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裡麵三個方向都建著瓦房, 看起來有些年頭了, 那支撐著外走廊的木質柱子, 祝寧嬋覺得看起來她一個手指頭就能將其折斷。
正對著大門的主屋方向門四敞大開著,掛著防蚊的門簾, 裡麵看不太真切。
“放那!糊了!”女人興奮的尖叫聲, 隨後便是幾道不同的假模假樣的哀歎聲。
祝寧嬋掀開門簾走了進去, 四四方方的木桌,上麵散落著麻將, 坐在西側一個女人燙著大卷發, 穿著紅色的緊身裙,十厘米高跟鞋, 此時她正伸出手收錢。
“媽~”祝寧嬋開口叫了一聲。
那個看起來也就三十幾歲的女人扭頭, 笑了開來:“小嬋來了?快, 叫人!”
“高阿姨,宋阿姨。”祝寧嬋叫了兩個人,這兩個女人在原身的記憶中並不算陌生, 是原身媽媽的牌友, 至於坐在東側那個就沒什麼印象了。
此時祝父也走了進來,身邊還跟著一位微微有些發福的男人,看起來也有五十幾歲了,兩鬢微白。那個男人搭著祝父的肩膀, 二人顯得很熟稔。
“這個你就叫沈阿姨吧?”祝母說完就推了牌:“不玩了不玩了!”
“嘿!”高靜哭笑不得的指著她:“下次不帶你玩了,贏錢就走人,次次都這樣兒。”
“這是你李叔叔, 和沈阿姨是一家的。”祝父見縫插針的介紹。
祝寧嬋乖巧的叫了人,沈清看著麵前這個落落大方的女孩兒,不由得稱讚:“到底是你們倆養出來的孩子,看起來就是乖巧漂亮,顏夕,和你長得特彆像。”
祝母聞言驕傲的撩了撩長發,看了一眼祝父:“那才是萬幸,好好兒的一個女兒長得像他的話我還不得哭死?”
“到底還是這麼多年沒有聯係了。”祝父歎了一口氣,李叔叔引著他做到了一邊的沙發上,笑著搖搖頭給眾人倒了幾杯茶水。
“自從出了那事兒你們兩口子也真是的,就這麼狠心的和我們斷了聯係,怎麼這會兒終於舍得出來了?”高敏嗔怪的看了一眼沈青,語氣裡卻沒有太多責備的意思。
“當初他哥嫂就那麼扔下那孩子一個,看著真是怪可憐的。”祝母癟了癟嘴,大家聽到這話便都沉默了,過了半晌,她才又開口詢問:“沈青,算起來那孩子今年也有二十了?”
“二十一了。”沈清苦笑:“優秀倒是挺優秀的,就是不怎麼願意接觸人,自己主意比較大,我和李翰又不是他的親爹媽,有些事不好說的。這不……好不容易考上的大學,前些日子說退就退了。”
“退了就退了!”李翰皺了皺眉,似乎並不想讓沈清繼續說這個話題:“也不指望著這張破文憑找工作,你愁什麼?”
“也對啊沈清。”祝父表示讚同:“李翰哥嫂當初不是留了不少的房產之類的?他一成年應該就可以繼承了啊?況且能成功的人還真就不拘泥於文憑,他自己可有什麼想做的?”
“有,一門心思的搗鼓那些破石頭,還真的賺了錢。”李翰接過話頭,手指間夾著點燃的香煙,說起這事兒還略有一些驕傲:“誰能想到那些看起來奇形怪狀的破玩意兒能賣錢?還真他媽的有人買!”說到這裡狠狠的吸了一口煙。
“你懂個屁?那叫藝術!”沈清十分嫌棄的看了他一眼,隨後苦笑:“我也不是擔心這個,不就想著現在的年輕人都念大學嗎?大學人也多,好找女朋友不是?這可好了,關起門來就自己在家,接觸不到人怎麼找女朋友,將來怎麼結婚啊?”
說到這裡她也有點不好意思:“所以還得勞煩你們,有合適的看著好的姑娘給我家這小子介紹介紹,你們彆看我和李翰過得苦哈哈的,他哥嫂可是留了不少東西,到時候結婚一定依著你們城裡的規矩,房子車子彩禮,一樣不少。”
眾人互相看了看,高敏率先出聲應了下來,屋子裡的人混的都不錯,認識的姑娘自然也都差不了。
得了大家的應承,沈清就鬆了一口氣,她和李翰的命都是那死去的哥嫂救的,這麼多年了,她是完全把那個孩子當成自己的孩子來養的,他們夫妻二人一直不曾要孩子,如果那孩子過得不幸福,她死都不會瞑目。
“那孩子在哪兒呢?”祝母眼珠子亂轉,向院子裡望了望,似乎並沒有看到彆的人的身影。
“準是在後院鼓搗他那些東西呢。”沈清歎了一口氣。
“誒?囡囡,你學的不也是藝術嗎?”祝父眼神一亮。
“真的?”沈清的反應幾乎和祝父同步。
祝寧嬋抿了抿嘴:“是藝術設計。”
“那也是藝術!”沈清笑開了花:“那小嬋沒準和我家那個臭小子能有一些共同語言,他這人性格越來越孤僻了,一會兒見麵小嬋還要開導開導他,讓他知道知道大學生活多麼美好,與人交往也是樂趣多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