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姑姑。”祝寧嬋示意春香看座:“不知姑姑今日前來所謂何事?”
爾容謝過春香,並沒有坐下,回身示意門外跟著的小太監進了來。那小太監手中端著一個托盤,爾容上前將紅布揭開,裡麵是一套看起來就不簡單的金鑲白玉頭麵,上麵還零星綴著幾塊紅寶石。
“二小姐,這是皇後娘娘賞的,一大清早特命奴婢趕著給您送過來呢。”爾容笑的溫婉。
祝寧嬋正要跪下謝恩,卻被她攔了住,隻見對方平淡無奇的麵上還透出了一絲狡黠:“娘娘特意吩咐,這是私下給您把玩的,不用這些虛禮。奴婢此次前來也並未驚動太多人。”
聽到這話,祝寧嬋心裡有了點計較,祝府不說護衛如皇宮般森嚴也是相差不多,能不驚動旁人這點,就很不容易了。
雖然這麼說,但是祝寧嬋還是福身謝了恩。
爾容沒有過多的話語,見她命春香收了這禮,便告辭了。
對方走後,祝寧嬋坐回梳妝台前拿起一支釵晃了晃。總覺得今天皇後娘娘這起子賞賜說不出的違和,看著金釵上綴著的白玉花,她突然挑高了眉,若她沒猜錯……
“主子,這套頭麵極配您今兒這套衣裳,奴婢幫你帶上吧?”春香上前小聲說道:“約莫著時辰差不多了,一會兒前院就要來人了。”
“嗯。”祝寧嬋應了。
果不其然沒多久,前院便來人喚她去前院。到了正堂的側廳內,祝寧嬋被安排著站到了側廳通向正堂的門前。
春香在忙前忙後的替她做最後的整理。
其實這時候理應有府內年長一些的女性長輩在身邊陪同,以指導一些注意事項,隻這祝府隻有一個當家夫人,祝夫人自是不會前來陪著她的。
應該是巴不得祝寧嬋出醜才好。
祝寧嬋自是不會在乎這些,身邊有旁的丫鬟主動上前替她整理裙角,嘴裡還說著:“哎呀,二小姐身邊的丫鬟也太少了一些,怎麼忙的過來呢?”
這丫鬟顯然與春香關係不錯,兩個人還偶爾閒聊幾句,這丫鬟感歎:“二小姐一直在院子裡是不知道,剛剛太子殿下到府簡直是排場大得不得了!據說光是聘禮都要從皇宮排到祝府門口哩!”
春香顯然沒當真,搖頭笑了笑。
那丫鬟見狀微微升高了音調:“嘿!你還彆不信呢,此時正堂裡肯定都在議論這個事兒,你是沒瞧到剛剛夫人在門口迎接太子時候的表情!”
“你現在出去院子裡,定是還能看到滿當當一院子的箱籠,搬都搬不過來!”
二人終於將祝寧嬋打理到完美的狀態,還沒等春香接話,側門便被人推了開,正堂門那麵立著兩個丫鬟,其中一個年紀大一點的出聲:“二小姐,請吧。”
祝寧嬋端著手,脊背挺直,儀態端莊的邁出了第一步。
通過人群,她看到了立在正堂前方的那個明黃色身影。
其實原本父母皆應坐在堂上受了新人的禮,但是祝海光和祝夫人顯然是沒有這個膽色,所以此時前方隻有李顯站在那裡。
少女一步一步走的很穩,她一出現就吸引了全部的視線,方才看起來還算是貴女之中佼佼者的祝寧珊登時便顯得有些黯淡無光了。
李顯略微蒼白的俊臉上沒有什麼多餘的表情,隻一雙黑眸緊緊的盯著走來的少女,右手手指在身側無意識的磨搓著扳指。
“民女見過太子。”祝寧嬋走到男人身前,雙手抬到與額頭持平的高度,緩緩屈膝行了一個大禮。
可是還沒等蹲下,雙手便被人架住,祝寧嬋有些愕然的看向橫在自己手掌下的大手。
“不必多禮。”男人很有磁性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還有,那在寬大袖口掩蓋下,旁人都看不到的曖昧動作。
祝寧嬋略微垂了頭,順勢站了起來,收回雙手,左手在袖口裡略微蜷縮,卻怎麼也忽略不掉那股子刺癢撓人的感覺。
溫熱的觸感彷佛透過皮膚,直直燒到了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