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候因為原身已經抱病甚少出自己的院子,曾氏便對原身漸漸不滿了起來,說到底一個小門小戶的商人之女,怎麼能和公主的千金之軀相提並論呢?就是公主放個屁,那都是香飄萬裡,儀態萬千。
不過那個時候傅成和還好好的沒躺在床上人事不知,原身是懶得理任何人的狀態,雅卉則是本著隻不過是養一個老太太的心理,大家才能相安無事。
這會兒嘛……
祝寧嬋得到消息的時候就帶著青蕪往前邊趕,等到了正堂的時候,就見到六公主神色不是很好的坐在正前方的主位上,一副高高在上盛氣淩人的表情。
而曾氏也穿的像模像樣的京中老夫人流行的款式和衣料,想來是傅成和當時特意派人帶回去的,她瞪著眼睛,揚著頭坐在右下首的位置。
看著曾氏的臉色也不知這進京都聽說了什麼,而雅卉此時自然也是沒有恭敬待人的耐心,自家爺們兒在床上躺著眼瞧著是廢了,誰願意迎合這個糟老太太?更彆提她還是堂堂的公主,要是真端起架子來,曾氏還得給她見禮呢!
觀察了一番,祝寧嬋這才邁進了正堂,走到了曾氏的麵前略微福身:“娘,您到了。”
曾氏見到她才臉色稍緩,長歎了一口氣,抓住了她的手擠出了兩滴淚:“小嬋啊,你可是跟著受苦了!”
祝寧嬋配合著掏出帕子擦了擦眼角,要是她在激動一點,想必曾氏就能摟住她哭作一團,可惜她沒有相與對方親近的意思,是以也隻是做做樣子罷了。
雅卉看著她們二人之間的惺惺作態就覺得有氣,可是她到底也不能仗著自己的身份說些什麼刻薄的話,要是光有祝寧嬋還好說,壞就壞在還有這麼一個曾氏。對方雖然身份低微,但是卻是她夫君實打實的生母,她嫁了人,頭一個身份就是為人妻,往後才是本朝的公主。
冷著臉哼了一聲,態度不是十分美麗的吩咐了身邊下人兩句,反正曾氏的事情傅成和早早就安排好了,根本不用她過多的操心,然後便甩著袖子走了。
這態度直將曾氏氣了個倒仰。
之後祝寧嬋帶著曾氏去看了傅成和,又是一番哭天搶地不必提,曾氏就算正式住了下來。
第二日一大早,祝寧嬋裝模作樣的去給曾氏請安,而對方的口中,那話裡話外的意思這六公主就是個掃把星,害的傅成和成了今天這個模樣,往後指不定傅府還會被她給克出什麼事兒呢!到底是在小城窩了一輩子的人,竟想讓祝寧嬋與她聯合起來給六公主使絆子。
祝寧嬋裝傻蒙混過去沒接話茬,她可不願意摻和這兩個人之間的事兒,雖說傅成和廢了她六公主也彆想跑,但是以她現在的身份地位,除非再那麼巧來一次刺殺,不然短時間內還是彆想了。
彆個再命中帶衰那也是公主,真出事兒了你說皇室向著誰呀?
想到這裡,她麵上露出了濃重的疲憊之色,抬起手揉了揉額角。
曾氏雖然對於她顧左右而言他的態度有些不滿,但是到底在這傅府內能說上話的就這一個,而且看起來比那個六公主好擺弄多了,所以也隻能耐著性子關心:“怎麼了這是?”
青蕪快嘴的回應:“回老夫人的話,我們夫人為了老爺的病擔憂的一個來月都沒休息好了,自己的身子都熬壞了,這不昨兒又做噩夢了,一宿沒合眼呢!”
“哎,好孩子。”曾氏拍了拍她的手:“到底是和兒與你有實在的感情,等到他好了,我一定同他講,讓他多疼你一些。”
“娘,這都是我應該做的。”祝寧嬋笑了笑。
“這做什麼噩夢呢,好端端的?”曾氏又問。
女人聞言臉色一白,淚水沒什麼預兆的就突然滾了下來:“娘,自從老爺出了事兒,我這每日夜裡都會夢到鬼差拿著鏈子鎖住老爺要帶他走,可是昨兒媳婦卻夢到了些不一樣的,有一個腳踩祥雲的仙人說,隻要媳婦肯去京郊的慈悲寺,從山腳五體投地叩拜上山頂,再虔誠的焚香茹素三十日,便能救回老爺的命!”
曾氏最為迷信,要不然也不會聽了那麼幾嘴的謠言就對六公主那個態度,急忙站起了身:“那你就快些去呀!”
“誒。”祝寧嬋應了。
她其實早就盤算著離京了,因為原身的記憶中小皇後這會兒跟皇帝鬨了彆扭,跑去了慈悲寺。這皇後的娘家可不簡單,要是精心謀劃,有些事情未必不可達成。
原身對於這場刺殺是一點沒有印象,因為她並沒有去,這些事傅成和也不會和她講。至於能知道皇後和皇帝鬨彆扭還是多虧了孫夫人過府探病,說漏了嘴。也許是自家爺們兒都下了封嘴令,所以刺殺的事情她沒有透漏半分,反倒是這種八卦之事,在女人們之間大肆宣揚。
早幾日她就想找個借口出府,可是現在傅府由六公主把持,對方用嫡妻的身份壓著她偏不讓她動彈,也沒什麼好法子。這會兒曾氏來了,雅卉再怎麼不願意也懶得在這種事上與她犯口舌,反倒是讓祝寧嬋順利脫身。
愉快的留下一老一小自己在京城裡互掐,祝寧嬋隻帶著兩個侍衛和青蕪三人,外加一輛青頂小馬車直奔京郊的慈悲寺去了。
這慈悲寺所在的山頂極高,祝寧嬋才不會真的五體投地跪拜上去,但是就是這樣一行人也花了大半天的時間才很是狼狽的摸到了慈悲寺的大門。
這慈悲寺由皇家供養,但是也準許京城中達官貴人等前來禮佛,所以祝寧嬋報上家門和給了許多的香油錢之後並沒有遭遇阻攔就被寺中的僧人安排在後院的女眷廂房住了下。
天色稍暗的時候,用過了齋飯,她便帶著青蕪在寺中漫無目的的走,這皇後的行蹤不太好打聽,表麵上也並沒有戒備特彆森嚴的地方。
轉了小半圈也沒什麼收獲,為了不讓被人起疑心,祝寧嬋也隻能決定返回自己的住處,明早再做打算。
在穿過一處佛堂的時候,她看著後門立在那裡與住持說這話的人,下意識的停住了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