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要這般說!”李錚語氣急促:“太子……太子他許是命不久矣,你且忍著,待我成了大事,我定風風光光的將你搶回來!”
祝寧嬋閉了閉眼,覺得淚水幾欲衝出眼眶。不過這不是祖師奶奶的反應,隻是不知為何情緒來的突然,想來或許是原身殘存在這具身體裡的意識吧。
看,他心中滿滿的都是自己的大業,女人,又算得了什麼?
祝寧嬋覺得李錚心裡的盤算沒準是先許諾哄騙於自己,然後攛掇著她監視於太子殿下。
“殿下請回。”祝寧嬋語畢,準備繞過他,不曾想一把被人抓住了手腕。
她垂眸看著腕上的大手:“外麵還有姑姑在等著民女,三殿下這是要做什麼?”
李錚感受著掌心纖細的手腕,就算隔著一層薄紗也能想象得到那光滑細膩的觸感,心中突地升起一股衝動,卻在抬眼看到女子清明的眼睛和略帶譏笑的神色之後,瞬間萎了下去。
“民女可是陛下剛剛下旨的準太子妃,三殿下。”
她的聲音清脆又嬌氣,彷佛是羽毛在胸口亂搔,隻吐出的話語卻是不怎麼客氣。
李錚聞言大掌先是緊了緊,之後便頹然鬆開。
祝寧嬋見狀微微一笑:廢物。
就算是對那個位子有想法,敢做的也隻是避其鋒芒,想來要不是太子先死了,當初花落誰家還真是不一定。
“殿下慢走。”祝寧嬋言罷頭也不回,進了那小木屋。待到她出來的時候,小路上已經沒了李錚的身影。
邁開步子,走了沒幾步,卻又被攔住了去路。
祝寧嬋皺了皺眉,麵無表情的看著幾米之外的明黃色身影。
“參見太子殿下。”
李顯手背後,踱了幾步走近了一下,居高臨下的看著蹲在那裡行禮的女子的腦瓜頂:“本宮之前聽說了一個十分有意思的事。”
“你原是要與本宮的三弟訂親的?”
見對方沒有讓自己起身的打算,祝寧嬋也沒怎麼在意,仍舊蹲的規矩,隻抬起了臉:“殿下都說是聽說的了,可有憑據?無端說出這種,殿下可知名節對於女子有多重要?”
心中卻道,真是幼稚,想罰蹲讓她求饒嗎?
不好意思,我能蹲到你懷疑人生。
“嗬……”李顯冷笑,伸出手指抬起祝寧嬋的下巴:“你倒是猜猜,方才本宮在這裡見到了誰?”
祝寧嬋直視著男人的眸子,十分認真的說:“太子殿下與三殿下不愧是兄弟,都喜歡在茅廁跟前說話兒,品味真是夠特彆的了。”
“膽子不小。”李顯的手指不知何時放在了她那細嫩的脖頸上,輕輕一笑卻莫名帶著一股子血腥氣:“不怕本宮掐死你?”
“無妨。”祝寧嬋不甚在意:“死就死吧,旁人隻會說太子命硬,克妻。”
大手一用力,原本蹲著的女人就被迫順著那股力氣直起了身,直至腳尖點地:“本宮向來不在意這種流言蜚語。”
不曾想祝寧嬋突然伸出手,反摟住他的脖子,二人之間的距離在一瞬間就被拉近。鼻尖幾乎要碰在一起,呼吸交纏。
李顯因為個子高,還被拉的微微低下了頭。其實祝寧嬋的動作不快,他本可以避開的,隻是不知為何,偏偏沒有躲。
手掌還可以感覺到那脖頸細微的血管跳動,鼻間是好聞的馨香。
“殿下……怎的還不下手呢?”祝寧嬋輕聲詢問,紅唇輕啟幾乎要碰在男人的薄唇上。
“祝二小姐?”廊下的婦人似乎是覺得時間有點久,開口喚道,之後便響起了腳步聲,顯然往此處尋來:“小姐?可是有什麼不方便之處?”
她甫一繞過那塊天然石頭,就看到祝寧嬋站在原地撫著脖子,唇角掛著一絲笑意。
見她來,祝寧嬋放下了手:“勞姑姑久等,咱們這就回去吧。”說著,隱晦的看了一眼旁邊的大樹,枝繁葉茂。
李顯蹲在樹枝上察覺到看過來的視線,順著望過去就看到了對方那一臉的幸災樂禍許是還夾雜著幾絲得意。
眼角微抽。
他真是有毛病了,這一天做了這一輩子都不曾做過的事。
見過一次便去請旨,跟著人家姑娘上茅廁,按捺不住出來截人,最後還顧及人家的名聲跑來蹲樹枝。
揮了揮一直在頭頂晃悠的樹葉,看著祝寧嬋遠去的背影。
且就讓她得意這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