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了想解釋道:“不是那種睡,是很普通那種睡。”
姚瑤話音方落,房門的位置忽然傳來一個聲音,“哦?哪種睡?”
無波無瀾的、很平靜的、清冷的、屬於冷彥然的聲音。
姚瑤狂按手機側邊鍵掛斷,高聲喊,“你怎麼還在啊!你居然偷聽!”
冷彥然抱著肩膀走進來,皮鞋踩在酒店地毯上,聲音很靜,手撐著她枕頭俯身說:“我是想看看你還怕不怕黑。”
姚瑤捂著臉尷尬地無地自容,身體直往後躲,眼睛也躲著他,“不怕黑了,你能當作我剛才是夢遊打電話嗎。”
冷彥然輕拍她腦門,“睡吧。”
姚瑤直愣愣地看著他,“你和我一起嗎?”
冷彥然:“……你自己。”
“哦。”
這次一道關門聲後,冷彥然是真走了。
姚瑤怕冷彥然再折回來,不敢亂打電話,也不敢玩手機了。
除此之外,心裡有一種濃濃的安全感,什麼都不用擔心,也不用害怕。
姚瑤四肢癱軟,眼皮漸沉,終於入睡。
過了十分鐘,冷彥然輕輕推門進來,把抱來的被子放到她床側,為怕黑的姚瑤打開洗手間的燈和落地燈。
姚瑤睡得很深,在被子裡顯現出一個側身蜷著的睡姿。
冷彥然俯身看她,她臉色仍是病態的蒼白。
她似是睡冷了,被子提到脖子,又縮著脖子向上卷了卷被角。
冷彥然把他房間的被子疊放到她被子上,姚瑤縮著的身體稍有放鬆,眉間的皺痕也舒展開。
他定定地看了會兒姚瑤,忽然抬起手指,輕碰了下她蒼白泛乾的唇。
然後俯身,以他唇,輕輕碰了下她額頭。
……
臨近傍晚時睡的這一覺,姚瑤睡得很不舒服,時冷時熱的。
手好像還被按著不讓動,她迷迷糊糊睜開眼,看到一個模糊的人影,以為是她媽,就又睡了過去。
再醒來時,她手背上插著針,她在小燈光下順著針管抬頭看,看到的是冷彥然手舉著輸液瓶。
姚瑤揉了揉眼睛,發現棚頂和床頂都沒有可以掛輸液瓶的鉤子。
冷彥然是一直舉了兩個小時的瓶子嗎。
姚瑤眼睛瞬間就紅了,“學長,我不打針了。”
冷彥然低眉看她,臉上沒有疲憊,“好點了?”
姚瑤還是頭暈,心也難受,但她用力點頭說:“好了,完全好了,學長我不打了。”
“也就還有十分鐘就打完了。”
“那我也不打了。”
冷彥然沉默片刻,問她,“還冷嗎?”
姚瑤搖頭,“不冷了。”
“如果還不舒服的話,明天最早的航班,我陪你回……”
“我很舒服。”
姚瑤睡覺時冷時熱,此時耳朵旁邊有兩縷頭發被汗打濕了,因熱的緣故,一隻腳也伸到了被子外。
她眼睛很紅,目光很倔強,仰躺著看他,就好像在看一個剛欺負過她的人似的。
冷彥然挑眉問:“你這表情,我欺負你了?”
姚瑤不吱聲,自己坐了起來,拆開白色的輸液膠布,就要自己扯針頭。
冷彥然把滴流速度調到最小停止,放下輸液瓶,蹲在她床頭按住她手,“姚小倔麼。”
姚瑤伸手給他,聲音哽咽,“你給我摘了。”
冷彥然舉了太久的輸液瓶,雖然左右手經常換著舉,手肘內側還是抻了太久有些僵硬。
僵著手給姚瑤拔了針,按住她手背,語氣平平,“餓了吧?”
姚瑤撇嘴,忽然衝進他懷裡,另隻手緊緊摟著他,“你叫醒我啊,你怎麼不叫醒我,我可以去醫院輸液啊。”
半晌,冷彥然才開口,“你是在趁機占便宜嗎?”
???
“我在心疼你啊!”
“我不累。”
“可是我心疼啊!”
姚瑤突然就好崩潰,摟著冷彥然哽咽抽泣,“我爸媽都沒對我這麼好過,我出來這麼長時間,他們一通電話都沒給我打過,沒問我冷不冷,沒問我餓不餓,什麼都不問。”
冷彥然手臂能回彎了,輕輕拍她的背。
姚瑤嗚嗚哭,“我不管,我黏定你了。你如果還沒那麼喜歡我,我就一直追你,追到你特彆喜歡我為止,你不可以再對彆的女生這麼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