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寧嬋拍完桌子看著眾人的表情,表現的像一隻驕傲的孔雀:“父親可知太子殿下現在手中有多少您的把柄?”
祝海光神色一變,一旁的祝夫人卻是毫不在乎的冷笑一聲:“有把柄又能如何?太子妃,既然是太子殿下掌握的,他不說不就得了?又有誰能知道?”
“母親這話說的好生輕巧。”祝寧嬋神色也冷了下來:“你又知道旁人半點不曾知曉?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既然殿下能知道,彆人自然也能。彆的不說,母親的娘家倚靠父親的官職做的那些事兒,您當旁人都是傻的嗎?”
“……”祝夫人聽到這話顯然是心虛了,一個猶豫便沒有接上來,半晌才扯著帕子心有不甘的說道:“太子權力那般大,他想保的人還保不下嗎?”
“嗬嗬……”祝寧嬋顯然是懶得再與她多費口舌,隻這種態度愈發激怒了祝夫人,她還欲說什麼,卻被祝海光一個眼神給瞪了回去。
“那……殿下是什麼意思?”祝海光小心翼翼的問道。
“殿下的意思?殿下的意思就是父親如果想保住腦袋,就在家休息一陣子吧。沒了官職總比沒了命強。”祝寧嬋淡淡道,眉眼間都是倨傲,見祝海光神色不虞,她翻了一個白眼:“父親,您覺得如若這些年您貪墨銀兩的明細突然出現在了皇上的桌上,又會是怎樣一番景象?”
“什麼……?”祝海光心頭一驚,臉色頓白,抬頭瞥了一眼祝寧嬋的神色,閉上雙眼皺眉歎了一口氣。
“父親不必如此,殿下的意思左不過就是咱不當這個勞什子的河道督運使了,等到風頭一過,殿下會替父親籌謀出路的。”
祝海光聞言心中又燃起了希望:“殿下他……真的這麼說?”
“自然。”祝寧嬋起身走到祝海光身邊,小聲道:“您是我的父親,殿下怎麼可能眼睜睜的看著您出事兒呢?”
“父親?您該去陪殿下了吧?”
祝海光回過神,神色比之剛才安穩了不少,點了點頭:“我這就去,至於殿下那邊還需你……太子妃多多……”
祝寧嬋微笑著點了點頭,示意自己聽懂了。
站在門口看著祝海光已經略顯佝僂的背影,隨後她扭過頭看著站在不遠處臉色很不好看的祝夫人及祝寧珊,略微抬高了下巴。
放心吧,她一定會為祝家說好話的呀……
……
十月十八,大吉。
祝府一大早便又是張燈結彩,隻不過門庭顯得冷清許多。今日乃是祝家三女出嫁的日子,不過排場顯然與之前祝寧嬋出嫁沒得比。
有一部分原因是祝海光被辭官在家,另一部分原因是他聽信了祝寧嬋讓他莫要張揚的話,一切從簡。
祝寧珊雖也鬨了,可是祝海光滿心思都是他自己的仕途,豈能因為一個女兒就把自己的‘未來’給毀了呢?
祝府大門掛著兩串紅燈籠,門房的兩個小廝有些無精打采的站在那裡,一個還打著哈欠。
“為何要讓我們等在這邊,這個時辰壓根不會有人來……”
另一個用眼神製止了他:“彆亂說,被管家聽到小心把你賣出去!”
兩個人正嘟囔著,一輛看起來不是十分起眼的藏青色馬車停在了大門口。先是從裡麵跳下來一個丫鬟,那丫鬟將腳凳擺好,這才掀了簾子將車內的人扶了下來。
是一明眸善睞的女子,穿著貴氣。
那丫鬟見兩個小廝沒反應,不悅的皺了皺眉。
其中一個小廝眼睛瞠圓,伸手懟了懟另一個:“快去通知管家!”隨後他上前:“見過太子妃!”
他們兩個都是新來的,他要早一些,遠遠見過祝寧嬋一次,這才能認出來。
沒一會子的功夫,就見管家連跑帶顛的過了來,哈著腰:“太子妃吉祥,您來了,老爺一大早便盼著呢。”
“勞煩父親惦記。”祝寧嬋笑了笑:“不過本宮還是想先去三妹妹院子裡瞧瞧,出來的有些晚,也不知來不來得及給三妹妹添妝。”
“來得及來得及!”管家招手喚過一個婆子,然後衝著祝寧嬋抱歉的說:“太子妃,夫人那邊還在叫奴才,您看要不便讓這婆子引您去?”
祝寧嬋擺了擺手:“就不用麻煩了,本宮隻不過才出嫁二月餘,還能不認識路了不成?”
“是是是,奴才想岔了。”管家拍了拍自己的嘴,但是依舊用眼神示意了一下那婆子,這才退了下去。
等到看不到管家的身影,春香這才不滿的開了口:“夫人和老爺真是好大的架子,竟都不露個麵?”
祝寧嬋的麵色卻並沒有不滿,依舊笑眯眯的:“無需苛責,我也不是外人。況且……最近母親母家出了事兒,忙的很……”
忙的很就是真的很忙的意思。
據說祝夫人娘家來人,已經在祝府住了幾日了,祝海光……頭很疼。
忙吧,越忙越好,越忙才越不會搞彆的幺蛾子。
祝寧嬋覺得今日真的是一身輕鬆,祝夫人那頭應該已經處於焦頭爛額的狀態了,所以她真的一點都不生氣,相反的,今日她還要送祝寧珊一個大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