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仿佛閃耀著包容天地的溫柔光輝的大師兄,煙花下意識的呢喃出聲:“娘親......”
殷旬的笑容有些僵住了,“煙花兒......你喚我什麼?”
“大師兄就像娘親一樣呢。”煙花認真的回答,她想到什麼就說什麼,“我能抱抱你嗎?”
殷旬回神,輕輕笑道,“當然可以。”
他傾身將纖細的女孩摟入懷裡,緩緩的輕拍女孩的背脊。
“煙花兒是想娘親了嗎?”
“沒有。”煙花埋在男人的頸窩處搖頭,“煙花沒有娘親,是孤兒。”
語氣淡然,沒有絲毫的自憐或是悲傷。
殷旬微微瞌下眼瞼,將女孩摟得更緊了些。
“師兄在。”
他當然知道煙花的身世,不過前四世從未深究,哪怕這一世心態轉變了,對於煙花無父無母這一點,他依舊提不起半點心疼。
倒不如說是竊喜。
是的,他高興,高興懷裡的女孩的牽絆又少了一個。
男子在女孩看不見的地方勾唇,然後柔聲道,“往後的歲月裡,師兄會一直陪著你。”
所以,父母親人之屬,煙花兒不需要啊。
有師兄就夠了。
煙花點頭,“我也會陪著師兄的。”
她從殷旬的懷裡退出,直直的看著殷旬,誇獎道,“師兄的懷抱真的和大娘一樣溫暖,我很喜歡。”
殷旬彎眸,“那以後歡迎煙花兒經常來。”
“嗯,我會的。”
“好了,來挖珠子吧。”殷旬起身,目光移到在岸上啪嗒啪嗒蹦躂的幾位魚上。
煙花從未見過這麼醜的魚,像是一大張黑色的枯葉,肚子底下還有六隻細小的腳,看起來就像個漆黑的小怪物。
“彆看它們長成這樣,肚子裡的珠子很漂亮呢。”殷旬上前兩步。當煙花以為他會用刀剖魚取珠、並為大師兄那身白白的衣服擔心時,殷旬略一揮袖,原本那些要不甩尾巴要不用小腳爬來爬去的珠蟞魚忽的憑空消失了。
隻有原地留下的六顆碩大的珠子。
煙花睜大了眼睛,“不見了......”
殷旬笑著沒有解釋。
當然不是不見了,而是化為了血水之後又被他甩回池塘裡了。
男子抬手,那六顆珠子從地而起,魚貫而入的飛到殷旬手裡的一個小荷包內。
他取出一顆遞給煙花看,“不枉師叔養了三十年,這珠子的大小成色都不錯。”
煙花接過,那珠子足有她掌心大,泛著瑩潤的流光,入手溫潤。
“好看嗎?”
“好看。”
“那便拿去玩吧。”殷旬彎腰將荷包寄到煙花的腰帶處,“不過不要拿到外麵去,不然被師叔發現了,會生氣的。”
煙花將視線從手上的珠子移到殷旬臉上,她眨了眨眼,“給我嗎?”
“當然,今天就是帶煙花兒出來玩的。”殷旬莞爾,忽而看向遠處,“哎呀,師叔好像回來了呢。”
他抱起女孩,“準備離開了哦。”
煙花點頭,乖巧的抓住殷旬的肩膀。
看著腳下飛速退去的景色,煙花突然有一種趁蜜蜂不在掏了蜂蜜之後逃跑的錯覺。
如此這般,大師兄帶著小師妹去了各個地方正經的搗亂,直到煙花困倦的想睡覺。
“大師兄,為什麼你看起來那麼閒。”小煙花打了個哈欠,紅著眼睛泛出了點淚花,看起來比麵無表情的平常要可愛了許多。“你都不用修煉的嗎?”
殷旬倒是一點都不覺得這個問題是在諷刺他,雖然煙花確實沒有諷刺他。
“嗯對,師兄不需要修煉。”
“為什麼?”
“因為......”他輕笑了一聲,半瞌的眼瞼蓋住了眼中的情緒,“因為我已經無法精進了。”
“為什麼?”
“心境吧,”他笑著歎了口氣,“心境無法突破,瓶頸自然也無法突破。”
“為什麼?”
“因為想不通啊,”他笑著揉了揉小姑娘的頭發,先一步擋下了煙花第四個“為什麼。”
“這些事情,以後師兄會慢慢告訴你的。而現在,沒記錯的話,煙花兒該去睡覺了、”
“哦,好吧。”煙花確實困了,小姑娘揉著眼睛和殷旬道彆,“大師兄晚安。”
“晚安。”
殷旬笑著擺手,目送著小姑娘回到自己的屋子裡,然後轉身也進了自己的屋子。
一夜無話。
翌日,煙花開始了玄鴻門新弟子的第二次大課。
再次見到南宮樂時,煙花感覺他好像老了許多。
秦易文看出了她的疑惑,中間休息的時候湊過來小聲的講話,“聽說南宮先生好像修行出了什麼岔子,以後再難突破了。”
煙花敏感的抓住了再難突破這四個字,她轉頭問秦易文,“為什麼?”
“不知道。”秦易文搖頭,“不過一般來說,都是因為心境的原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