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水果點心都端上來了,袁父袁母連帶談家父母都對牧水充滿了好奇,他們開始詢問牧水。
“小牧是做什麼的啊?”
“醫生。”
“哦哦,醫生好啊,醫生好!”
“小牧多大啦?”
“20了。”
“不像啊……看著跟高中還沒畢業似的。”
“小牧家不在這兒吧?小牧家裡人是做什麼的?”
牧水突然頓住了。
對麵問話的大人們也跟著愣住了。
是問了什麼……不該問的了?
父母……
牧水抬手按了按額角:“我沒有父母。”
是孤兒?
袁父袁母一怔,然後馬上反應了過來:“……也,也沒什麼關係,以後我們,我們不就是你的父母嗎?對吧老袁?”
“對!”
“是嗎?”牧水抬眸看向了他們,那一刻,他臉上的表情變得有點奇異。並沒有人發覺。
袁母點頭,努力讓自己的笑容充滿慈愛:“是啊。”
“那……那小牧什麼大學畢業的呀?”
“金水大學。”
“小牧很厲害啊!”
“小牧一直住在金水市嗎?以後……不如和袁盛來京市住吧?就是不知道小牧你會不會不習慣……”
“……”牧水一下沉默了。
一直住在金水市?
牧水試著回憶了一下過去……
四周的氣氛瞬間變得尷尬了起來。
是……是和袁盛的關係壓根沒到這個地步嗎?
袁父袁母對視一眼,都有點後悔自己的唐突。
談母馬上在一邊打著圓場說:“哎呀,他們這麼一路折騰,肯定累了,不如先上樓休息吧?”
袁母也怕再問到什麼敏感問題,點點頭,讓袁盛帶他們上樓。
也就是這時候,袁母和談母才終於鬆了繃著的那根弦,也就終於注意到了……這不是齊星漢嗎!
兩個年過半百的女人,紛紛拿出了自己的小本子,請齊星漢簽名。
齊星漢抬頭望了一眼牧水的背影,沒有拒絕。
沈茂嘉和康葉被安置在了二樓客房。
雖然一隻鳥也有一間房,看上去很奇怪,但女傭什麼也沒說。
然後袁盛就帶著牧水徑直往三樓走。
“上麵?”牧水疑惑出聲。
“嗯,你住上麵。”袁盛頓了下,說:“我也住上麵。”
“哦。”對此,牧水沒有表現出任何的懷疑,也沒有任何不同意的意思。
袁家很少有人來做客,房間大都是空置的。隻有袁盛的臥室,始終仔細地維護著。
袁盛直接帶著牧水進了自己的臥室。
“你睡這裡。”
牧水一抬頭,就看見了牆上掛著的油畫。油畫裡畫的是袁盛。
再一低頭,就是矮幾上擺放著袁盛的照片,……是十多歲的袁盛。
牧水慢吞吞地眨了下眼,腦子裡有什麼東西從深處被勾了出來。
袁盛看不見牧水的動作,他摩挲了一下臉上的麵具,沒敢揭開。
“水水……”
“嗯?”牧水把視線從照片上抽回,轉頭去看袁盛。
“你丟了之後……”
袁盛剛起了個頭,話就全部哽在了喉嚨裡。
你丟了之後……我以為你真的死了。說你是我媳婦兒,是瞎幾把掰的……因為京市是老袁的地盤,我得把那些害了你的,不管是人還是怪物,全都弄死……
……你怎麼就跟著那個白內障走了?操。
……老子想你。
無數的念頭,紛雜地在袁盛心頭竄動,最後變成了一句:牧水會生氣嗎?
牧水看著跟麵團捏的一樣,眉眼柔軟、表情柔軟,好像整個人都是柔柔軟軟的。但袁盛見過他冷酷的樣子……上次對他那個老師,不就挺乾脆果決嗎?
袁盛想象了一下,那個情景要是落在他的頭上……生不如死!他一刻鐘也忍不了!
袁盛又動了動唇,卻還是什麼都沒能說出來。
他和人打交道的時間太少,不太懂得這樣的時候,說什麼樣的話更合適。
一時間,房間裡安靜極了。
牧水等了半天,都沒等到袁盛再開口的聲音。
於是牧水先開了口:“你父母比想象中的要好一點。”
“嗯。”袁盛隨口應了聲,他其實根本沒仔細聽牧水說了什麼。
牧水眨了下眼:“我想睡覺了。”
袁盛這才回過神:“嗯,好,你睡。”
牧水疑惑地看著他:“你要看我睡嗎?”
“可以?”袁盛緊跟著脫口而出,肌肉都跟著微微繃緊了。
牧水:“……不可以。”
袁盛明顯地失落了:“哦。”“衣櫃裡放著換洗的衣物,新的毛巾和牙刷……”袁盛多囑咐了兩句,然後才放慢了腳步,幾乎把不樂意都快寫滿全身了,磨蹭著出去了。
半年前,袁盛剛被自稱新監護人的牧水找上門的時候,還想把牧水打包從自己的地下室扔出去,……哪會想到自己有這麼一天!
就在袁盛快要反手關上門的時候,牧水突然出聲問:“白適文被放在了幾樓?”
袁盛身上的氣息冷了冷,扣著門的手都緊了緊:“……二樓。”
“哪個房間?”
袁盛身上的氣息更冷了:“下樓梯左手邊儘頭的房間。”
牧水:“咦,你不用問談鏡就知道?”
袁盛:“嗯。”他揍的人,他當然能有所感應!
牧水沒什麼感情地感歎了一聲:“真厲害。”
袁盛身上冰冷的氣息霎地就消散了,嘴角還他媽根本不受控製地瘋狂往上揚了揚。
麵具下,他的喉頭動了動:“……我還可以更厲害。”
牧水:“嗯嗯,知道啦。”牧水的回答有一點點敷衍。
袁盛有點不高興,但又有點高興。他轉過身,心情複雜地下了樓。
他一想到,牧水就在他身後的房間裡,心臟鮮活跳動著,牧水還是會輕輕抬眸,可可愛愛又溫溫柔柔地衝他笑……袁盛就有點高興。
但一想到白適文,他就有點不高興。
“袁哥,你怎麼這麼半天才出來?”談鏡站在階梯下,抬頭看向他,還將他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剛才在房間裡,你不會對牧醫生……”
談鏡的話一下勾起了袁盛腦子裡本能的遐想。
牧水會躺在他睡過的床上,會穿他的衣服……
“袁哥,你流血了。”談鏡驚恐地說。
袁盛拿下了麵具,無所謂地抬手抹了下鼻子,然後皺眉盯住了麵具上沾染著的血。
他得擦乾淨。
“袁哥,你乾什麼去?”
“殺白適文。”
“真的假的?”談鏡連忙跟了上去:“實不相瞞,其實我看白適文那逼也不順眼好久了……不如你動手我挖坑管埋!其實那個姓齊的,也可以一起解決了,這樣以後牧醫生不就隻監護你一個人了是吧?”
袁盛卻徑直走向了一樓。
談鏡:“袁哥你走錯了嘿,白適文在二樓。”
袁盛走得頭也不回。
談鏡這才覺得沒勁兒,自個兒舔了舔嘴,說:“原來沒打算殺啊。”
袁盛是真想把白適文直接弄死,但牧水要留著他。
要就要吧。
就當養了個逗牧水開心的小玩意兒……
袁盛冷冷地想。
等走到了大廳,袁盛突然頓住了腳步。
談鏡看他臉色不對,馬上也停住了腳步,本能地轉頭看向四周。最後目光鎖定在了電視屏幕上。
袁家父母和談家父母正圍坐在沙發上,神色緊張地盯著屏幕,仔細地看著上麵正在播報的新聞。
“……下午三時許,天空中突然出現了遮天蔽日的景象,疑似天狗食日。有關專家已經展開了研究……”“下麵是市民拍到的視頻。”“就在剛剛,市中心突然爆發三起傷人事件……”“下午四點十一分,商貿城突然出現一個巨大的黑洞,我台記者已經前往……”
談鏡瞪大了眼。
在鏡頭裡,那隻是一個莫名其妙出現在半空的黑洞。
但在他的眼睛裡,那是一個張開的血盆大口。
難怪袁哥臉色都變了!
“他沒問我……”
“什麼?”
“他都沒問我是什麼怪物……他好像連我本體長得醜不醜都不關心……”袁盛語氣陰沉沉地說,身上同時散發出了冷酷壓抑的鬱氣。
談鏡:???
談鏡:“也許是根本就沒看見?”
袁盛回想了一下,自己把麵具脫下來罩到了牧水的麵上,也就是說,他變形的整個過程,牧水壓根就沒看見。
袁盛:“哦,那沒事了。”
談鏡:?????
您老根本就沒看電視是嗎?
作者有話要說:雙更合並。平安夜快樂。網,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