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祝寧嬋並著春香到了正堂的時候,祝海光正與前來傳旨的太監閒聊著。那太監的麵上並不是太熱絡,見到她才略微彎了彎腰,臉上有了一點笑模樣:“奴才見過祝二小姐。”
她笑著應了。
然後眾人便跪於正堂內,太監抖開聖旨開始宣讀:“賢王李錚正值適婚之齡……”
剛剛聽到這一句,祝寧珊的臉上便不受控製的出現的狂喜之色,眼角眉梢都是笑意,微微扭頭就看到了跪在不遠處的祝寧嬋,胸口的快意幾乎要漫了出來。
太子妃又如何?太子那個病秧子真的出來什麼意外,還不是要殉葬?
不殉葬更好,成為了寡婦,她要這個賤人睜大眼睛看著自己是如何一步一步入主後宮的,到時候定讓她生不如死!
祝寧珊臉上的表情太過於明顯,且那熾熱的眼神實在是不容忽視,祝寧嬋想裝作看不到都不行,隻能與之對視,勾起唇角笑了笑。
“祝家三女聰慧機敏,特賜汝為賢王側妃……”
聽到這句話,她的笑容更真誠了,真是一件值得高興的好事兒。
更好的就是……祝寧珊臉上那漸漸凍結的笑容,那不可置信的模樣,真是下飯。
“什麼?!”祝寧珊覺得自己大抵是出現了幻聽,側妃?側妃?!雖有一個妃字兒,但是地位卻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怎麼會是側妃?三皇子明明應了她……應了她的……
“祝三小姐?接旨吧?”太監念完將聖旨合上,看見祝寧珊那副失魂落魄的模樣不著痕跡的皺了皺眉:“祝三小姐?”
祝夫人也是一副被雷劈了的表情,但是也隻能咬著牙強硬的將祝寧珊的脖子壓了下去:“謝陛下!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隨後眾人起身,祝夫人狠狠地掐了一把祝寧珊寬大袖子下的手臂,祝寧珊才勉強回過神,僵硬的上前接過聖旨,臉上擠出了一個哭還難看的笑容:“公公留下來喝口茶?”
“謝三小姐,咱家還要回宮複命,就不喝了。”
祝寧珊碰了一個軟釘子,臉上的笑容也不再維持,祝夫人給身邊的丫鬟遞了一個眼神,那丫鬟湊上前來掏出一個荷包悄悄遞給了宣旨太監:“公公,一點子心意……”
話未說完,遞出的荷包卻被太監擋了回來,對方神色難明:“祝大人,咱家這就回宮了。”說著看向他的眼神還有點意味深長。
瞧著自家的丫鬟碰了一鼻子灰,祝海光的神色也有點不大好看,便略微頷首:“恕不遠送。”
太監拱了拱手轉了身,背對著眾人嗤笑了一聲,甩著拂塵帶著小太監們走了。
“老爺……”祝夫人哭喪著一張臉上前:“怎麼會……這般突然?”
“問問你的好女兒?!”祝海光一甩袖子,吩咐小廝去備馬,然後一溜煙的就出了祝府的大門兒,馬蹄揚起門口的塵土老高。
“三妹妹,喜歡嗎?”祝寧嬋不知何時走近了,見祝寧珊略帶不解的目光,她又問了一句:“姐姐送你的禮物你喜不喜歡?”
祝寧珊聽到這裡拿著聖旨的手微微有些顫抖,不敢相信:“你……是你?不可能!你不可能!”
祝夫人見狀急忙走了過來,母雞一般的將祝寧珊納入自己的羽翼之下。
祝寧嬋笑出了聲:“母親,您這幅姿態是做什麼?女兒又不會傷了三妹妹。春香?”
春香聽到呼喚上前來,手中提溜著一個粉色蓮花荷包,將這荷包雙手奉到祝寧珊跟前:“三小姐?”
“這是我方才回去從自己的小庫房中千挑萬選的禮物,這不正好來這邊,想著帶給三妹妹,做姐姐的總不能失了信不是?”祝寧嬋見祝寧珊死死盯著那荷包就是不接,歎了一口氣將荷包拿在手中,打開,裡麵是兩顆成色上好的黑珍珠,體積也不小,有紐扣那麼大。
“姐姐是瞧著那天三妹妹不錯眼的看著那顆夜明珠,想來極為喜歡,可是那顆珠子實在是太珍貴了,姐姐這個守財奴的性格是萬萬不能割愛的。”祝寧嬋說著將兩顆黑珍珠遞了出去:“這兩顆珍珠也不是平常的玩意兒,三妹妹,姐姐可是真心為你著想的。”
“你喜不喜歡姐姐的禮物啊?”她笑的露出了幾顆貝齒:“姐姐可是為了妹妹,煞費苦心。”
“滾!我才不要你的禮物!勞什子的破珠子,我才不稀罕!”祝寧珊飛快的伸出手將那兩顆珠子掃落在地。
祝寧嬋垂眸看了看腳邊滾落的黑珍珠,上麵很快沾滿了灰塵,隻她的神情並沒有不悅,依舊是那麼笑著。
這個笑容看得祝寧珊遍體生寒,腦中不受控製的覺得聖旨這事兒一定與祝寧嬋脫不了乾係!
“喲,臟了。”祝寧嬋重新抬起頭:“我送出的禮物不會收回,既是給了三妹妹,扔到茅廁中也是應該的。不過……母親。”她看向祝夫人:“三妹妹畢竟也是要成為王爺側妃的人了,有些規矩還是要教好的,您說呢?奔者為妾,私相授受也不甚榮光,所以側妃也是理所應當,您覺得可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