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為藥引的前妻(6)(1 / 2)

“不管你是誰,能不能把明傑先放開?”祝寧嬋拿起一旁的餐巾擦了擦嘴,看著牆上釘著的那人幾乎快要暈厥,這才慢條斯理的說道。

李顯聞言迅速的鬆開了手,將手收回背在背後,之後不自覺的握成了拳。

鐘明傑像是一條死狗一樣滑落在地,大口的喘著氣,弓著身子蜷縮在那裡,脖頸上有著肉眼可見的淤青。

“明傑,你還好?”祝寧嬋自己搖著輪椅上前一小段距離,俏臉上很是焦急,語氣也好像要哭出來似得,隻是仍舊坐在輪椅上,動都不動,光拿嘴說。

而李顯站在一旁十分的局促,看著少女那擔憂不已的模樣,莫名覺得一陣陣的心虛,像是一個做錯了事的孩子一般,不斷的小步向後退,直至貼上了冰冷的牆壁。

“當家的……”王老四和趙老三後知後覺的跟了進來,臉上的表情十分的興奮:“那小白臉讓你收拾的怎麼……樣?”

兩個人一進來看到的就是這麼一副景象,自家當家的像是一隻流浪貓兒一般的窩在牆角。

王老四不由自主的抬起手揉了揉眼睛,定是他眼花了,他竟然覺得當家的是在瑟瑟發抖?

看著歸寧也跟著進來將鐘明傑扶起來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祝寧嬋轉過了身,直勾勾的盯著門口不遠的三個大老粗,聲音不大卻很嚴肅:“我不管你是誰,可是沒道理的動手打人就是不對。”

李顯的臉色有些糾結,但是沒有出言反駁,倒是趙老三不樂意了:“這位小娘子,你沒看到事情的經過可彆瞎說,這事兒可不怨我們也不怨當家的。但是怎麼看著這麼眼熟呢……”他自己個小聲嘀咕著,隨後拍了拍腦門兒:“這不就是那天在跑馬場看到的那……”

餘下的話還沒說出口,就被王老四一個巴掌拍了回去,還使勁的衝著他眨了眨眼,這個沒眼力見的玩意兒,沒看到當家的神色不太對嗎?

其實趙老三想說的是,這小娘子不就是那天在跑馬場看到的那三個妞兒當中的一個嗎?雖然不知道當家的喜歡哪個,但是肯定不是眼前這個,誰還能放著健康的不要,要這坐輪椅的,娘們兒要是不能生孩子,要著有什麼用。

“歸寧?還不快把少爺送去醫院?”祝寧嬋皺眉。

歸寧這才發現自家少爺已經暈了過去,急的團團轉,喊過來另一個一直躲在外麵不曾進來的家仆把鐘明傑抬了出去,坐上馬車就往醫院跑,完全忘記了自家的少奶奶是個行動不便的病人。

“咦,走了呢。”少女似乎是絲毫的不意外,隻是挑了挑眉感慨了一下:“我回不去了。”

“……”鐵塔一般的男人站在牆根底下,不敢吱聲,但是心緒十分的複雜,弱雞小白臉果然靠不住,就這麼把她扔在這裡,要是換做自己,隻要還能喘氣,定不會把她丟下。

祝寧嬋扭頭看著屋裡的三個人,細聲細氣的說道:“你們怎麼還不走啊?一會兒警察真的要來咯。”

“當家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王老四上前勸說,這麼一番折騰下來,還哪裡有吃飯的興致:“警察署和新政府都是一個貨色,咱們要是進去了,不脫層皮出不來的。”

政府早就看他們赤山不順眼了,這回逮著機會了,他們能不能全身而退還是個事兒呢。這裡畢竟是城裡,要是在赤山的地界,剛剛那個小白臉,一刀砍死就完事兒。

雖然有些奇怪麵前的少女為何要提醒他們,但是李顯心中還是有點小高興的,他打了對方的丈夫,但是她卻在關心他。

祝寧嬋驅著輪椅到了樓梯處,猶豫了一下隨後揚聲喊了一個‘喂!’

一眨眼,李顯就從包間裡竄到了她的麵前,古銅色的臉隱藏在濃密的大胡子下,看不清本來的麵目也很好的掩蓋了那絲澀然。

伸出手指了指樓梯,祝寧嬋微笑著請求:“能不能麻煩你把我弄下樓?”

男人撓了撓後腦勺,上前伸出了雙臂。

少女自然而然的也伸出了手臂,想要環住他的脖子,不曾想對方的一雙大掌握住了輪椅兩側,隨後一個用力,手臂及前胸的肌肉鼓脹,就這麼端著輪椅穩穩當當的下了樓。

悻悻然的收回了手臂,祝寧嬋有點尷尬的摸了摸鼻尖。以往鐘明傑帶著她上下樓,都是先把她抱起來,由彆人將輪椅抬上去。

到底是練家子,和鐘明傑那種弱雞小白臉的確是不一樣。

王老四和趙老三跟在後麵瞧著李顯那副小心翼翼的模樣,彷佛手中抬著的是什麼珍貴易碎的寶貝一般,這會兒兩個人還有什麼不明白的,當家的是瞧上這位說話輕聲細語,看起來一陣風就能刮跑的小娘子了!

要知道,寨子裡投懷送抱的娘們兒可多了,哪一次不都被當家的扔出來了,要不是相中人家了,還能跑前跑後的?更何況這位是那個幾次三番針對赤山的鐘明傑的妻子,沒一腳直接給她踹下去,那都算客氣。

可惜了,平時半點都不瞧一眼女人,所以今天才錯過了這種溫香軟玉滿懷的好機會。當家的沒注意,可是他們在後麵可是看得清清楚楚,小娘子明明是想要當家的抱來著。

“謝謝。”祝寧嬋頗有禮貌的道了謝。

李顯直起身,有些不知所措,眼睜睜的看著女人自己搖著輪椅出了飯館,辨彆了一下方向之後自顧自的走了。他皺著眉遲疑了一會兒,扭頭衝著王老四二人說:“你們先出城。”說完這句話就邁著大步子沒了影兒。

他慢吞吞的跟在女人身後,眉間的皺褶越來越深,出了大概一條街的距離,前麵的人停了下來,低頭不知在看什麼。

祝寧嬋無奈的歎了口氣,嬌嫩的掌心已經磨出了紅痕,後邊那位也太矜持了?歪了歪頭,她在認真的考慮要不要主動一下?

正想著,輪椅突然動了,兜頭罩下一片陰影,阻擋了火辣的太陽光。

李顯自然是看見了少女的掌心,心頭覺得堵得慌,磕磕巴巴的解釋:“我……你……我送你……”

不曾想祝寧嬋沒有半分的矯情,痛快的點了點頭,語氣爽朗:“那就麻煩你咯。”

“不麻煩……”男人搖了搖頭。

本可以雇一輛車將其舒舒服服的送到家,可是他就是不想,但是就算是走的再慢,這條路也總有到儘頭的時候,二人停在了鐘家的大門口,大手抓著輪椅推手用儘了力氣,就是不想鬆開。

“我到了,謝謝你送我回來。”祝寧嬋笑著:“我叫祝寧嬋,你呢?”

“李顯。”男人局促的回答道,因為太緊張亦或是不懂,完全沒有理解深層次的意思,隻是知道了佳人的姓名覺得很開心。

可能因為寨子裡沒那麼多規矩,他完全不知道這會兒一個已婚的女人主動告知了她自己的閨名代表了什麼。雖然現在自詡思想進步的年輕人很多,可是這不包括鐘家這種高門大戶。

“李大當家的最近經常進城嗎?”女人繼續詢問。

“做生意。”李顯甕聲甕氣的,想要扭轉一下自己在對方心目中的形象,他是個正經的土匪,特彆正經。

“那麼,再見。”祝寧嬋沒頭沒腦的問了一句之後,就利落的揮了揮手,不見絲毫留戀的進了鐘家的大門,徒留某隻熊男在原地悵然若失。

用過晚餐之後,鐘家偌大的客廳裡祝寧嬋一個人坐在沙發上看著書,旁邊隻有周媽陪著。不一會兒門口響起了汽車的轟鳴聲,之後一群人便走了進來。

最前麵的是冷著臉的鄭氏,後麵跟著的是歸寧及坐在輪椅上的……鐘明傑。

這算不算是婦唱夫隨?

祝寧嬋一言難儘的看著男人脖子上厚厚的紗布,不就是傷個脖子嗎?怎麼路都走不了了?

鄭氏進門就沒好氣的將手裡的包扔在茶幾上,黑著一張臉看著沙發上的祝寧嬋,諷刺的開口:“自家的爺們兒進了醫院,你倒好,在這坐著享福呢?也不說過去看一眼!”

此時鐘明傑已經示意歸寧將他推到沙發旁邊,之後顫顫悠悠的起了身,一屁股坐在了女人身邊,維護的開了口:“母親,小嬋也是病人。”

“病病病!有點小病難不成成了她的保命符了?為人妻的德行規矩她是一丁點都沒有,你到現在還護著她呢?”鄭氏覺得心口疼,本來這個兒媳就不可心,一點小毛病就能放的無限大,真是怎麼看怎麼生氣。

“母親。”祝寧嬋將書合上放置在一邊,冷靜的開了口:“不是我不想去,當時情況危急,明傑暈了過去,我隻能吩咐歸寧先將他送去醫院。歸寧也興許是太過於擔心明傑了,就把我自己留在了飯館的二樓。”

她說到這裡,鄭氏沒了聲音,她當然知道祝寧嬋不良於行,被人留在二樓……

果不其然,少女接著說道:“求了好多人才勉強被抬到樓下,媳婦卻發現我已經一年多沒出過門了,城裡又新建了幾家醫院?那些醫院又都在哪兒我一概不知。身上沒有一分錢,我是自己個搖著輪椅回來的。”

“歸寧!”鐘明傑鐵青著臉大喝了一聲,他自是瞟到了女人的雙手也都纏著紗布,想來是周媽給簡單處理了一下。

歸寧嚇的一哆嗦,腿一軟就跪了下去。

“不怪他。”祝寧嬋安撫的拍了拍男人的肩:“你不知道你當時多嚇人,醫生怎麼說?”

“沒什麼大礙。”鐘明傑將她一把摟過,聲音中充滿了歉疚:“是我考慮不周,你嚇壞了?”

窩在對方懷裡,女人撇了撇嘴,都怪她的嗅覺太過於靈敏,男人身上的味道可不就與那天帶孫欣如看病的時候帶回來的脂粉味一樣嗎?怪不得需要做輪椅呢,看來一半兒是嚇得,一半兒是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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