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空中有極為細微的聲音響起,女子瞳孔收縮,猛地提刀站了起來。
她警惕地環視四周,卻沒看到任何可疑的魔物。
看著忽然滿身殺氣的女子,殷旬微訝地抬眉,“煙花兒?”
鳴煙鏵一愣,“師兄沒聽到?”
連她都能聽到的聲音,合體期的師兄不可能聽不見。難道是自己聽錯了?
果然,殷旬不解問道,“聽到什麼?”
煙花雙眼微眯,抱著刀又重新坐了下來,“沒什麼,是我聽錯了。”
但是剛剛的聲響和濃鬱的魔氣她是真真切切地察覺到了的。
十分恐怖的魔氣,讓元嬰期的煙花都不自覺的有些戰栗。
女子抿唇,師兄真的沒有察覺嗎......
不,這四周都是大師兄的結界,如果真的有什麼邪祟靠近,師兄肯定立刻就會發現。
麵前的女子臉色明明滅滅,殷旬蹙眉,“是還沒從之前的渡劫恢複過來嗎?”他輕輕搭上煙花的手,“回去休息一下吧,雖然修士不需要睡覺,可是偶爾睡一下,也能放鬆放鬆。”
那隻修長漂亮的手搭上來的一瞬間,煙花有點愣怔,大師兄從來都是溫暖的,今天的指尖卻有些泛涼。
到了他們這樣的修為,不存在體虛不體虛的問題,身體的溫度總是比較恒定的。
她運行期心法,將自己的手掌變熱,然後反握住殷旬的手。
殷旬一愣,然後勾起嘴角,用另一隻手去摸了摸小姑娘的臉,“小時候就天天說長大了要孝敬師兄,果然長大了也是個好孩子。”
煙花麵無表情地任由殷旬摸臉,直到手中的這隻手被自己烘暖了之後,她又將臉上的那隻扒拉下來,接著渡去暖意。
麵前冷豔英氣的女子沉默著,一絲不苟地替自己捂手的樣子讓殷旬瞌上了眼瞼,瞌上了已是血紅的眸色。
煙花兒......
煙花兒......他的煙花兒......
壓抑著心底近乎扭曲沸騰的感情,殷旬碰了碰女孩光潔的額頭,笑道,“好了,去休息吧。”
“是。”煙花頷首起身,提著刀朝自己的屋子走去。
看著女孩走遠,殷旬緩緩地舒了口氣。
果然長大了,變得強大又敏感。連他的隱藏都被發現了嗎。
手指撫上鎖骨處,那裡已經被爬滿了魔紋。
恐怕剛剛煙花聽見的的聲音,就是魔氣上湧的響動。明明已經微不可查,卻還是被女子立刻就捕捉到。
殷旬歎了口氣,看來也瞞不了多久了。
......
“可惡!”輝峰之上,掌門憤怒的一拍桌子,“到底是誰允許弟子進入那種地方的!”
兩個副掌門麵麵相覷,過了片刻,右副掌門開口道,“帶隊的是三長老。”
“月戚?”輝光皺眉,“她真是越活越回去了,連幾個新弟子都護不住了嗎!”
“掌門息怒。”左掌門也是緊緊皺眉,卻稍微冷靜一些,“這一百年來,邊界總有騷動,不止我們玄鴻門,其他九大宗也有不少弟子折損,那些小門小派更是大批的消失。”
幾人對視一眼,從前一直隱隱壓在心上的石頭切切實實地砸了下來——
哪怕是十大宗委曲求全換來的和平,也終歸是要結束了。
世間萬物陰陰陽陽,陽陽陰陰,從來都是黑白相持。自兩百五十年前的那一次妖魔肆虐之後,各大仙門不斷培養了許多優秀的修士,這兩百多年來,修真界太過旺盛了。
物極必反,鼎盛必衰。調養生息了兩百多年的魔界,也差不多是時候卷土重來了。
“上次大戰,損耗了我玄鴻門儘半的弟子。”右掌門歎了口氣,“如今剛剛緩過氣來,又是一場血雨腥風嗎......”
兩百五十年前,玄鴻門一共十八位長老,在結束了狂潮之後,隻剩下了十位。旗下的普通弟子更是不必多說,外門弟子幾乎損失殆儘,內門弟子也各有傷殘。
想起那一幕幕的染血的景象,右掌門不惹地彆過頭去。
左掌門拍了拍他的肩膀,“不必太過憂心,兩百多年前,殷旬江愁楓尚且青澀時都能結束那場大戰,如今隻要兩人再次聯手,應該不成問題。”
聽到殷旬這個名字,輝光重重地哼了一聲。
幾人明白掌門還在記恨之前殷旬鳴阡鶴師徒威壓他的事情,但是如今形勢逼人,由不得他們隨心所欲。
左掌門剛想說話就被掌門抬手攔下,“孰輕孰重我還分得清楚,現在我是不會動他的。隻是這百年來我們已是對魔族姑息至此,不論割地還是靈寶都不計其數的送出,沒想到他們居然還不滿足!”
他一拍桌子,喝到,“如此得寸進尺,真欺我十大宗無人麼!”
“掌門息怒,是否進攻一事還需早日通知其他門派商討對策。”右掌門捏著胡子道,“當今之急,還是先想辦法把秘境中的三長老和幾位弟子救回來。”
掌門略一頷首,“讓殷旬去。順便讓他磨磨自己那把劍,免得還比不得兩百多年前的鋒利了。”
“也好。那我這就給他傳訊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