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月工資兩千五。
他賠不起的。
齊星漢打開了盒子,將袖扣取出來,微微躬身,給牧水扣好。
然後再將手表扣在了他的手腕上,直到聽到那一聲清脆的鎖扣響,齊星漢的表情才放鬆了一些。
一絲不苟強迫症啊。
牧水低頭瞥了瞥自己的手,想了想還是沒有再說什麼。
讓一個已經習慣某種秩序的人,突然打破這種秩序,那會讓他瘋掉的。
齊星漢沒有開口說話,他拿上自己的衣服,進了浴室。
浴室裡的霧氣已經差不多消散了,凝成的水珠從玻璃門上滑落,讓玻璃門漸漸變得清晰了一點。
這回則換成牧水坐到了沙發上。
他掏出筆記本,開始寫今天的報告。
浴室裡很快響起了水聲,牧水本能地抬頭朝那邊看了一眼。
玻璃門上印著一道人影。
他能看見對方脫下襯衣的動作,還有彎腰的動作。
齊星漢身形高大,身材也十分勻稱。
但牧水一眼望過去的時候,覺得有哪裡不太對。
齊星漢微微弓起背,在背脊那一塊兒,像是有一節骨頭突兀地支棱了出來,在磨砂玻璃門上留下了一點突兀的黑影。
就在牧水定睛準備仔細打量的時候,浴室內的霧氣又再一次伴隨著熱水的流出而升騰、彌漫,將玻璃門蒙住了。那道影子也就變得更模糊了。
齊星漢直起身,那一點黑影就徹底從牧水的視線中消失了。
是他眼花了嗎?
牧水抬手揉了揉眼。
或許是太用力了點兒,等再睜開眼的時候,視線變得更花了,筆記本上的字都快看不清了。
牧水盤起腿,靠著沙發抱枕坐好,慢慢適應了一會兒,視線才又恢複了清明。
還是先寫報告吧。
牧水將目光重新落回到了筆記本屏幕上。
等他磕磕絆絆地寫完三百字報告,齊星漢也從浴室出來了。
他的頭發濕漉漉的往下滴著水,臉上也帶著一層濕意,狼狽得很好看。這樣倒是和正常人更接近了。
牧水看著齊星漢濕漉漉的樣子,才想起來給自己吹頭發,於是趕緊合了筆記本,找到了酒店的吹風機。
牧水將風力開到了最大,用最快的速度將頭發轟乾了。
真用轟的。
轟完,一腦袋毛就都炸起來了。
但他自己看不著,順手就把吹風機遞給了齊星漢:“你也吹吹。”
在齊星漢的日常生活裡,顯然沒有這一環節。不過他倒沒有拒絕。
齊星漢接過去,打開吹風機,動作僵硬地吹起了頭發。
牧水以前在學校的時候,作息是很標準的,標準到讓室友覺得他體內安了一道早睡早起的程序。
現在到了這個點兒,牧水就已經感覺到強烈的困意了。
他將筆記本放入背包裝好,才爬上了床。
齊星漢吹風機的呼呼聲還響在耳邊,但聽著聽著,牧水就睡著了。
早上醒來,齊星漢又僵直地坐在了沙發上。
如果不是牧水在這方麵從來神經堅韌,恐怕一睜眼就要被嚇得從床上滾下來了。
牧水洗漱完,穿好了衣服。
郭勇這時候也來敲門了,同行的還有製片人,大家是特地一塊兒來請齊星漢到酒店餐廳吃早餐的。
這麼大的陣仗,牧水不由得對齊星漢在娛樂圈的地位,又有了一番全新的認知。
“齊哥昨晚休息得怎麼樣?”製片人笑著問。
齊星漢禮貌點頭:“很好。”
“牧先生呢?”製片人跟著看向了牧水,然後眼底飛快地掠過了一絲驚豔。
牧水穿著灰色西裝,內搭白襯衣。
顯得暖和柔軟,又乾淨。
褲子也格外地適合他,將他的腿拉得很長,腰線也襯得尤其的漂亮。
昨天像是蒙塵的明珠。
今天少年身上的光華一下子就釋放了出來。
牧水嘴角微微抿起,笑了笑:“也很好的。”
導演助理在一邊又恍了下神。
他覺得太奇怪了。
兩次了。
少年擁有一張漂亮的麵龐,但並不是一眼望過去就奪目又逼人的漂亮。而是一種柔軟的,帶著奇特魅力的漂亮。
他隻要抿起嘴角微微一笑,麵頰上的酒窩微微攢起,就讓每個正注視著他的人,都本能陷入到了漩渦中去,刹那間甚至連思考的能力都失去了。
太奇怪了。
跟他身上有種魔力似的。
牧水知道有人在看他。
而且是無數道目光一塊兒落到了他的身上。
剛到劇組時的那股茫然無措好像又回到了他的身上,他隻好多衝周圍笑一笑,然後降低掉自己心底的不適感。
他一笑,周圍一圈兒的人都有一刹那的晃神。
“下樓吧,叔叔肯定餓壞了。”郭勇說著,神色複雜地看了牧水一眼。
他至今都還沒猜透,這位齊星漢的監護人,究竟是個什麼身份來頭。
“對對,下樓。”大家一齊應和著。
導演助理這才驟然回了神,跟著低低地附和了一聲:“……下樓。”
作者有話要說: 早,悄咪咪地更新。
這章評論也隨機掉落紅包鴨,下一更中午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