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點了下頭:“哦,那就是不好看。”
說著,男人摘下了麵具,先是露出了下巴,然後高挺的鼻梁,深邃的眼窩,斜長且帶著一點凶悍氣的眉。
他露出了整張臉。
比照片上來得更要俊美,五官也更顯得銳利。
眉宇間填著獸類的野性。
不過他不像照片上一樣,露出張狂放肆又詭異的笑,所以看上去,帶給人的攻擊性和壓迫感減了不少。
男人緩緩睜開了眼,琥珀色的眼眸裡,綻放著冰冷的光。
“您好。”牧水朝他伸出了手。
男人的目光落在了牧水的身上。
淩亂的黑發底下,是一雙如水的眼眸,被凍得微微泛紅的鼻尖,粉白的唇。
單薄的襯衣裹住了他的身軀,扣子解開,露出一截兒修長的脖頸,還有漂亮的鎖骨,鎖骨旁邊綴著一點紅色小痣。
少年像是黑夜儘時的第一抹朝陽。
柔軟,漂亮,讓人在望過去後,就怎麼也挪不開目光了。
男人的目光漸漸有了變化。
冰冷褪去,轉而變得深沉和渙散起來,他的呼吸也變得粗重了一些,像是獸類捕獵時發出的聲音。
他緊緊盯著牧水,五官漸漸用力繃緊,俊美的麵龐,呈現出了一種逐漸扭曲的姿態。
犯病了?
牧水一驚。
原來我長得好看嗎?
牧水奪過他手裡的麵具,“啪”的一聲給男人扣回了臉上。
“……”
男人僵直地站在那裡不動了。
牧水舔了舔唇,有一絲絲的尷尬。
他覺得,自己好像用力過大了,跟迎麵打了他一巴掌似的。
“我好看嗎?”牧水顫聲問。
他在寒風中,被吹得如同一顆飄搖的小白菜。
男人沉默一下:“好看。”
牧水聽到這兩個字,垂下頭歎了口氣。
但隨即又覺得,這段對話好像聽起來怪怪的。
算了,不管了。
牧水哆哆嗦嗦地問:“能鬆手了嗎?”
他真的凍死了。
都快要吹鼻涕泡泡了!
牧水的麵容本來就具有極強的欺騙性,警員一時間也沒覺得哪裡不對。
等牧水又用力吸了一口氣,然後衝警員擺了擺手:“再見。”
警員笑著說:“可彆再見了,來這兒可不是好事。”
牧水忙小雞啄米點頭。
等跨出警局大門,牧水攤開掌心一看。
鑰匙已經在掌心了。
齊星漢還站在台階上,在夜色下落下了一道高大的影子。
他一步都沒有挪動過。
牧水快步走上去:“試試,希望剛好是手銬的鑰匙。”
說著,他微微躬腰,開始給齊星漢解手銬扣。隻聽見低低的一聲“喀嚓”,倒是解開了。
“走吧。”齊星漢動了動手腕,把手銬和鑰匙一塊兒給了牧水。
牧水抓在手裡,有點不知道怎麼是好:“這算是盜竊公物嗎?”
“不算,我每年都要讚助政.府很多錢的。”齊星漢麵不改色。
牧水這才勉勉強強將手銬放進了自己的兜裡。
他跟齊星漢來的時候,坐的是警車,回去的時候當然就隻有叫郭勇來接了。
郭勇一聽見抓到凶手了,立馬火急火燎地親自開了車來接人。
牧水和齊星漢就等在了路邊。
牧水望著眼前一片漆黑,隻見零星幾點星子的夜空,覺得對他緩緩張開大門的另一個奇幻世界,就和眼前的夜空沒什麼分彆。
一切都充滿了未知。
將他本來按部就班的心理醫生生涯,拐向了另一條不可知的路。
牧水忍不住低聲問:“這是一個什麼樣的世界?”
“我不知道。”齊星漢說。
牧水扭頭看了看他。
齊星漢的眼底帶著一點麻木的冰冷與空茫,像是從來沒有想過,他的未來會怎麼樣走下去。他看似從容實則麻木地度過著生活,大概在他自己的心中,他真的已經是個已經死去的人了。
作者有話要說:袁哥:我尾巴長前麵,不長後麵,要摸摸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