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進前半生混得挺慘,長年饑一頓飽一頓的沒個準兒,站在我們中醫角度,還得虧他長年窮困潦倒,肺經、肺弦清澈如水,心脈也是如此,窮歸窮,卻並未埋下什麼要命的病灶,要是他整天吃得腦滿腸肥的,他老丈人那一巴掌下去,他要麼當場氣結喪命,要麼就此就真瘋嘍!而且還是那種挺典型的‘悶心瘋’,終生難愈!”邊沐表情平靜地先鋪墊了一下。
“你意思是……我家那個老侄兒不好治?”
“嗯!他平時吃穿用度啥的那比範進可強太多了,所以……一旦心脈、肺經、腎氣……出現點啥大事,要想有所糾正,真是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有趣的是,他的人生跟範進正好打個顛倒,雖說他在商界混,底層邏輯都差不多,我猜的沒錯吧?”邊沐笑著猜測道。
嘴上雖然不置可否,文雪葉到底還是輕輕點點頭。
“先貧後富、先賤後貴,日子怎麼也好過,那要是倒過來呢?先貴後賤呢?逆氣凝心!那家夥要是調養起來可就不是一巴掌的事了……”說到這兒,邊沐住口不往下解釋了,拿起勺子舀了點麻婆豆腐擱碗裡吃了幾口。
舊菜新做,後廚師傅總算翻出點新意來,麻香溢口卻不見多少辛辣,嗯!還不錯!
有時候,廚房裡做菜跟醫生給人治療道理差不太多,得用心才行!
“那……具體咋回事啊?”到底是自家親戚,文雪葉得幫人家把難事了了才行啊,儘管聽著對方說話口氣不大合她的意,那也得才老著臉皮請對方儘力而為。
“這事不能聽他的,得見本人,否則,他還真有性命之憂呢!比如……一開始我就提過的……夜間突然窒息,舌頭大了,木了!把氣道堵死了,幾乎與此同時,大腦血氧嚴重不足,神經束漸漸麻痹,手不能動,打不了手機;口不能言,無法求救;神不自主,無法調節舌頭,僵那兒了,用不了多久,人就沒了!”擔心再刺激到文雪葉,邊沐特意壓低嗓音,儘量講述得平和一些。
不由倒吸一口涼氣,文雪葉臉色當時就嚇得煞白煞白的。
“我打電話問問!”說罷,文雪葉拎起隨身小皮包著著急急上不遠處露台那邊打電話去了。
邊沐耳朵尖得很,不多時,隱隱約約聽著文雪葉在電話裡應該有點兒急眼了……
……
“讓你說中了,進一步症狀跟你分析得幾乎一模一樣,那……吃完飯我安排一下,你倆碰個頭?”
“人命關天!那還等啥啊!現在就出發,你這樣……弄輛寬敞點的商務車,把中間那排座椅調整一下,權當臨時診室了,他不是忌諱生人嗎?咱尊重他的心意,都戴口罩不就得了,我就搭個脈,他呢,多少跟我說幾句話,我用聽診器聽會兒,我就下車走人,你問他這樣行不行。”
“還是你主意多!我覺著能行,他要再矯情,看我不罵……請稍候!你吃你的,我去去就來!”說罷,文雪葉拎包直接下樓了。
……
“文湖公園”西角門,一棵百年大榕樹下,一輛咖啡色高級商務車靜靜地駐停在那兒,電控門開了個小縫,沒關嚴實。
後排車窗開了一半,通通風。
雙方都戴有口罩,沒點過人眼力還真認不準對方何許人也。
斜對角坐著,邊沐正給一位中年男子搭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