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都差點讓對方再喊兩聲聽聽了。
但想想這樣實在不太好,占便宜,就作罷了。
他轉身進到了警局,找到了之前負責問詢齊星漢的警員。
“還有什麼事嗎?”警員納悶地看他。
牧水眉心微微擰起,然後張開嘴,用力吸了一口氣,麵頰鼓了鼓。緊跟著他才小聲道:“今天發生的事太可怕了,我再多吸兩口警局的正氣,這樣就不怕了。”
警員忍不住笑出了聲:“好,那你多吸兩口。”
牧水的麵容本來就具有極強的欺騙性,警員一時間也沒覺得哪裡不對。
等牧水又用力吸了一口氣,然後衝警員擺了擺手:“再見。”
警員笑著說:“可彆再見了,來這兒可不是好事。”
牧水忙小雞啄米點頭。
等跨出警局大門,牧水攤開掌心一看。
鑰匙已經在掌心了。
齊星漢還站在台階上,在夜色下落下了一道高大的影子。
他一步都沒有挪動過。
牧水快步走上去:“試試,希望剛好是手銬的鑰匙。”
說著,他微微躬腰,開始給齊星漢解手銬扣。隻聽見低低的一聲“喀嚓”,倒是解開了。
“走吧。”齊星漢動了動手腕,把手銬和鑰匙一塊兒給了牧水。
牧水抓在手裡,有點不知道怎麼是好:“這算是盜竊公物嗎?”
“不算,我每年都要讚助政.府很多錢的。”齊星漢麵不改色。
牧水這才勉勉強強將手銬放進了自己的兜裡。
他跟齊星漢來的時候,坐的是警車,回去的時候當然就隻有叫郭勇來接了。
郭勇一聽見抓到凶手了,立馬火急火燎地親自開了車來接人。
牧水和齊星漢就等在了路邊。
牧水望著眼前一片漆黑,隻見零星幾點星子的夜空,覺得對他緩緩張開大門的另一個奇幻世界,就和眼前的夜空沒什麼分彆。
一切都充滿了未知。
將他本來按部就班的心理醫生生涯,拐向了另一條不可知的路。
牧水忍不住低聲問:“這是一個什麼樣的世界?”
“我不知道。”齊星漢說。
牧水扭頭看了看他。
齊星漢的眼底帶著一點麻木的冰冷與空茫,像是從來沒有想過,他的未來會怎麼樣走下去。他看似從容實則麻木地度過著生活,大概在他自己的心中,他真的已經是個已經死去的人了。
病人都已經這副模樣了,作為醫生……我不能跟著茫然無助啊!
牧水暗暗一握拳。
然後歪過頭,衝齊星漢笑了笑,臉頰上又攢了個酒窩出來:“不知道也沒關係,以後慢慢地,就會了解更多了……”
齊星漢緊盯著他,低低地應了一聲:“嗯。”
這時候,郭勇的車在他們麵前急急地刹住了。
郭勇打開車門快步走了下來:“齊哥,沒事吧?那個混蛋想襲擊你?艸!嚇死我了,我這魂兒都快沒了……”
“他想襲擊牧水。”齊星漢說。
郭勇猛地頓住了聲音,半晌才愣愣地問:“為什麼啊?牧先生哪兒惹著他了?”
齊星漢想了想說:“因為特彆好看吧。”
牧水:“……”
郭勇竟然還真的被這個理由給說服了:“……艸,尾隨癡.漢啊這是?也太惡心了。我就說呢,那天丁雅出事的時候,大家一塊兒往外走,他好好的,非要跑上來送什麼安神茶,還說是導演送的。送完茶都還跟那兒站著,估計那時候就盯上牧先生了。不行,太惡心了,光是想想他那個目光,我就覺得惡心。”
齊星漢聽著他的話,也慢慢想起了那天的事。
齊星漢口氣平穩地道:“斷胳膊便宜他了。”
郭勇沒聽清,問:“齊哥你說什麼?”
牧水忙開口:“沒什麼。”
“先上車吧。我就住在大廈附近的酒店,齊哥今晚不如也住酒店吧?總感覺再住回去,太瘮人了點……”
齊星漢點頭:“嗯,房子那邊暫時彆動。”
“知道,警方還要勘察現場對吧?”
“嗯。”
車上,牧水一直沒有再開口,他在想另一件事。
他在想那第二個患者。
在院長的口中,第二個患者也被描述得格外的可怕,那麼這個人有可能也是怪物嗎?
牧水覺得,他應該挑時間去接觸對方了。
……
來到酒店,郭勇馬上跟前台訂了房間。
“訂一間。”齊星漢說。
郭勇看了看牧水,又看了看齊星漢:“可是……”
“他害怕。”齊星漢再度開口說。
郭勇恍然大悟:“對對,剛經曆了那麼一出,牧先生心裡肯定怕得厲害。那就一間吧,有什麼事,齊哥給我打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