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水心下都忍不住感慨。
本來以為是來監護殺人犯級彆的棘手的病人。但這一會兒,這兩個在檔案裡極其窮凶極惡的人物,卻反倒成為了讓他心安的倚靠。
他們身上的荊棘,就這麼成了他的盔甲。
“我們能直接離開這裡嗎?”牧水喃喃道。
袁盛說:“可以再試試。”
言下之意,剛才他已經試過一次了。
牧水走在前麵,帶著他們又下了樓。
袁盛陡然加快腳步,大步走在了牧水的前麵,然後將彆墅的門打開了。牧水緊跟著走了出去,彆墅裡的燈光向外透了出去,牧水隻能看見阻攔在台階前密密麻麻糾纏的葉子,葉子細細長長,個頭很大。
看樣子像是放大版的草葉。
牧水乾脆打開了手機的手電筒光,朝更遠的地方照了過去。
光束透過糾纏的葉子,照向了更遠的地方。
樹木參天而起,花壇裡細小的花兒拔地生長,身子搖曳,化身一朵朵大傘。
雨水淅淅瀝瀝落下來,牧水甚至感覺自己耳邊好像聽見了一點鳥叫聲,和一點其它野獸的低鳴聲。
牧水舔了下唇,問袁盛:“是我們變小了,還是這些樹變大了?”
他的話音剛一落下,袁盛和焦嚴突然都上前了一大步,他們一人抓住了牧水的左手腕,一人抓住了牧水的右手腕,將牧水用力地往後一帶,牧水整個幾乎騰空飛起。
他們就這麼拽著牧水返回了門內。
“嘭——”
門重重關上。
牧水五官都皺成了一團:“鬆、鬆手!彆拽啦,要拽成兩半了!”
焦嚴趕緊鬆了手。
而袁盛順勢緊緊將他扣在了身邊。
牧水喘了口氣,看著一根粗壯的枝葉拍打在了門板上,恰好通過監控落入了牧水的視線裡。
牧水頗有些麻木地道:“不會是又一個想要抓住我的怪物?”
袁盛眉間緊鎖,嘴角微微下撇。
牧水仰頭看了看他,知道這代表著袁盛這會兒很生氣。牧水又看了看焦嚴,焦嚴的眼神更見一種無機質的冰冷,那張臉看上去更像是個壞人了,顯然也很生氣的樣子。
牧水相比之下,可就冷靜多了。
他拽了拽快要滑下去的褲子,說:“這個怪物應該比較慫叭?都沒出現。”
袁盛掀了掀眼皮,眼底射出冰冷的光:“他要是敢出現,我就把他卸成八塊兒。”
話音落下,牧水的腹中傳來了“咕嘰”一聲。
牧水忍不住皺了皺臉。
怎麼每次被困起來,都得挨餓呀?
焦嚴突然從棉衣兜裡掏出來了個小塑料袋,遞給了牧水,牧水疑惑地接過來。
咦!這不是昨天還在家的時候,那頓早飯裡的灌湯小籠包、黃金燒麥和奶味小饅頭嗎?
焦嚴居然一口都沒吃,全偷偷藏在兜裡了!
“給牧水。”焦嚴認真地道。
牧水這時候也不和他們矯情推拒。
他是真的餓了呀,他們的身體可比他要扛餓。
牧水飛快地接了過來,衝焦嚴說了聲“謝謝”,也不管小塑料袋裡的食物涼了之後凝了些油,他轉眼就吃了一小半,剩下的則先留了下來。
一邊吃,牧水還忍不住一邊想。
我果然已經不是過去的我了!
從第一次吃掉患者的飯開始,我就變了!
想到這裡,牧水打了個嗝。
他吃得急,飽腹感也就特彆強。
緩解了饑餓總是好的。
牧水用小塑料袋,把剩下的食物好好裹好,再動一動手指,打個結。
等做完這些,牧水一抬頭,就正對上了袁盛的目光。袁盛大概是沒想到他會突然抬頭,所以收勢不及,牧水一眼就撞入了他的眼底,被袁盛眼底帶著貪婪的深沉之色給籠住了。
牧水的心臟飛快地縮緊了一刹。
這是種非常奇妙的化學反應。
我應該不會感覺到害怕呀。
牧水牢牢抓住袁盛的目光,壓著心底的疑惑,絲毫沒有退縮。
牧水將思維拉回到正道,他想了想剛才驗證的過程,歪了歪頭,盯著袁盛說:“我覺得,是我們變小了,而不是那些花草樹木變大了。……這裡好像變成了第二個樂園一樣的存在……你覺得呢?”
“嗯?”袁盛還盯著牧水的唇,柔軟的,開合間會露出一點小白牙。
袁盛想。
原來當目睹到極致的美,因而發瘋到極致的時候,就獲得了另一種意義上的平和與安寧。
作者有話要說:袁哥:實不相瞞,我什麼都聽不進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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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不相瞞,過年玩了兩天,打開文檔差點寫不出來!玩耍真爽啊【不你住嘴】
寫了一個晚上+通宵終於寫完啦,今天白天還得出門,先去休息啦,晚上回家接著補更!-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