釋放——
米璐好像有點明白他為什麼帶她過來了。
秦朕這人,有時候還挺細心的。
“我說,”米璐想了又想,還是把擔心表達了出來,“你不怕受傷嗎?”
秦朕叼著煙半垂眉看她,兀自笑了聲。
好半晌,才捏著煙慢悠悠地說:“這人麼,什麼都不做安安分分過日子的人,都有出門莫名其妙就被撞死的,當你終於意識到人真的隨時都會發生意外的時候,就能看開很多事了。就算我受傷,我在做我樂意做的事。也有很多人,平平安安不受傷,卻也沒在做自己樂意做的事。”
說著,秦朕把抽了一半的煙扔到土地上,用腳踩滅,眯著眼笑,“知道徒手攀岩麼,為什麼那麼多人玩攀岩,還不用任何保護措施,前前後後死了多少人,依然玩徒手攀岩?因為刺激,因為挑戰,每一秒都是有意義的。在我看來,一年有意義的追逐,比三十年的碌碌無為更有吸引力。”
秦朕踩煙的氣勢很爺兒們,有混不吝的架勢,也有不把事和人放在眼裡的紈絝氣派。
他好像連死都不怕。
不知怎麼的,米璐的心突然漏了一拍,接著變得很重,一下又一下跳得劇烈。
站在這拉力賽塵土飛揚的起始點,仰頭看無所畏懼的秦朕。
忽然就好像。
動了心。
秦朕知道男人女人想法不同,也沒想著讓米璐這小丫頭片子理解他,拿出手機調出他常玩的遊戲遞給她,“要是覺得沒意思就坐這兒幫我過關,我去換賽車服。我招呼車隊的人照顧你,渴了餓了或者我沒結束你就想回家的話,就和他們說。”
米璐聽話地點頭,看他轉身去換衣服的背影,很不好意思地說了句,“你注意安全。”
秦朕聽見了,回頭給了她一個飛吻。
恣意又瀟灑。
米璐平時也玩玩遊戲,看秦朕手機上的遊戲還挺好玩,就坐下頭也不抬地玩上了。
一玩遊戲就入了迷,她都沒注意玩了多久,忽然有電話打了進來,她還沒來得及看清楚來電顯示名字,她狂按著正玩遊戲的畫麵,手指也沒來得及停,就按了接聽。
然後才看清楚來電顯示是爸。
米璐大腦突然發麻尷尬,想掛斷也不是,接起來說話也不知道秦朕他爸知不知道他賽車的事。
結果沒等她反應,對麵就開始滔滔不絕上了,“小子,爸了解完那丫頭的病了。反正我除了希望你平安,就沒什麼彆的希望了,你自己接種完疫苗就行。萬一以後你們發展好了想結婚什麼的,爸這邊是沒什麼意見,就算是做最壞的打算,生出來的寶寶有病,那也不是事兒。在爸這兒呢,你高興就行,所有你做任何事的前提,都是你高興就行。”
“再就是有病那丫頭肯定自卑,敏感,脆弱,你收收你那脾氣,彆總當玩笑似的氣人家小丫頭。你能知道心疼女孩,爸就很欣慰了,但是你不能隻知道心疼,你得用實際行動去關心她。爸教你,你不是說她矮嗎,你就讓她騎你脖子上玩,這多帶勁兒,還有……”
“你打錯了。”
旁邊突然響起個懶洋洋的聲音,搶走手機說:“你給你那個兒子打電話,怎麼還打我這裡了?看清楚了再說話啊。”
秦朕左手拎著頭盔,右手掛斷了電話,扔回到米璐手裡,“一切電話都拒接,聽見了沒有?瞎接什麼電話。”
米璐呆呆仰頭看他,他穿著紅白相間的賽車服,脖子上還有個像護頸一樣的東西,整個人看起來比平時高大威武帥氣了不少。
還疑似耳朵一圈紅了。
很明顯,沒有打錯電話。
不然除了她有病,她也沒聽說過閻淏還認識什麼有病的人。
他和他爸說過她有病的事,他爸也很開明,不會因為這樣的事讓他遠離她,還讓他好好照顧她。
甚至是,他爸都沒見過她,就這樣關心她。
她真得被很深的感動到了。
最重要的是,他和他爸說——他心疼她。
“我說,”米璐也不知道怎麼的就也臉紅了,“你比完賽,能趴地上讓我騎你脖子嗎?”
“……”
秦朕聞言挑了眉,拿著頭盔走到她麵前,吊兒郎當的聲音裡有兩分認真的問詢,“怎麼的,你想騎啊?”
“還行吧。”
“想騎也行,”秦朕笑得流氓,“給你騎彆的,越騎越高興那種的,要不要?”
米璐頓時又升起怒火來,就說這人特彆愛來勁,沒事兒發什麼騷!
她跳起來要薅他頭發,突然他頭盔扣到了她腦袋上。
米璐一秒安靜。
秦朕撥下頭盔的安全玻璃罩,笑著低頭,對準她嘴唇的位置親下去。
親在頭盔玻璃罩上,“叔叔這次要是拿下第一,你就做我女朋友吧。”
他明明隔著玻璃罩親她,米璐卻覺得全身都發燙了起來。
這個不正經的男人一旦正經起來,還挺,撩人的。
米璐抓住他胳膊,紅著臉說:“你,你要是平安回來的話,我從今天開始,就做你的小助理。”
“女朋友加小助理?”
“就是小助理。”
“行,知道了,女朋友。”
“我說小助理!”
秦朕笑著摘走她腦袋上的頭盔,走向他的戰車,瀟灑恣意的笑聲在風中蔓延,“我說女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