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寧嬋在那滿身珠翠的夫人大力掰扯下,放棄了對體內東西的壓製,還順便用真元逆行了幾道經脈。
“噗!”
喉間原本那口腥甜就這麼噴了夫人一身一臉,連帶著她碗中的那碗藥都被血水汙了,顯然是不能再食用。
旁邊那被較為憶如的小姐想來是沒有見過這麼血腥可怖的畫麵,突然間尖叫了起來,那夫人顯然也是呆愣住了,回過神來之後便是一陣的乾嘔。
隻那粗布衣裳的婦人見狀,慌張的跑了出去,嘴裡還喊叫著:“大夫?快叫大夫過府!少奶奶,少奶奶又暈過去了!!!”
此時祝寧嬋的確雙目緊緊閉著,巴掌大的小臉上沒有一絲一毫的血色,嘴唇甚至有些烏青,明眼人瞧著都是進氣多出氣少了。
可是隻有她本身明白,方才同時逆行幾條經脈,她運氣頗好的察覺到了體內那東西的位置,順便將其封在離胸口不遠的地方,而那口汙血是積鬱在這具身體內很久了的,吐出去隻有好處沒有壞處。
不過這身子實在是油儘燈枯了,幾番折騰下來,她也支撐不住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恍惚間察覺到有人在翻來覆去的折騰她,可能還往她身上紮了幾針。
不過那細微的疼痛顯然是不能讓祖師奶奶從昏睡中清醒過來的,所以隨著天色漸暗,屋裡終於沒有了外人,一時間室內倒是靜謐的可以。
躺在床上的人手指微微動了動,隨後好似有條濕軟又帶著倒刺的舌頭舔了舔她的掌心,祝寧嬋皺了皺眉,心裡明白應該是陸吾來了。
陸吾顯然是個會看眼色的貓兒,所以它沒有選擇吵醒睡得正香的人,而是將這個世界的任務一股腦的塞進女人的腦中,然後踩著貓步跳上房梁消失不見了。
這一睡便是兩天兩夜,而這段時間了也讓祝寧嬋有時間整理這個世界的任務,順便搞清楚體內的那個‘小玩意兒’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這依舊是個不甚太平的年代,內憂外患,軍閥割裂。
祝家在寧城算是一個小門小戶的家庭,因為祝家的當家的,也就是原身的父親在當地一家報社任職,所以生活上還算過得去。
原身理應像普通這個年紀的少女一般,青春洋溢,上學堂,學習激進的先進思想,沒事兒再做做夢。而在遇見鐘明傑之前,她的確可以算是再普通不過的一個女孩兒了。
可惜一見渣男誤終身,隻是一個正懷春年紀的少女,又怎麼抵擋的住鐘明傑的攻勢呢?鐘家在寧城算是有錢有勢的家庭,說是高門大戶也不為過,不僅自家的生意做得風生水起,而且鐘家女兒,也就是鐘明傑的姐姐嫁給的可是盤踞於青省和雲省一帶王家軍閥那個領頭人,雖然隻是個小妾,但是現在是最受寵的那個,每天吹吹枕邊風可不要太好用哦。
且那鐘明傑的確可以稱得上是青年才俊,有著一副好相貌,還在新政府裡麵任職,很是體麵。兩個年輕人在一起感情迅速升溫,然後理所應當的步入了婚姻,結婚那日排場搞得很足,可能是寧城近些年最顯赫的婚禮了,一時間原身成了所有女孩兒羨慕的對象。
可惜好景不長,其實在二人結婚的前幾日,原身就覺得自己的身體有些不舒服,去看了大夫也沒有看出什麼,她便以為是太累了,就在嫁入鐘家沒幾日,她便一病不起。
纏綿病榻長達兩年餘,而這兩年鐘明傑對待她可謂一如當初,十分的愛護,整個寧城的人都知道鐘家的少爺對待病妻那是一個癡心無悔,旁的女人都入不了他的眼,這些年不論他去哪,都會第一時間造訪當地的名醫,看看是否能找到一些對於愛妻的病痛有用的方法。
原身一直覺得自己是幸福的,即使得了怪病,命不久矣,但是有著這麼愛她對她不離不棄的丈夫,她真的很知足。直到她不甘心的閉上眼睛那日,她的靈魂飄到了半空中,親眼看到自己的丈夫,那張俊顏不見了往日的緊張,更是沒有半點的傷心,而是鬆了一口氣,隨後便命人前來,生生剖開了她的胸膛,她也看見了自己那已經可以算的上是千瘡百孔的心臟。
不是正常人的深紅色,而是青中發黑,表麵都是洞口,隱約間可見看見一隻帶著觸角,約莫大手指那麼大的蟲子還在啃食著她的心臟!
隨後在那剖她心的人將蟲收在一個小盅裡,交給了她的丈夫,對方珍重的捧著那小盅匆忙的走了,原身想去追,可是不知為何她壓根不能離開自己屍體的一米範圍之外,最後隨著那被火化的遺體徹底消散在了天地間。
整理完腦海中的記憶,祖師奶奶緩緩睜開了雙眸,外麵正是白天,一時間還有些不適應。她四處看了看,挑著床頭放著的燈一把打翻在地。
還是那日喂藥的婦人推門進了來,在見到祝寧嬋睜開的雙眼之後,很是興奮的上前:“少奶奶,您終於醒了?我去叫少爺他們過來,少爺知道您醒了一定很高興!”
“周媽……”床上的人發出微弱的聲音:“我口渴。”
“瞧我,少奶奶您等著!”周媽風風火火的就出去了,沒多一會就端著茶壺回來了,身後還跟著一堆人,呼啦啦的都進入了這間不算寬敞的房間。
周媽給祝寧嬋倒了一杯溫水,正想要喂給她,卻半路被人攔住。攔住她的是一個男人,身上穿著一絲不苟的格子西裝,還帶著一副金絲邊的眼鏡,正是原身的丈夫,鐘明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