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醫治病,隻要施針、用藥、理療……對症性達到九成,見效其實也是蠻快的,傳統中醫向來有種誇張的說法:覆碗即愈,意思是隻要對症下藥,所用藥材也是上乘,仰頭喝下去,藥碗剛則放在桌上擱好,病也就好了。
當代社會,人們的生活內容的複雜程度遠非傳統中醫盛行時代可比,解析病因、病位、病性、病勢的時候,中醫醫師所要付出的智力、經驗、奇思妙想……自然也不是傳統中醫醫生能比的,其難度不知道翻出多少倍。
對此,匡衣衡、陸式遠、歐陽子夜……這種層次的成熟中醫醫生顯然認識不足,而且,自身體力、智力、思維靈活程度……都不大支撐。
聶易雄、岑鬆雪這個層次可能相對要好一些,畢竟,他們這個層次智力優勢極其優越,而且,他們極富現代意識,能夠查遺補漏、及時更新自身各種觀念。
通過這段時間接觸,邊沐發現滕岱莉的醫術跟自己相比差得可不是一兩塊,而且,滕大夫骨子裡極不謙虛,要不是自己跟她水平相距甚遠,隻怕滕岱莉對自己連最起碼的禮數都難以保持。
平時閒聊,邊沐發現滕岱莉對傳統中醫藥基礎理論理解得非常膚淺,有意無意的,邊沐問過幾回孟淑蘭平時都怎麼教她的,滕岱莉心眼挺多,常常說三分保留七分,顯得有些不大老實,不過,她大大低估了邊沐的水平,就算片言支語,邊沐對孟淑蘭的指導水平也能猜個大概。
邊沐認為,以孟淑蘭的真實醫術,怕是很難與聶易雄、岑鬆雪並駕齊驅,業界將三人並稱在一起,或許隻是一種習慣,而且,很大程度上,取決於孟淑蘭是個女醫生,否則,稍不留神,她也就降到齊尚歧那個層次了。
最後,邊沐認定,孟淑蘭她們那一派在對症性方麵肯定做得不是很好。
方女士曾經接受過孟淑蘭本人的精心治療,可惜,收效甚微。
黃伯喜製藥確有獨到之處,自打方女士用過他製配的金衣藥丸,病情可是好了許多,現如今,方女士已經可以同沈教授和盧家小公子進行簡單的日常交流了,不僅如此,方女士又開始畫畫了,雖說畫麵構圖看著有些荒誕不經,畢竟已經開始漸漸步入正常人的日常生活了。
出於種種考慮,邊沐要求沈教授、盧家小公子千萬保密,尤其不能讓盧家的人知道此事。
盧家小公子非常信任邊沐,小小年紀已經懂得那樣安排是為他媽媽好,小男孩嚴守“機密”,始終未向他父親、爺爺等人透露半個字。
歐陽子夜、那位女護士長也被蒙在鼓裡。
與此同時,邊沐漸漸意識到,歐陽子夜的“脈診”功夫相當一般,方女士脈象早已發生本質性的改變,他居然毫無察覺,當然,也存在另外一種可能性:歐陽子夜覺察到脈象異變,不過……以他現有的醫術還無法做更為深入的解讀。
邊沐進門的時候,沈教授正陪著寶貝女兒坐在桌前看一幅沙畫,那是盧家小公子親手製作的水溶沙畫,隻要輕輕改變一下鑲嵌在一起的透明玻璃板麵,玻璃板板麵就會自然“流淌”不出的畫畫,看得出來,盧家小公子是用了心的。
“沈教授!之前的丸藥今後就不再服用了,這是黃老配製的顆粒衝劑,開水一衝,略微攪拌一下即可服用,相關藥量也減少了不少,針灸治療暫時告以段落,兩周之後,看看脈象再說。”說著話,邊沐從雙肩背包裡取出兩大盒自製藥遞給沈教授。
“謝謝!總是讓你們這麼費心,歐陽大夫那邊安撫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