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遠的......陪著師兄。”
作為補償,他會給你最好的一切......
殷旬垂眸,本該帶笑的臉上,卻毫無笑意。
......
雲靈秘境不愧是天下修士趨之若鶩的寶藏,剛剛進入不過半刻鐘,煙花就見到了不少天財地寶。
旁邊的樹林在閃閃發光,湖水呈膠質,是可以補充靈氣的聖物,珍植異獸數不勝數,就連腳下踩著的泥土,都是可以入藥的藥引。
煙花驚歎,“這麼久了竟然一直完好無損。”這麼多寶物躺在這裡,就算是隻五百年開放一次的秘境,也該被人搬空了才對。可是此刻展現在兩人麵前的雲靈秘境依舊一派生機勃勃的繁榮景象。
殷旬解釋道,“每個秘境都有它的法則,雲靈也是如此。似乎是被主人下了禁令,能帶出去的東西因人而異,所以就算是直接放到人手中,也未必帶的出去。”
煙花了然,目光忍不住在周圍流連。除了百年前那段時間隨殷旬出去周遊,其他時間她幾乎都待在鳴峰上,對於外界的東西知道的還是太少了。
忽而麵前半空之中,有一條金光閃閃的鯉魚遊過來,煙花微訝,也不知麵前的這條看起來和肥鯉魚一樣的生物是會浮空遊水的鯉魚,還是長得像鯉魚的彆的什麼東西。
那魚慢悠悠地遊到煙花麵前,一人一魚對視了片刻後,魚嘴張動,“波”地吐了個泡泡出來。
“瞅啥瞅啊你?”
吐完泡泡的魚口吐人語,隨即扭頭,一甩尾巴,打在了煙花臉上。
煙花捂著臉沉默,這魚和從前玄鴻門後山山腳河裡的魚倒是一個性子,一下子就把她的記憶拉回幼時,讓人有點莫名的親切。
她一扭頭,看著殷旬轉過了身,肩膀聳了一下。
“大師兄,你是在笑話我嗎?”
“沒有,怎麼會。”
兩人朝裡麵走去,漸漸地看見了些痕跡——打鬥的痕跡。
煙花單膝跪下,手指撚起一撮焦黑的土沫放到鼻子下麵嗅了嗅,隨即起身看向殷旬,“有魔族的氣息。”
“看來是經曆了很慘重的一戰。”殷旬環顧四周,然後走到一旁被劈得隻剩下一半的焦黑大樹下麵,他伸手摸了摸黑色的斷痕,雙眸微瞌,“可惜了。”
煙花問道,“三長老現在所在何處?”
“不知道。求救訊息是和三長老走散的弟子僥幸逃出秘境後發的,他本人也不知道三長老在哪。”
如果逃出秘境需要用“僥幸”來形容的話,按理秘境的出口處應該有魔族守衛,但是他們從進來到現在,什麼都沒看見,最開始的那一段路甚至沒有半點被破壞的痕跡。
煙花臉色變得有些沉重,如果門口沒有魔族守衛,三長老一行卻無法逃出的話,那麼就隻有兩種可能。
一種,魔族已經退散,三長老幾人也已經被害。
另一種,魔族團團圍住了三長老幾人所在的位置。
不管是哪一種,都不是什麼有利的局麵。
煙花沒了一開始進來的新奇了,如果她們動作稍慢一點,第二種可能很快就會變成第一種。
煙花對著殷旬道,“師兄,不如分頭行動?”
“這樣確實比較節省時間。”殷旬點頭,顯然也明白此事的緊迫性,但是,“果然長大了嗎,再也不需要大師兄了。”
他歎了口氣,一副很惆悵的樣子。
“大師兄,你不要任性。”煙花很嚴肅地說,“現在救人比較重要。而且,我不是小孩子了。”
“嗯嗯,我們煙花兒是大姑娘了。”殷旬笑道。
煙花總覺得大師兄的語氣十分敷衍,好像還是對待小孩子任性的態度。
最終兩人還是決定分頭行動,分開之前殷旬又塞給了煙花幾張傳訊符,“如果遇到危險,千萬不要強碰,立刻傳符給我。”
他說完還是有點不放心,又囑咐道,“師兄知道煙花兒現在很厲害,但是這次的情況你我都不清楚,答應師兄,不許輕舉妄動。”
“是。”煙花頷首。
“東邊地勢平坦開闊,容納魔族藏身的地方少,先去探查一下東邊吧,”殷旬拍了拍她的肩,此時的煙花已經可以和殷旬平視,一下子沒有習慣這個高度的殷旬末了又將手往上抬了抬才碰到她的肩膀。“不管有沒有結果,四天後回到這裡。”
煙花點頭,然後將長刀握與手中,提氣朝東邊飛去,身如輕燕般,很快就沒了蹤影。
殷旬負手,看著女子遠去。剛剛的高度還殘留著陌生的手感。他再一次清晰地意識到,那個從前害怕打雷的小姑娘已經長大了,變得和他一般高、變得可以獨當一麵、變得......絲毫不遜色他了。
他轉身掠向西麵的樹林。
男人垂眸,微微勾起了唇角。
終於長大了啊......
一路曲折迂回,陣法機關無數,殷旬卻宛如視而不見般直衝向前。
飛出半個時辰後,他鳳眼微眯,目光焦距在峭壁上的一株發著紅光的異草上。那草形狀迥異,全身都冒著可怖的紅光,長於峭壁岩石之上,周圍沒有半點生息。
月牙白的衣袍迎風鼓動翻飛,殷旬足尖點地,直直地衝著那異草而去。
手指觸上那草的瞬間,有灼燒一般的痛感襲上指尖。然而男人的手並未鬆開,反而更用力地握住,一把將它拔起!
轟——轟——
倏地,地動山搖,整座石山轟然倒塌,巨石土塊漸落,紛紛朝崖下砸去。
頃刻之間,山體破碎,大地動蕩不已。
而身著月牙袍的男人,卻已握著那柱紅草飄然遠去。