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行切磋,言語間自然得客氣一些,不過,滕岱莉已經聽出來了,邊沐這是在暗示她底功稍欠火候,“望聞問切”皆有不足,切脈方麵尤其差勁。
邊沐明顯比自己小著好多歲,當麵這麼暗示,滕岱莉心高氣傲的,一時當然有些不大好接受。
邊沐可沒功夫陪著她猜心思,見她不說話,拎起茶壺給她將杯中茶水續滿。
“聽小燁提及你紮針的穴位,我們的思路好像差不太多……”可能覺著自己有些失禮,滕岱莉笑著聊起了針灸穴位的選擇問題。
“我這人說話直,有啥說啥,萬一哪句話說得不合適了,還請多多見諒,您提到穴位選擇問題,我猜吧,可能你我在其它方麵存在著某種差異,比如說,您現在給病人紮針,就‘燒山火’、‘透天涼’這兩種技法而言,您能做到隨時隨地不分患者入手就收到相應針效嗎?”
一聽這話,滕岱莉不由地愣了一下,眼神裡流露出滿滿的疑惑。
“‘燒山火’?‘透天涼’?那不是得至少熬到齊尚歧老師那個年齡段才能運用自如嗎?”
聞聽此言,邊沐當時就樂了。
“哈哈哈……您這話說得就有點那個了……在我看來,這難道不是咱們這種科班出身的中醫醫師該具備的基本功嗎?”
話音未落,滕岱莉當時臉就紅了,映襯得一張俏麗更加白皙如玉。
她也算是養尊處優環境下長大的驕女,平生第一次被人當麵“搶白”,本能的,她肯定有些不大服氣。
也許,對麵坐著的到底是江湖郎中,天知道他是不是在吹牛。
“那就算我學藝不精,弄幾小鳥在小燁臥室裡養著,那跟養隻貓、養條狗有什麼區彆?說實話,我真不信它們能起到什麼音療作用,這方麵,還請邊大夫指教一二。”嘴上說得客氣,誰都聽得出來,滕岱莉這是挑邊沐的毛病呢。
江湖遊醫嘛!向來有故弄玄虛、裝神弄鬼的嫌疑。
“您這就說笑了,所謂麵癱,在下還有另外一層解讀:七竅當中的目、耳、鼻、口驟然生變,既然多竅生變,那……心竅方麵她能正常嗎?當時吧,通過切脈,在下察覺小燁姑娘耳竅血氣閉塞久矣,通過問診,她本人又從來沒有耳病病史,排除法,為達到使其血氣該升的向上浮升,該降的向下沉降,我們是不是應該先想辦法打通一下?或者,退一步,給患者一些良性刺激,從而喚醒她的耳竅當初的健康記憶?!耳竅一通,一路通,則路路激活,她還那麼年輕,家庭環境還挺優越,是不是心竅也就漸漸打通了?您不會忘記了吧?站在咱們中醫的角度,心竅一通,甭管它多重的情誌病,是不是已經算好了一半了?”邊沐很有耐心地解釋了半天。
時至今日,邊沐相術的水平已經漸躋高手行列,麵對麵坐著,不用費啥勁,滕岱莉大體是個什麼樣的人,他心裡早就預判了個七七八八了。
在邊沐看來,滕岱莉出身應該相當不錯,雖然談不上多麼養尊處優,那也比普通老百姓家孩子過得平順多了,這種出身的女性同行,往往跟世俗生活多有脫節,她們學中醫,往往容易拘於書本,思維僵化,結合臨床實踐進而融會貫通對她們來說難度或許就有些大了。
通俗地講,這種女同行,一出校門,即便身處最好的醫院,以十年為單位,中醫醫術也很難有多大的長進。
不過,邊沐相信,眼前這位長相靚麗的女同行智商應該沒什麼問題,隻要自己拿出足夠的耐心詳加解釋,她應該聽得懂才對。
聽完這番很專業的解釋,滕岱莉秒懂。
“音療法真有那麼大的魔力?”
“一人一方嘛!這種療法用在其他患者身上可能完全無效那也說不定。”邊沐笑著解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