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退開的時候,玻璃應聲而碎,那道黑影衝了進來,然後一頭紮上落地窗邊上擺著的落地燈,一個趔趄就摔趴在了地上。
……
牧水摸了摸鼻子。
啊。
這是他說了需要燈照明之後,齊星漢就安排人安裝的,整個房子裡裡外外,到處都是頂燈和落地燈。
黑影掙紮了一下,爬了起來。
牧水這才看清楚了他的全貌。
他的身體變了形,手臂和大腿的皮膚底下像是被塞入了巨大的肉瘤,所以撐得皮膚鼓了起來,就跟在軀乾上裝了四個大擺錘一樣。
唯一完好的是他的臉。
一眼就能讓人分辨出他的五官長相。
“……趙雲。”牧水還清楚記得他的名字。
這讓牧水心底產生了一點不太舒服的感覺。
因為前幾次,這個導演助理總會盯著他打量。
趙雲的目光虛了焦,但的眼珠子沒有轉動,的確就定定地看住了牧水。
“抓住……就知道了。”他歪頭,嗓音嘶啞地說。
“滾。”齊星漢突然開口,嗓音一改平時的低沉迷人,轉而帶上了冰冷的味道。
但趙雲卻壓根聽不見他的聲音。
趙雲搖搖晃晃地朝牧水走了過來,並且還伸出了手,嘴角帶著一點笑:“奇怪,真奇怪……”
趙雲加快了步子。
他真好看。
隻要盯著他,就會被吸引,他就像漩渦一樣……漩渦一樣……
要抓住他。
趙雲撲了上去。
齊星漢一把揪住牧水的手腕,將他往後一推,然後另一隻手扣住了趙雲。
牧水這才看清,齊星漢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將上衣都脫下來了。
牧水一眼看過去,就是他光.裸的背。
而他的背上,那是一節突兀支棱的骨刺,頂端尖銳,隱隱約約,牧水甚至能看見上麵還帶著一點血。
齊星漢反手握住了骨刺的尖端,猛地往外抽了出來。
這截骨頭很長。
他就像是生生把自己的脊梁骨抽走了一樣,一把彎彎長長的骨刀被他握在了手中。
牧水微微仰頭,就瞥見牆壁上映出了一個更大的虛影。
就像是那天他在小樓裡看見的一樣。
上可撐破天花板,下可插.入地毯,其形巨大。
警員忍不住笑出了聲:“好,那你多吸兩口。”
牧水的麵容本來就具有極強的欺騙性,警員一時間也沒覺得哪裡不對。
等牧水又用力吸了一口氣,然後衝警員擺了擺手:“再見。”
警員笑著說:“可彆再見了,來這兒可不是好事。”
牧水忙小雞啄米點頭。
等跨出警局大門,牧水攤開掌心一看。
鑰匙已經在掌心了。
齊星漢還站在台階上,在夜色下落下了一道高大的影子。
他一步都沒有挪動過。
牧水快步走上去:“試試,希望剛好是手銬的鑰匙。”
說著,他微微躬腰,開始給齊星漢解手銬扣。隻聽見低低的一聲“喀嚓”,倒是解開了。
“走吧。”齊星漢動了動手腕,把手銬和鑰匙一塊兒給了牧水。
牧水抓在手裡,有點不知道怎麼是好:“這算是盜竊公物嗎?”
“不算,我每年都要讚助政.府很多錢的。”齊星漢麵不改色。
牧水這才勉勉強強將手銬放進了自己的兜裡。
他跟齊星漢來的時候,坐的是警車,回去的時候當然就隻有叫郭勇來接了。
郭勇一聽見抓到凶手了,立馬火急火燎地親自開了車來接人。
牧水和齊星漢就等在了路邊。
牧水望著眼前一片漆黑,隻見零星幾點星子的夜空,覺得對他緩緩張開大門的另一個奇幻世界,就和眼前的夜空沒什麼分彆。
一切都充滿了未知。
將他本來按部就班的心理醫生生涯,拐向了另一條不可知的路。
牧水忍不住低聲問:“這是一個什麼樣的世界?”
“我不知道。”齊星漢說。
牧水扭頭看了看他。
齊星漢的眼底帶著一點麻木的冰冷與空茫,像是從來沒有想過,他的未來會怎麼樣走下去。他看似從容實則麻木地度過著生活,大概在他自己的心中,他真的已經是個已經死去的人了。
病人都已經這副模樣了,作為醫生……我不能跟著茫然無助啊!
牧水暗暗一握拳。
然後歪過頭,衝齊星漢笑了笑,臉頰上又攢了個酒窩出來:“不知道也沒關係,以後慢慢地,就會了解更多了……”
齊星漢緊盯著他,低低地應了一聲:“嗯。”
這時候,郭勇的車在他們麵前急急地刹住了。
郭勇打開車門快步走了下來:“齊哥,沒事吧?那個混蛋想襲擊你?艸!嚇死我了,我這魂兒都快沒了……”
“他想襲擊牧水。”齊星漢說。
郭勇猛地頓住了聲音,半晌才愣愣地問:“為什麼啊?牧先生哪兒惹著他了?”
齊星漢想了想說:“因為特彆好看吧。”
作者有話要說:一個小副本,好展示一下袁哥的本領。
卡文卡到禿頭,唉。感覺中間去醫院斷太久,現在大腦空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