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一眼將自己縮成一團,像個海膽一樣的陸吾,祝寧嬋撇了撇嘴。實際上早在第一個世界的時候她就對於這隻病貓的身份產生了懷疑,之後幾個世界皆有試探,也不知道是這貓沒把她一個小小的修真者當回事兒還是一些彆的什麼原因,漏洞太多,她想猜不到都難。
到底是有些意難平的,雖然不知道對方的目的是什麼,但是讓她真情實感的在玉雪洞守了八百餘年,想想就覺得氣。
所以她抬起手拍了君燁的後腦勺一巴掌,然後意味深長衝著陸吾說道:“不就是青天白日的打個雷嗎?瞧把你們嚇得。”
陸吾的尾巴在身後不安的扭了扭,心有餘悸的望向天邊,隨後用尾巴將自己緊緊圍住,沒應聲。
而君燁則是在祝寧嬋這一巴掌之後感覺好了不少,靈魂不再動蕩,漸漸恢複了平靜,隻是到底是受到了重創,整個人都覺得有點暈乎乎的。
祝寧嬋不客氣的拎著他的衣領,一個提氣就想飛走。
陸吾嗷的一嗓子竄了出來,擋在了二人跟前,人性化的臉帶著些許的請求:“丫頭,你是個聰明人,還能不知道這到底代表著什麼嗎?”
“代表什麼?”祝寧嬋反問。
戒備的看了一眼旁邊的君燁,陸吾謹慎的選擇了傳音:“他要是能下來,早就下來尋你了,何苦我這把老身子骨一遍一遍又一遍的跑來跑去?”它覺得自己太可憐了,簡直就是神仙打架,小鬼遭殃。
“不管如何。”祝寧嬋開了口,語氣平靜毫無波瀾,眼神越過陸吾看向遠方:“我欠他的,還是他欠我的,我都用那八百餘年還有那麼多次的柔情蜜意還清了,以後你不要來尋我,他更不必,不然我把你天靈蓋擰下來。”
陸吾:???你倆的事兒跟我的天靈蓋有什麼關係?!
君燁在一旁聽得簡直是雲裡霧裡,一臉懵逼,是他被一個雷劈蒙了嗎?師父和這隻貓說的可是些啥?不過動不動就擰彆人的天靈蓋,的確像是他師父的作風。
扔下這句話,祝寧嬋便提溜著君燁飛了出去,然後卻突然停在了半空中,她轉了身用另一隻手拍了拍自己的額頭:“哦,對了,忘記告訴你,以後我轉修無情道了,什麼情啊愛啊的,真俗。”隨後一個旋身,二人不見了身影。
徒留陸吾在原地一臉被雷劈了的表情:啊?
然後下一秒,它送給祝寧嬋的那個毛球就輕飄飄的從空中落了下來,鑽進了它的身子裡消失了。
高空上,君燁的英俊麵皮被罡風吹得變了形,過了八次天劫大佬的飛行速度和他一個剛剛進入化神期的小菜鳥那自是天差地彆的,他一時間真是適應不了,覺得呼吸都有些困難了。
不過偷偷瞄了一眼自家師父的神色,他還真不敢冒然張這個嘴。雖然剛剛她和那隻貓的對話他聽不太真切,但是直覺告訴他這件事興許就和此時須彌戒子中裝的那張萬年寒冰榻有關係。雖然他才跟了祝寧嬋沒多久,但是經過這麼多日夜的相處,他也能瞧出來一點端倪,比如當初自己的師父到底是因為什麼才會閉關八百餘年。
什麼狗屁這張萬年寒冰榻太冷了,她嫌棄太冷了還能日日窩在上麵?當然這些話君燁是沒有膽子說出口的。二人疾馳了好一會兒,察覺到祝寧嬋的速度慢了下來,他猶豫再三才開了口:“師父……您真的要修無情道嗎?”
都說大道無情,所以修真界都認為這修無情道啊是最容易飛升的方式,所以放眼整個修真界,那修無情道的人真的不在少數,隻是成功的極少,多數都會半路破戒。隻因為這花花世界誘惑太多,都是**凡胎,人的**簡直就是個無底深淵,要做到真的無情豈會那般容易?
祝寧嬋聞言斜睨了自己的小弟子一眼,然後從牙縫中擠出幾個字:“你問這個做什麼?”
“師父,你要是修無情道,我是不是也要?”他畢竟是人家的弟子,師父做什麼怎麼能不跟隨呢?他可是要繼承師父衣缽成為下一任守宗人的啊!隻是……君燁想到這裡麵有難色。
“……”祝寧嬋沒有回應。
君燁咽了口唾沫,終於鼓足了勇氣:“師父,弟子真的打心眼裡尊敬您,可是這個無情道……咱能不能打個商量,弟子已有了心上人,是想找個道侶的……”
“……”當初一朝大意,就收了個智障徒弟,心累。
“您看這樣行不行,等將來弟子給您生下百來個娃娃,您這個做師祖的從裡麵選,選哪個修無情道都成!”為了自己的終身幸福,君燁眼睛眨也不眨的出賣了自己的後代。
突然之間,他隻覺得自己領口一鬆,然後整個人都失重的從空中迅速下墜!險險的在即將要觸地摔個萬紫千紅的時候,自己提了一口氣穩住了身形,然後空中傳來了祝寧嬋那冷冷的聲音:“滾……”
滾,滾,滾。清冷的女聲在山穀中反複飄蕩,君燁臉皮一紅,撓了撓後腦勺。
祝寧嬋整個人都要氣笑了,還百來個娃,這貨以為自己種豆呢?修真本就是逆天而行,許多道侶終其一生都未能成功孕育一個孩子,再說了她自己修無情道和彆人又有什麼關係?
腦補太多是種病,得趁早治。
……
日子就這麼平靜如水的一日日向前推進,又過了三年餘,穀成業和平延博在祝寧嬋的指導下修為都大為精進,而君燁就更不用提了,修為簡直可以用一日千裡來形容。
而這期間,陸吾再也沒有出現過。
這日,一股緊張的氛圍籠罩了靈門宗上下,不管身處於靈門宗的哪個角落,皆緊張的望向後山的方向,此時那裡上方的天空已經凝聚了黑壓壓的烏雲,裡麵電閃雷鳴,看起來十分的恐怖。
平延博急忙命人將修為還低微的弟子聚攏到一處,這些還年輕的修真者此時俱是麵頰蒼白,頭上冒著虛汗,顯然是卑微的修為就算是雷劫稍微泄露出來的一點威壓都扛不住。
安頓好派中諸事,他急哄哄的往後山去,期間發現了幾絲各個方向彙聚而來的探查的神識,顯然靈門宗這麵的大動靜讓臨近的各個大小門派都坐不住了。他歎了口氣,沒有去理會這些,直直的衝到後山,就見懸崖邊上站著一女子,身上的衣裙隨風飄動顯現出姣好的身形,旁邊還有一青年昂然而立,二人俱是抬頭看著那劫雲。
平延博上前恭敬的行禮:“老祖宗,這……”
祝寧嬋鬆開了緊皺的眉頭:“這是成業小子的四轉雷劫,來的屬實突然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