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啊~”祝寧嬋嘴角諷刺,全身好像長滿了尖利的刺:“你打我我就報警,看你丟人還是我丟人。”
巴掌堪堪停在了她麵皮的不遠處,帶起了一陣風使得她耳邊的碎發輕輕動了動。男人顯然有所顧忌,不敢真的下手,二人在一起生活多年,他到今天才發現女人竟然有這麼咄咄逼人的一麵。
頗為不甘心的收回了手,他用手指了指坐在床上的女人:“祝寧嬋,你給老子記住了!”說完,轉身摔門而去。
而床上的米寶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響嚇醒哭了起來,本就睡得不安穩,現在更是鼻涕一把淚一把可憐兮兮的小模樣。忍著身上的痛意,祝寧嬋輕輕的將孩子抱緊懷中安撫,拒絕了祝兆偉和何靜梅的幫助,隻是冷靜至極的開了口:“爸媽,我和許君浩已經沒有任何關係了,我拜托你們二位以後也不要聯係他了,ok?”
祝兆偉搓著手應了,憨厚的臉上有些澀然:“這不是突然接到你的電話,給你媽嚇壞了嘛……以後再不會了,再不會了。”
歎了口氣,祝寧嬋的口氣軟了一些,不是她矯情,隻是這些事情必須儘快讓老兩口拎清楚,不然對方還以為她怎麼樣了:“爸媽,你們兩個有時間就搬到我這裡住,幫我顧一下米寶,再這麼下去我真是有些吃不消了。”
“誒!誒!”何靜梅連忙應了,心中也是鬆了一口氣,自己這個女兒什麼都好,就是有的時候個性太過於倔強,這會兒能想開了就再好不過了。
祝寧嬋看著懷中的米寶瞪著大大的葡萄眼,小嘴兒撅著正在玩口水,輕輕的漾起了一抹笑。
原身和許君浩是長達四年的合法夫妻,當初二人是一起進的一家建築公司,這家公司屬於國企下麵的掛靠公司,所以待遇什麼的與國企差不多,在這個不大不小的城市裡,是個令人豔羨的穩定工作。
兩個人又是郎才女貌的,在一起之後也是讓身邊所有的人羨慕。後來許君浩更是以出色的工作能力得到了升職,做了財務部的負責人,同是財務部職員的原身與有榮焉。
原身也以為日子這輩子就會這麼平平靜靜的過下去,直到她懷孕了。許君浩當時的反應和所有第一次當爹的男人都一樣,激動的抱著她語無倫次的承諾,一定會讓她和孩子的下半輩子無憂無慮,幸福一生。
意外出現在了孕七個月的時候,那一日同部門的孟書涵找上了門,當時是午休時間,辦公室裡隻有原身一個人在整理東西,因為就快要休產假了,她要提前把自己手中的事情整理好,交接給同事。
孟書涵算起來要比原身早一些時日進的公司,學曆平平能力一般,但是人長得妖嬈,平日裡穿衣服也是性感的不得了,公司裡的人都私下裡討論,說孟書涵其實是靠關係進來的,她家裡麵有親戚在本公司掛靠的國企裡做高層。所以平日裡她的行徑十分囂張,遲到早退很是正常,還真沒見領導說她。
孟書涵先是不屑的上下看了一番原身,然後‘啪’的將幾張紙拍在了原身正在整理的文件上。
原身先是愕然,然後拿起那幾張紙仔細的看了看,發現是一張人流手術單還有一張B超單。然後她才知道,自己和彆人眼中的好丈夫在他們結婚的第一年就出了軌,那張人流手術單日期是一年前,B超單則是最近的,算起來孟書涵現在那還看不出什麼的平坦小腹裡孕育著已經快三個月的小生命。
不知該怎麼形容那段時間的日子,許君浩哭著請求她的原諒,指天發誓自己絕對不會再犯,原身因為已經快要臨盆心軟原諒了。可是孟書涵不知為什麼經過快三年的隱忍,不打算再繼續忍下去了,很快她和許君浩的事情弄得公司裡人儘皆知,原身好像一隻猴子,成了被人圍觀的對象。
因為這種情況,原身不得不提前申請了休產假,在家安心養胎。許君浩遵守諾言,不知怎麼與孟書涵協商的,讓女方放棄裡肚子裡的那個小生命。
原本大家都以為事情應該就這樣了,直到何靜梅在自己打工的酒店電梯裡遇到了許君浩和孟書涵。彼時米寶才剛剛五個月,興許是因為被丈母娘撞破了奸情的羞恥感,許君浩回家就堅決的要與原身離婚,二人之間沒有什麼再挽回的可能。
原身不是一個什麼死纏爛打的人,二人比較平靜的協議離婚,許君浩將二人名下共同還貸的房子留給了她,分開的十分乾脆。
雖然是離了婚,但是原身心中遠不像表麵看起來的那般瀟灑,原身父母知道這件事情的時候,二人已經分開了有一段日子,不過她拒絕了父母相幫,請了一個阿姨白天帶米寶,獨自一個人上班接受所有的異樣目光,這般精神壓力下,出現了精神狀態恍惚的情況,這才一不小心出了車禍。
所以這個世界的任務和以往的都不一樣,祝寧嬋穿過來的時機也並不在出事之前,嚴格說起來許君浩隻是個感情上的負心人,並不是直接造成了原身的死亡。
原身在咽氣的最後一刻,心中想著的隻是想要好好的看到米寶健康成長,如此而已。
……
事後祝寧嬋住院做了全身的檢查,皮外傷看起來很嚴重,好在沒什麼內傷。請假休息了半個多月,祝兆偉兩口子很快搬到了她的家中,幫忙照看米寶。
好好調整了一番,這天一大早祝寧嬋喂過米寶之後,收拾妥當便坐地鐵去了單位。她一進辦公室的門,原本裡麵正熱鬨,一下子便變得十分寂靜。眾人都小心翼翼的看著她,好像大氣都不敢出一下。
隻孟淑嫻穿著一套亮紅色的連衣裙,挑高了眉嗤笑了一聲,轉身坐回了自己的座位。
祝寧嬋不在意的走了進去,還微笑的同平日裡關係還算可以的幾個同事打了招呼,之後才在窗邊的位置坐定。那幾個同事趁著她不注意交換了眼神,隻覺得今天的女人好像和之前的不太一樣了,難不成是出個車禍把腦子撞清醒了?不再是那副烏雲罩頂,天都塌下來的模樣。
一個帶著圓框眼鏡梳著荷葉頭的女孩兒站起身走到了祝寧嬋身邊,遞過去一袋小籠包:“嬋姐,吃沒吃早飯呢?我這有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