指夾起一張紙條，甩到他麵前。
是她剛從文件夾裡翻出來的。
顏兮不緊不慢地、不慌不忙地，溫柔帶笑地說：“何總，有美女給你留電話號碼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