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一點的時候，外麵的暴雨沒有減弱半分。
何斯野提前到賽車場，租了三個小時的場地，遇到暴雨，運氣確實差。
沈飛擔心他，“就彆比了吧？”
何斯野最近比賽抽煙變得勤了，“肖速不可能同意，不比了就是棄權，口頭約定也是約定，你想我把所有公司給他？”
沈飛沒什麼底線地勸，“又沒白紙黑字卡戳畫押，口頭約定而已，不用當真吧？”
“怎麼能不當真，”何斯野嘴角咬著煙，“承諾的就要做到，否則說話是放屁麼。”
“四爺，我有句話。”
“不當講。”
“……”
沈飛憋著一口氣說下來，“你忘了你答應顏兮五年回來，結果晚了兩個月的事兒了嗎？”
何斯野胸口莫名被沈飛戳了一箭，睨著沈飛說：“我當時和顏兮說的是儘量，沒說一定。”
“但是口頭約定也得和生命健康掛鉤啊，這下大雨的，就是F1都得取消。”
沈飛是真擔心何斯野，車速那麼快，彆說入彎點出彎點能不能找準，就是路都看不清啊。
何斯野像是有某種把握，“給肖速打電話吧，問他能不能準時到。”
沈飛給肖速打電話，肖速給了仨字，“準時到。”
車賽照常進行。
*
下午兩點時，顏兮和程儒這邊還沒有結束。
程儒之前在那次慈善晚會上，還對顏兮沒有好感與認可，但在拍了六個月的戲後，已經完全承認顏兮的演技與人品。
程儒雖然看起來像是新導演，新演員對他了解不深，但他認識的前輩老師非常多，而且在這大半年裡，程儒三年前拍的戲也公映了，反響非常好。
是一個靠野路子飛速躥升的新一代導演代表。
程儒帶顏兮出來見前輩老師，估計也是葉梓瑩和她老公有意囑咐，顏兮不好表現出著急，更不好拒絕。
隻是在沒人注意的時候，低頭看表，或是詢問的目光投向蘇鈺。
沈飛兩點就來到了現場，在停車場等她。
一直到兩點半，顏兮都還沒有結束。
*
兩點五十，雨勢見小，比早上時看不清人影的暴雨小了很多。
但依舊是大雨。
肖速也準時出現在賽車場。
何斯野則穩坐在觀眾席裡，眯眼看五排燈下的肖速的車。
姚瑤也擔心何斯野，試探問：“四爺，至於這麼拚嗎，這雨天比賽，萬一車打滑，或者撞上怎麼辦啊？”
冷彥然突然捂她嘴。
姚瑤反應過來這是烏鴉嘴了，忙呸呸呸。
何斯野看向坐輪椅的殘疾人秦朕，“你說呢？”
秦朕穿拖鞋嗑瓜子兒，袒著文身，完全不怕這陰冷的雨天，回答姚瑤的話，“這賽道還行，沒積水，沒大問題，再說他花那千八百萬改裝車，你當輪胎是十幾萬的車配的輪胎呢，抓地能力和刹車都沒問題。”
姚瑤這才放心了些，朝他伸手，“皇上，給嬤嬤一把瓜子兒嗑嗑。”
冷彥然半路截走她的手，揣進他兜裡。
姚瑤：“……”
三點整，何斯野望了眼入口，顏兮還沒來。
沈飛發來信息，說顏兮剛結束，正往這邊趕。
何斯野囑咐沈飛，“慢點開，不著急。”
何斯野開車入場，在起點近距離試車。
肖速按開車窗大喊，“四爺，還有機會退縮，不然你那些公司就都是我的了。”
喊完肖速吞了一口雨水。
何斯野沒開車窗，打電話給肖速，“雨水好喝嗎？”
“……”
*
顏兮急死了，在車裡不敢讓沈飛快點開，就一遍遍囑咐，“小飛哥，你開穩點，我不著急。”
沈飛被她囑咐得速度從60降到了50。
顏兮又說：“小飛哥，還是60吧。”
沈飛笑笑，手指在方向盤上敲，“顏兮，最近我和大川學會了一句話。”
“啊？什麼？”
“就是說，五分鐘和一小時的區彆，反正都遲到，不一定能看到四爺的比賽，咱們遲到五分鐘，和遲到一小時，有什麼區彆呢？”
顏兮被平常大大咧咧的沈飛驚到了，“小飛哥，你現在是不是覺得追小鈺姐兩個月，和追小鈺姐半年，也沒什麼區彆啊？”
沈飛皺眉想了想，“操，大川說的不他媽對啊。”
說著，沈飛就踩了油門。
“……”
*
有肖速催促，何斯野沒等顏兮，準時開場。
繞場第一圈時，他稍落後肖速。
肖速對賽道的熟悉程度比何斯野還強，最佳入彎點出彎點特彆準確。
但肖速五年時間，可能是忘了何斯野的習慣。
何斯野向來習慣先觀察對手一圈，在最後一圈的時候反超。
姚瑤兩邊擔心，既擔心何斯野，又擔心顏兮。
給顏兮發信息，“四爺開始了，你趕不上就慢慢來，彆急。”
顏兮電話直接打了過來，好似穿著高奢定製裙子在狂奔，聲音呼哧帶喘的，“我和小飛哥到停車場了，正往那邊跑。”
顏兮安全到達，姚瑤鬆了口氣，繼續緊盯何斯野。
何斯野仍舊落後於肖速。
這雨天比賽太刺激了，輪胎下的水花飛轉，不斷軋起一片水，像海邊的浪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