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年4月26日,晚上22時45分。
芬蘭,波爾沃群島,南島燈塔。
二十幾名穿著製服的軍人駐守在燈塔四周,離燈塔不遠處的幾棟房屋都黑著燈,似乎並沒有人活動。
這座被大海包圍的岩石小島,此時隻有燈塔二樓的幾扇窗戶向外透出暗黃色燈光,證明塔中的人仍在忙碌。
一隻叫不出名字的灰白色海鳥被燈光吸引,在夜空中撲騰著,無聲落在燈塔西側一處窗台的邊角上。
然而,還未停穩,它那豆大的黑色眼珠便猛地一縮,海鳥的雙翅呼啦一下完全展開,弓起背脊發出一聲刺耳的鳴叫。
“嚦——!”
“嚦——嚦——!”
仿佛感受到塔內某種未知的威脅,海鳥用利爪在窗沿上留下幾道深深的劃痕,炸著羽毛重新飛上了天。它尖聲鳴叫著,在夜空中奮力展翅,飛快地逃離了這座寂靜的小島。
燈塔二樓,有人從窗邊挪開腳步,朝坐在屋子一角的某位軍官走過去。
“長官,是隻鳥。”他微微彎腰,低聲道:“沒有危險。”
那軍官看上去大概有四十來歲,他聞言點點頭,一雙鷹隼般的眸子仍眨也不眨的看向房間正中央,被六七名白大褂包圍著的簡易手術台。
此時,手術台上正躺著一名身材高大的白種人,他身上被套了件深色束縛服,雙目緊閉,似是仍在沉睡。
幾名醫生在他頭部和身體要害處貼滿了電線和膠片,病床旁擺著幾台用途不明的儀器,一部分醫生在忙碌的記錄著數據,另一些則圍在“病人”頭部,正試圖取出鑲嵌在他喉嚨中的一塊兒奇怪晶體。
中年軍官透過人群,能看見“病人”脖子上那處拳頭大的突起,冰藍色的“石頭”就埋在他的喉管裡。它有一大半都深深紮在他的皮膚下麵,隻有大概一厘米還暴露在空氣中,並且隨著“病人”的呼吸頻率,一上一下的緩緩顫動著。
中年軍官專注地看了好半天,直到其中一位白大褂走過來,遞給他一遝文件:“雅格伊長官,這是守塔人泰普·克羅格的檢查報告。還有這一份,根據藍色晶體的初步化驗報告,我們有理由相信,泰普脖子上的晶體,確實來自於六天前墜落的,NWA1125的一枚碎片。”
雅格伊接過文件,但他的目光仍然停留在那張病床上。
軍官狐疑的問:“是我的錯覺嗎,我怎麼覺得,那塊兒石頭露在外麵的部分……似乎越來越少了?”
白大褂微微一頓,坦言道:“您沒有看錯。事實上,它現在仍然在與泰普進行著某種奇妙的融合,而且按照目前的速度來看,最多隻需要26個小時,那枚晶體就會完全融進泰普的脖子裡。”
雅格伊喃喃道:“真是無法想象。”
白大褂:“我們不確定這一現象最終會使泰普發生什麼樣的變化,但就目前而言,他的各項身體指標都沒有問題。”
“而且,您彆忘了,我們是從什麼地方將他救上來的。”他頓了頓,複又緩慢地說:“任何一個正常人,在海水中浸泡六天,身體數據都不可能像克羅格先生這樣。說真的,他現在的身體健康得可怕,如果他現在醒過來,說不定一拳就能打死一頭棕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